第14章
書迷正在閱讀:微醺玫瑰、末世之游戲具現系統、小喪尸NPC的養成日記、是你偷了我的法師塔嗎、龍傲天穿惡毒炮灰后[快穿]、本王,廢物、養男人只是一種生活[快穿]、我靠直播睡覺爆紅全球、穿成炮灰也要好好活一次、(清穿)成為雍正meimei之后
為什么這么快,輪渡就靠了岸。 翟望岳知道哥哥的房子在哪兒,因為他之前作為客人去過幾次,憑借淡薄的記憶,他的腳步和申路河齊平。 申路河不約而同地想起那段回憶,那時翟誠岳剛提了房,沒有邀請父母,只是打了個電話給翟望岳,給了個地址,充滿了神秘色彩,他好不容易向父母撒了個小謊,請到了不受管轄的半天假期,來到了哥哥全新的房子。 房子不大,翟誠岳也沒什么審美,裝修很簡單,然而他只要站在那里,這間房子就有了喧囂擾攘的lt;a href=https:///tags_nan/wenximl target=_blank gt;溫馨。 申路河也在,一開門見翟望岳來,跑前跑后地幫他拿拖鞋,可惜并沒有找到,只好笑著對翟望岳道:“那就別換了,穿著鞋,沒事的?!?/br> 說罷回過頭呼喚廚房里的翟誠岳,因為炒鍋的噪音太大,他不得不抬高嗓門,但他的聲音就算提高了也不尖銳刺耳,反而十分清亮:“誠岳,小望來了!” 翟望岳在此之前還不明白,僅僅是搬進了屬于自己的房子,就是件這么值得高興的事嗎? 他與申路河對視的那一刻,才恍然,假如有那么一個空間能讓他自由地逃離,能夠受到這樣令他受寵若驚的對待,他也會如此高興的。 翟望岳最終還是沒有將運動鞋踏進光潔锃亮的瓷磚,即使他的鞋面已經是全班同學里最潔白的,但他還是無法忍耐那一點塵埃被帶進這個不屬于他的地方。 于是他脫了鞋整齊地擺在在門口的鞋架上,同時瞥到了兩雙親密地靠在一起的鞋:翟誠岳的那雙更大一些,像艘船。而申路河的則偏正式些。翟望岳覺得它們太刺眼,做完這一切后,翟誠岳已經從廚房里沖出來,一把攬住翟望岳,瘋狂揉他的腦袋。 當時的翟望岳還是個身量未足的初中生,而翟誠岳已經是剛勁有力的大人,翟望岳根本推不開他,只好變成任他搓來搓去的面團。 申路河從不知道他們兄弟之間的相處模式,好奇地看了一會兒。眼里的笑意越來越深,隨后前仰后合地制止翟誠岳:“好了好了,別逗小望了?!?/br> 自從翟誠岳到外省去上高中,兄弟二人的見面機會就越來越少,似乎孩童時同吃同睡的記憶已經很遙遠,近乎不真實,翟望岳又正處在青春期最敏感的階段,每次碰到陌生人一樣的哥哥,都不知道如何打招呼。 他好不容易從翟誠岳那里掙脫出來,食物已經出鍋了,申路河不會做飯,翟誠岳也夠嗆,不過翟誠岳有一招獨門絕技,就是在一口鍋里做出八個菜——速度很快,但每個都是差不多的味道。好在氣氛到了,菜品如何都無所謂了,吃到中間,翟誠岳嚷嚷著:“這么好的日子,我們開瓶酒,小望,你也嘗嘗味兒!” 說著就去取開瓶器,家里只有一瓶紅酒,是報社的同事送的。翟誠岳在高腳杯里漸次斟上半杯,申路河站起來,骨節分明的手按在翟望岳的杯口上,一臉擔憂道:“小望,你別聽你哥瞎說,你還未成年呢?!?/br> 翟望岳忽然被申路河的態度激起了些許不忿,他賭氣一樣掰開申路河的手指,仰脖喝了一大口。對于他來說濃烈的酒氣沖進鼻腔和喉嚨,他險些嗆出來。 “這下好?!鄙曷泛影蛋蛋櫫税櫭?,“小望,這樣喝容易醉?!?/br> “到了?!鄙曷泛诱驹诜块T口。翟望岳下意識地去掏鑰匙,房門早已被申路河搶先一步打開了。裝飾沒什么變化,但由于主人的離去,那些本來平常的家具都蒙上了一層灰色的冷清和寂寥。 翟誠岳的書桌還沒有收拾,他工作的筆記和墨漬一起攤開在原木色的桌面。申路河站在那里,先是頷首片刻,鬢發掉下一縷垂在額頭,所有的表情再一次凍成了一塊冰。 隨后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副手套,戴上,這才著手去翻找抽屜和書柜。 翟誠岳在走訪和調查中還是更習慣用筆記,認為這樣才有利于理清思路。不知不覺間就攢了幾大本厚厚的筆記。申路河翻出的是最新的一個,只有這個筆記本的后半部分是空白的。 翟望岳湊上去,辨認出筆記本上潦草的字跡:鴻光養老院,離奇死亡,受害老人(疑似)…… 后面是幾個人名。 翟望岳的記性很好,默默地把那些人都記了下來。翻過了事件概況,后面則是日期和地點,記錄一些和其他老人或護工的對話。 筆記里還提到,他多次要求見一見養老院的院長,但是都被拒絕了,寫到這里他的筆跡變得重起來,筆鋒刺穿了薄弱的紙張。 最后,是一篇報道的標題。還沒有寫完,就戛然而止。 翟誠岳的邏輯非常清晰,細節也很嚴謹,在他不清楚的地方,他都會打上一個問號,在看筆記的申路河眼里,那遒勁的彎就像扎在他心上的鐮刀,墨色覆蓋不住干涸的血:那些問號,再也不會得到回答了。 翟望岳看著哥哥留下的東西,恍惚間居然以為自己抓住了那個飄遠靈魂的一角。只是他留下的東西過于觸目驚心了,把他的死亡都變得幽深。 他對著申路河,又像是對自己說:“……如果這是謀殺,我知道殺人動機了?!?/br> 申路河合上筆記本,他比翟望岳更看重證據,不能隨意地下定論:“就是因為鴻光養老院的事情嗎?” 在這之前,他確實不清楚鴻光養老院的情況,太少的媒體會把目光涉及這個話題,它在猶如一個個重磅炸彈的其他社會新聞中也無法炸起多大的水花——那些老人,從來就不是輿論的重心,聲音的來源。只有透過層層的表象,才能接近觸目驚心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