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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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她,漆黑的眉目間一片坦然。 盡管她的身邊只有他一人,他也要極力發揮出多人的作用,以一當十,讓她感受到熱烈,蓬勃明朗,快要溢出的愉歡,偏愛與珍惜。 - 許嘉睜開眼,慢慢從沙發上起來,看見空無一人客廳時,目光都涼了幾分。她撐著沙發穿鞋,余光一掠,透過玻璃窗,他正站在院子里的花圃前,端詳著什么。 她推開門,一陣帶著濕意的冷風吹來,烏云低垂,無不昭示即將到來的暴雨。這天氣就是一陣一陣的。好在這兩天他來了之后,她的確不需要吃藥,也看不見幻覺。 她朝他走了過去。 兩人安靜了很久,莫名都沒說話。 忽然間,他打破寂靜,低頭看向她的側臉,“談戀愛嗎?許嘉,我們談戀愛吧?!?/br> 盡管不是他預想中正式告白的場合,一看見她這句話就蹦出來了。 像是一秒也等不了了。 周斯禮說完后,就迅速移開視線,緊張地盯著花,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收緊。這等待回應的幾秒仿佛比等她醒來的時間還要更加漫長。 “好啊?!?/br> 他眼睫微微一顫。 許嘉垂眼,手指一轉,折下一朵山梅花。托起他的手,將花放在手心。 潔白素雅的小花在掌心隨風轉動,周斯禮低頭,無聲滾了滾喉嚨,在小花快被吹走時,迅速收緊掌心,牢牢抓緊。 也就是這時,察覺自己手心濕了一片,心跳的存在變得如此強烈——他輕而易舉地為此被俘獲。為她,也為手心上的花。 第68章 肆意 傍晚時分暖色調的光暈柔柔地鋪散在靜謐的客廳, 室內起伏著兩人不太平穩的呼吸。 他終于舍得松開懷里人,唇齒稍稍挪離,看著她的雙眸潮濕晶亮, 呼出的灼熱氣息夾帶著笑意流轉在兩人之間,“你是不是也很介意我受傷, 所以才把那片玫瑰換成別的花?” 放在他肩上的手緩緩下移, 許嘉隔著衣料在他胸口輕輕一點,“我那一刀可是干凈利落, 不帶猶豫,需要幫你回憶一下嗎?” “我不信?!毕肫鸱讲旁谠鹤拥膱鼍? 他仍有一種飄在云端的不真實, 抿抿薄唇,“許嘉,你知道談戀愛是什么意思嗎?這種事情不能隨便答應別人的?!?/br> “你覺得我看起來很蠢?” “我不是這個意思?!?/br> 周斯禮看著她,抬手幫她挽過耳邊的碎發。她的臉完全顯露在眼前, 唇沾著濕潤潤的光, 漆黑眼眸浮現出幾分迷離。他無聲滾了滾喉嚨, 稍稍偏過臉,鼻尖蹭在她臉頰, 下意識停頓了下。 想起這是自己女朋友, 他眉梢泛著笑意, 按捺不住, 情不自禁地輕吻她的臉, 一觸即離, 指腹摩挲著細膩柔軟的皮膚??酥朴謮阂?。 溫熱的呼吸伴隨著輕而柔的觸感流連于臉頰, 許嘉并沒有避開,靜靜感受的同時, 聽見他輕聲呢喃:“女朋友?!?/br> 還念了幾遍她的名字。 “別像一條發情的狗在我旁邊念我的名字?!?/br> 她拽著他頭發,警告出聲。結果他順著力度仰起頭,手指扶著她的臉,閉眼又吻了上去,仰起的下頷線條利落,光暈淺漾在他含笑時唇角的小小梨渦。 這兩天,拽頭發,拍臉都成為某種心照不宣的信號,他的吻技也越來越嫻熟,已經能夠輕車熟路地撬開她的齒關。她睜開眼,接吻的同時,忽然想起那晚他的問題。 喜歡? 應該是喜歡的。 她極其喜歡他這幅沉浸其中,情動不已的表情。 - 吃完晚飯,周斯禮找許嘉要了把剪刀,雙面膠和兩張透明塑料薄片,坐在沙發上彎著腰倒騰。 將她折的小花夾進兩張薄片之中,他小心翼翼沿著邊貼上雙面膠,再剪出一個愛心的輪廓,一個簡易版書簽就做好了,他舉起來,給她展示,“你看,這樣就能永久保存了?!?/br> 許嘉默了一秒,“院子里多的是?!?/br> “這不一樣?!?/br> 周斯禮低頭摸出手機,拍了兩張照片,想跟許均昌他們分享,“我能把我們的事告訴別人嗎?” “不能?!?/br> “為什么?” 不似周斯禮的興奮激動,許嘉從始至終都是毫無波瀾,這段戀愛于她是一個突發好奇做下的決定——她只是想知道,和周斯禮談戀愛是什么感覺。這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言簡意賅:“很麻煩?!?/br> “好吧?!?/br> 既然成為情侶,相處模式自然要和從前有所不同,他思考再三,決定先從稱呼作出改變。 周斯禮想了會,自言自語般:“寶寶?” 低頭就對上她陰沉的目光,“敢這么叫我,我就把你舌頭割了?!?/br> 他反應得很迅速,“好我不這么叫你了?!?/br> 忽然,一道亮光劃破天際,伴隨著令人心悸的聲響。周斯禮打了個寒噤,連忙去將窗簾拉上,轉過頭看看許嘉,卻見她已經站在臺階上。 周斯禮猜測她要回房間,兩人待在一塊一整天,偶爾還是需要獨處時間的,隨后聽見她說,“晚上十點,記得來我房間?!?/br> 他悄悄紅了臉,幾秒后,點了下頭。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盡頭,他回到沙發上坐下,給程野發消息,問他和他女朋友到哪一步了。 程野看上去很樂于談論這個話題,很快就回消息:牽手。 周斯禮愣了好一會兒,才回:你們兩個……不是談了很久嗎? 程野:是啊,戀愛一個月,才敢和她牽手,有一次想親她的臉差點被打死。 程野:你忽然問這些什么? 許均昌:戀了一年,你的初吻還在啊。我天啊笑死個人了。 程野:什么戀了一年?就戀了幾個月啊然后被分手。 許均昌:更好笑了。 程野為自己挽尊:戀愛就是要慢慢來,這些都不用急于一時。我骨子里還是比較保守的,確認關系三個月再親比較合適。 隔著手機屏幕的周斯禮深吸一口氣,那他和許嘉這樣算什么,那今晚要去許嘉房間的他算什么? 程野:周斯禮你忽然問這些做什么? 程野:說話。 他顫著手打下:沒什么,就是好奇。 - 時鐘的分針已經過了數字一,許嘉在房間里仍然沒有聽到人敲門,她打開房間門,那人在門邊站著,低頭對著黑屏的手機思索著什么。 “周斯禮,你找死?” 他斟酌著開口,“許嘉,我覺得我們的進展太快了。我聽程野說,一個月牽手,三個月……” “不如聽我說?!痹S嘉將他扯了進來。 “坐床上?!?/br> 闖入她的領域,一股洗澡后,淡而清新的氣味撲面而來,他耳廓的紅暈更深,“……要做什么?” “熬夜?!痹S嘉靠著床頭坐下,一片坦然,“我沒睡,你就不能睡?!?/br> 察覺到什么,她看向他,“不然你想做什么?” “我什么也沒想?!?/br> 周斯禮微窘,原來是因為艱難入睡,需要人陪著解悶。在原地掙扎了會,他掀開被子,肩膀挨著肩膀。 今晚是這一周暴雨級別最嚴重的時間段,身處室內,也能聽見這鋪天蓋地的雨聲,時不時響起雷鳴?;蛟S是因為境況不同,許嘉內心平和許多,“如果是你的親人被別人害死,你會怎么做?” “報警,送他們進監獄?!?/br> 這是意料之內的答案,許嘉譏笑,“這樣不會太便宜他們了?” 就算送進監獄,他們頂多落個被槍斃,或者被注射藥劑,總之是很迅速輕松的死法,執行死刑之前甚至還有整理儀容,飽餐一頓的資格——憑什么? 許嘉要的不止是這些。最好是在反復的痛苦絕望中死去,被關在地下室,清醒地看著自己身上的骨頭如何被一根根剔出來。 甚至,這些都遠遠不夠。 周斯禮從她的語氣中隱約猜到什么,“把自己搭進去,不太值當?!?/br> 她彎唇緩緩道,“什么才算值,什么才算不值?” “處罰罪犯,讓他們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這是交給法律的事?!敝芩苟Y看了她一眼,“當然,如果你覺得法律無法給帶來公平公正的處罰,我們也可以自己討回公道,只是私人報復,不會是上策?!?/br> “還以為我們班長會堅定如初呢?!?/br> 感受到她的視線帶著幾分興味,周斯禮撓了撓頭發,“怎么這么看我?我也是活生生的人,肯定會有情感占上風的時候。而且這世上哪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既然沒有經歷過別人的遭遇,還對別人有要求,和道德綁架沒什么區別?!?/br> 他想了想,又補充:“報復只會讓自己越陷越深,真正要寬恕的人,要原諒的人,其實只有自己,只有放過自己,才能夠繼續前行。不過各人有各人的看法,我說的也不一定符合其他人?!?/br> 許嘉嗯了一聲,“的確是?!?/br> 周斯禮作息規律,平常最晚零點就入睡了。陪她熬到凌晨三點,實在招架不住困意,他艱難睜開眼,轉頭看看清醒的許嘉,掐了自己一把。 他沒忍住打了個哈欠,眉眼疲倦,“你睡不著的夜晚,也是這么過來嗎?” “嗯?!?/br> “以后,我會陪你的?!闭f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皮沉重地耷拉著,視線發昏。 “你這么堅信我們有以后?!痹S嘉輕嗤,隨后感受到肩膀忽然沉重,他靠在她肩上,昏昏欲睡,“我知道做人不能太貪心,但我還是想,很想?!?/br> 強撐著渙散的意識,他扶著她的臉,將她對著自己,親在她臉側,迷迷糊糊,“喜歡你,最喜歡你?!?/br> 得不到回應,一遍不夠還要說好幾遍,直到許嘉不堪其擾地推開他的臉,“知道了?!?/br> “是嗎,總覺得你不太知道……”頭倒在柔軟的枕頭上,幾乎是一說完,他就沉沉睡去了。 夜空中驟起的閃電在他臉上化出幾道明明滅滅的亮光。她低頭看著他為了陪她熬夜而掐出青紫一片的手臂,許久才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