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今日如此高興？”何懷柔看著坐在花園之中的慕劍清。

    慕劍清手拿酒杯，自酌自飲。面上笑容亦如今日和煦的春光。

    “倒是有件趣事，就是不知到了最后又會如何？”慕劍清又倒了一杯，只是這一次他遲遲未喝，似乎剛才所說他還在心中思量。

    何懷柔坐在一旁，宮女端來剛泡好的茶水：“想必不是宮里的事。宮里日日不是高院紅墻，便是那些看也看煩的瑣碎?！?/br>
    “宮里的事不是無趣，只不過人人的心思太好猜。凡是在宮里的，便要腳踩他人向上爬。就算不想參與其中，但只要進了宮，誰也逃不掉?！?/br>
    “你這么說，倒也對。所以有時我也出宮去瞧一瞧。如今反倒是有些想念宮外的日子?！?/br>
    “當真？”慕劍清磚頭看向何懷柔。

    “我對你何時說過假話？”何懷柔一臉幽怨。

    慕劍清哈哈一笑：“怪我。那我就跟你講講這件趣事?！?/br>
    “不會又是江湖里的那些打打殺殺？為何江湖上的那些人這般喜歡舞刀弄槍的，打打殺殺沒了性命，可就什么都沒了?！?/br>
    “江湖人可不喜歡打打殺殺，不過是不喜像宮里這般的勾心斗角罷了。雖然明白，但我的想法與你相同，不愿和他們一般，不是死在自己的刀下，就是死在別人的刀下?！?/br>
    “既然如此，還能有何趣事？”

    “莫急，我記得你最喜歡看戲。那你可知這江湖上的戲可比臺上的戲好看的多。雖然江湖仇怨多生死?？蔀楹纬鹪?？這便又說頭了。有人為了心中武道，有人為了紅顏一笑，有的人僅僅是為了一個虛名?！?/br>
    “所以才都是小人的作風，登不上大雅之堂?！?/br>
    “如今，江湖上的龍老怪要擺壽宴，可不是如今江湖上最大的一出戲？”

    “龍老怪？為何如此稱呼此人？”

    慕劍清笑道：“因為他很強。畢竟他的功夫可是跟那個老頭兒學的?！?/br>
    “你這么說，雖然我明白，可你嘴里的那個老頭兒又是誰？”

    慕劍清嗤笑一聲，仰頭喝下杯中酒：“是誰，你不用知道。再說龍老怪擺壽宴，江湖上不少武夫皆前往盤古城，粉墨登場，你方唱罷我方和，自然是精彩紛呈?！?/br>
    “你剛才也說乃是壽宴，又說此人在江湖之中頗有威望。這般說來，江湖上之人豈不應該給他幾分面子？又在敢在他的壽宴上鬧事？”

    “話時這么說不假?？晌覄偛乓舱f過，江湖上的人可不是人人都看強弱的，這才有趣之處?！?/br>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去？說不得還能找到那個孽種，殺了他?！焙螒讶嵊窒氲嚼畹蓝U還活著一事。

    因為李承宗，不得不將慕劍清叫回宮中，原以為自信滿滿的慕劍清能殺了李道禪，但仍是無功而返。對此，何懷柔仍然氣惱。

    “放心，我若要殺他，他一定會死。而我為什么不去盤古城，是因為看戲總比唱戲來的開心。我在此處，便是看戲之人，若是我到了盤古城，那我這個看戲的，就變成了唱戲的，那么這出戲再好，又有何意義？”

    “可若是那個孽種真的去了盤古城，你卻未去，這可失去了一次大好的機會?！?/br>
    慕劍清點點頭：“說得也是，不過，這熱鬧還是不湊的好?！?/br>
    “盤古城一下聚集如此多的人？官府會置之不理？”

    “哈哈哈，官府？你真的以為官府有這膽子？所謂天高皇帝遠，出了這皇城，皇命又如何，法度又如何？皆是笑話?！?/br>
    “真是刁民！”何懷柔怒聲說道。

    “行啦，那個孽種之事，你就不用費心了，我自由主張。只不過再等些時日罷了?！蹦絼η逭f著站起身。

    “你要去哪？”何懷柔見慕劍清要走，淡淡地問道。

    慕劍清微微一笑：“你都如此催促我了，若是我還如此悠閑，怕是少不了嘮叨?！?/br>
    “我這不也是為了皇兒的事兒著想？皇兒自從上次一事，整日悶悶不樂，我如何勸也是無用。他啊，根本沒把皇位之事放在心上。而你，似乎也不將此事放在心上。似乎只有本宮在意此事一般?！?/br>
    慕劍清見何懷柔話語中盡是委屈，他走到何懷柔的身前，將手放在她的手上，說道：“有我在，不要怕?！?/br>
    何懷柔感受著慕劍清寬厚的手掌，微微點頭。

    “我今日出宮一趟，為了穩妥起見，是得要見見那人?！?/br>
    何懷柔原本還想問，慕劍清口中的那人是誰，可剛想過慕劍清的話，便又忍住。

    慕劍清出了皇宮后，便換了一身便衣，來到京城中一家酒館，他讓掌柜的安排了一個樓上的雅間，要了一壺酒，又開始小酌。

    不多時，房門敲了一聲。

    慕劍清微微一笑：“既然來了，進來便可?！?/br>
    “慕大人來的早啊?！彪S著一聲因，走進一個書生，正是腰掛書卷的李無二。

    “本官很少等人，所以，今日閣下若是說不出本官想要聽的，那么閣下總得給本官一個交代?！蹦絼η逭f話間，頗為淡然，可話語中的威脅之意不言自明。

    李無二聽到后，連連搖頭：“如今這好人也難做。雖然是我找的慕大人，可未曾想到大人卻想對我出手?！?/br>
    “想要本官出手也不容易，但有些事，本官是絕對會出手的?！?/br>
    “我知道了?？墒怯幸患匾挛蚁雴柲酱笕??！?/br>
    “何事？”

    李無二走到桌前，坐了下來：“既然是喝酒，為何大人只點了這一壺？實在小家子氣?！?/br>
    “本官的酒可不能白喝，你可得掂量掂量自己出的價錢?！?/br>
    “慕大人若是要算的如此清楚，那也要先將在下的工錢結了?！?/br>
    “雖然你許諾了本官，可現如今，龍老怪的大壽還未到，事情還未終了，這工錢要的有些早了?！?/br>
    李無二嘆了一口氣：“沒想到慕大人也如此小氣?！?/br>
    “想喝自己掏銀子?！?/br>
    李無二聽到這話，連摸自己荷包的念頭都沒有，因為那里有幾個銅板，李無二比誰都清楚。

    “算啦算啦。咱們還是先說正事，等說罷，看慕大人是否愿意請我喝酒?！?/br>
    慕劍清不知可否。

    “不過想要找到大人還真不是一件容易事，廢了我好大的功夫?！崩顭o二長嘆一聲。

    “閣下說笑了，能將信送到宮里，并且送到本官手里，閣下的本事可不小?！?/br>
    “哈哈哈，這些小手段，在慕大人眼中何足掛齒？”

    “本官可不輕易夸人。況且你能將做到此事，本官才愿意前來見你?！?/br>
    李無二微微一笑：“慕大人肯前來見我，可不僅僅是因為我能將信送到大人手中。而是因為我叫來了如此多人唱戲?！?/br>
    “要說本官不吃驚，那倒是騙人的話?？蛇@一場大戲，你是如何做到的，又是請了什么人來？不妨現在就跟本官說上一說?！蹦絼η鍖⒕票畔?。

    李無二笑道：“才說了這么幾句，便覺得有些口渴，要不慕大人先等我片刻，歇息一會兒再說也不遲?！?/br>
    “本官已經早早來到此處等你，若是還想讓本官再等，那么本官可現在就走?！?/br>
    “哎，看來我出力不討好，只能說了。雖然大人問我如何做到的，這件事很簡單。自然都是江湖上的人，那么自然有著千絲萬縷的干系。只要愿意抽絲剝繭，順藤摸瓜，自然能將天南海北之人聚到甕中?！?/br>
    “是這么個道理，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不是一件簡單事。但就本官來講，自認為做不到?！?/br>
    李無二嘴角一勾：“大人何必過謙？以他人的足智多謀，只要愿意，也不是一件難事?！?/br>
    “呵呵呵，夸人的話就不用多說了，那你又找來了何人？”

    “既然是唱戲，生旦凈丑總要全都來齊，否則又如何能精彩？所以，有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也有那些早已經在江湖之上銷聲匿跡的老怪物?！?/br>
    “小人物本官沒興趣知道。說說大人物吧?！蹦絼η咫p眼微瞇。

    李無二說道：“要說有哪些大人物，這可就有的說了。單只說慕大人師父的手下敗將，可就來了幾個?！?/br>
    慕劍清手中的酒杯突然崩碎，他冷聲說道：“本官沒有師父，閣下說話收斂一些的好?！?/br>
    “呵呵呵，我還以為大人介懷的是我從哪里知曉教授大人武功之人呢？”李無二并未將慕劍清的話放在心上。

    慕劍清嗤笑一聲：“本官已經說過，你的本事，本官毫不懷疑。所以就算知道，也在情理之中?！?/br>
    “尚可尚可。大人寬宏大量，自然不會將我的冒失放在心上。此外，不知救我剛才說得那幾人，可讓大人滿意？”

    “那幾個老東西確實已經了不得。還有一件事，本官要問你?！?/br>
    “何事？”李無二似乎早就有所預料。

    “如今江湖上名噪一時的那個李道禪，可也去了盤古城？”

    李無二敲了一下桌子：“大人，我已經說了這么多，該請我喝酒了吧？”

    “小二，上酒！”

    李無二笑道：“謝慕大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