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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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樹下,果然有個掃帚插在那里,他輕而易舉拔出來,遞給小沙彌。 小沙彌雙手抱著小掃帚,連忙朝他彎腰道謝,那顆小光頭上?下移動,讓周斯禮手更加癢了。 幾次出手又收手,最后他握拳放在唇前咳了好幾秒,“不客氣,那我先走了?” “施主,你是想摸我的?頭嗎?” 周斯禮陡然一愣,眼眸彎彎,“可以嗎?” “可以。住持也經?常摸我的?頭,還夸我的?頭是最圓的??!毙∩硰洶菏淄π?,語氣帶著點自豪。 周斯禮終究如愿地摸上?他的?頭,這奇妙的?手感難以言喻。告別了小沙彌之后,唇角的?笑意依舊不減。他暗自想著,回家后在網上?買幾個小和尚擺件在房間擺著,不為別的?,看著可愛。 下一秒,身旁的?房間門?被拉開,一只溫涼的?手觸上?他的?手心,然后抓緊。緊接著人被一股力氣拽了進去?—— 門?再次被重重地合上?,這條路上?又變成空無一人。 遠處樹下的?小沙彌毫無察覺,邊搖頭哼著歌,邊掃地。 他剛剛只是上?了躺廁所,一回來就看見自己的?掃帚,不知?道被哪個缺德游客插在了石頭縫里,正當?他苦惱的?時候,有個好心jiejie出現在他的?眼前。 她彎下腰,笑著對他說?,那個坐在長椅上?的?哥哥興許可以幫他拔出來。 沙彌撓了撓臉,心想雖然自己的?掃帚被缺德游客插在石頭縫里,但有一個jiejie愿意告訴自己解決方法?,還有一個哥哥愿意幫自己拔掃帚。 二大于一,還是好心人多啊。 隔著一扇門?—— 那個“jiejie”正按著“哥哥”的?手心,俯身逼下來。 昏暗的?光線下,她的?眼眸中閃爍著微光。他咽了口?唾沫,喉結上?下滾動。氣息早已凌亂。被壓在地上?,兩邊的?耳朵充了血似的?。淺淡清香在彼此之間充盈著,投在墻上?的?兩道灰色影子不斷靠攏。 “逮到?你了,周斯禮?!彼Φ酶裢鈮?,這幅模樣映在他墨澈迷離的?眸子。 第25章 春光 在?青湖寺專供高級來訪賓客的佛堂里?, 因天色的變化,投注于金佛的光線緩緩下移,飄簾投下的陰影籠罩住金佛半邊的眉眼, 遮住原先的悲憫。正前方的香爐,青煙裊裊升起?, 焚香屑同時緩緩飄落。 她已經在?這里?跪拜了一天, 閉著眼,手?里?轉著佛珠, 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半晌,她停下手?里?的動作, “距離阿雋出?事已經過?去多少年了?” 身后的許杏原本正在?偷懶, 彎腰曲背揉自己的膝蓋,聽見這個問題后立馬恢復了正色,直起?上身,垂首道:“八年了?!?/br> “八年……八年……” 顧晴猛然睜開眼, 呼吸變得急促, 手?里?轉動的力度不自知變大?, 最后線竟斷了,佛珠撒了一地, 滾向四處。 “他就活了四十三年, 卻有八年躺在?床上, 十八年不曾回過?家!我作為一個母親, 到頭來居然只和他相處了二十年, 阿杏, 你說我這個母親, 我這個母親當的是不是很失職?”顧晴紅著眼眶,手?指不禁顫抖, 往日淑女風范盡失,跪了一天的膝蓋疼痛不已,最后身體因體力不支向旁邊倒下。 許杏連忙上前扶住她,顧晴靠在?她的肩上,目光赤紅散亂,多年壓抑的痛恨自齒縫中隨話語而出?:“阿雋從小到大?一直真誠待人,不曾和別人留下過?節,你說,好好的一個物理學家,怎么就淪落到全身毀容,甚至癱瘓變成植物人的下場?投毒兇手?一天沒有找到,我都不會活得安穩,更?沒有臉面下去見他!” 每每想到這事,她的心似被用力攥住,連呼吸都變成一種疼痛。 她閉上眼,就止不住浮現起?許雋兒時的笑?顏。從他牙牙學語再到蹣跚學步,最后成功將他養育成一個年輕有為的青年,可以說從他生?命的起?點開始,她都不曾缺席他的每個階段。 十七歲,他說想要一個望遠鏡,顧晴揮手?就讓人準備了配置最高的天文望遠鏡。當時他從天文臺下來后,眼里?熠熠生?輝,意氣風發,和她說自己將來要當一個物理學家,研究萬物的形狀,行星的運轉,粒子的軌跡。 她笑?著回答,說無?論如何mama都支持你,卻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二十歲,許崢嶸讓他學會處理公司業務,為將來接替擔任首席執行官作準備,他和他們大?吵了一頓,讓他們別捆綁他的人生?,許崢嶸當即扇了他一巴掌,那是他第一次挨打,她只能站在?一旁捂著臉落淚,選擇站在?她的丈夫那方,勸說他聽家里?人的安排。 二十五歲,顧晴打聽到他在?外偷偷結婚,她派人調查了女方的背景,發現她來歷不明,做許家的兒媳根本不夠格。她私下聯系那個女人,利用權勢和金錢迫使她主動提出?離婚,這件事被他知道后,就此斷絕和家里?的關系。 最后一次聽到他的消息,是在?一個暴雨夜,她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里?女孩哭聲?不斷,“救救我爸爸,求求你救救我爸爸……” 顧晴臉上瞬間失去血色。 雷聲?轟鳴不斷,病房里?女孩哭聲?不止,她站在?病床旁邊,怔怔地站著——她要怎么接受得了病床上那個皮膚血rou像碗里?的奶油融化在?一塊,連五官都看不出?的人會是她的兒子?! 有醫生?走上來,說明他的情況?!敖涍^?檢查,發現許雋大?多身體機能嚴重受損,生?活無?法?自理,臉面毀容則是熱油所?致。目前癱瘓病因還沒查出?來,還請家屬再耐心等待一下?!?/br> 顧晴聽完后,兩眼一閉,像突然沒了氣息瞬間暈倒在?地。她這輩子怎么都不會想到,她和許雋這對母子會以如此悲劇性的方式回到同一所?醫院里?的不同病床上。后來,醫院經過?重重篩查,告訴她許雋長期被惡意投毒。 “我這輩子……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如果當時我能堅定站在?他身邊,支持他所?有的決定,事情是不是就不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如果不是為了抓到投毒兇手?,我不會允許自己多活一天?!?/br> 顧晴閉上眼,聲?淚俱下,“自從那天晚上開始,呼吸的每一口空氣,看到的每一寸陽光,我活著的每分每秒,都是一種凌遲?!?/br> 許杏的眼睛也變得濕潤,“媽,惡有惡報,只是時機未到,我們一定會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br> “但愿如此?!?/br> 過?了十幾?分鐘,顧晴終于平復下心情,“我對不起?阿雋,也對不起他的孩子?!?/br> 當時的她幾乎力竭氣盡,已經無?力再去想其余的事,對于這個從沒見過?,而且是那個女人生?下的小孩,她不曾正眼看過?一眼,就將她交由許杏了。這幾年,她都沒有過?問,只是讓許杏養著她。 “媽,這和你沒關系,當初是我要把她要送進那個地方的?!痹S杏別開臉,看向別處的地板,“當時趙楹瀲莫名失蹤,疑團重重,這讓我怎么不懷疑是不是她指使自己女兒投毒的?!” “那你也不應該將一個女孩送進精神病院那種鬼地方,一關就是幾?年!” “她當時已經出?現了幻覺,這不送進精神病院難不成養在?家里?嗎?”許杏冷眼,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么,“精神病院里?有正規藥物治療,送她進去才是最好的選擇?!?/br> 現在?說什么也沒用了,顧晴無?力地揮了揮手?,“你今天不是把她帶過來了嗎?讓她進來見我?!?/br> 許杏搖搖晃晃地起?身,揉著膝蓋艱難挪步到門口。 拉開門,少女正倚著欄桿,冷眸半闔,不知道在?看什么。 “喂完魚了?” 許杏說完,就見她轉過?頭來。鬢邊的柔軟發絲隨風揚起?,撫過?她半張臉龐,那雙平靜無?波的眼,一眨不眨地看著許杏。 顧晴今日的話,瞬間讓她想起?第一次見到許嘉的時候。眼前的少女和腦海里?當時扯著她褲腿痛哭流涕的小女孩再次重疊上,竟讓她有些不自在?起?來。許杏極力忍下那些情緒,語氣冷硬地說:“進去吧,說話禮貌點,記得喊奶奶?!?/br> 許嘉淡淡嗯了一聲?,繞開她往里?面走去。門再次被合上。佛堂里?只剩下她和顧晴。 顧晴拍了拍旁邊的蒲團,示意她坐下,柔聲?:“坐我旁邊來吧?!?/br> 許嘉照做。 她垂著眼坐在?身邊,顧晴悄然打量了幾?秒,幾?次想張口卻不知道要說什么。兩人對彼此都感到陌生?,就算她有養女兒的經歷,也不知道該怎么和她相處。氣氛一時陷入僵局。 想了想,顧晴開口詢問,“我已經幫你申請了入住,你這周留在?青湖寺禪修怎么樣?” 所?謂禪修,就是每天在?古寺按時上早課,坐禪,偶爾出?坡,去感受寺院的寧靜與祥和,還能和顧晴一起?在?佛堂祈福修心。經過?這一周,或許顧晴就能找到和她相處的方式,彼此也能增進感情。 她垂下眼睫,然后輕輕點了點頭:“好?!?/br> “到了六點,我再和你一起?去齋堂?,F在?還太?早,你在?旁邊等一會吧?!?/br> “嗯?!?/br> 顧晴拍了拍她的手?,然后轉過?身,閉上眼開始誦經。絲毫不曾看見轉身之后,許嘉驟變的神情。 許嘉眸色陰冷,她只想動動嘴皮子,讓顧晴和許崢嶸真正地接納她,并不想花一周的時間在?這深山老林里?進行什么禪修。比起?和顧晴許杏,還有一堆和尚打交道,她還不如回到學校睡覺??粗芩苟Y那張臭臉,也 比看他們的臉強。 想到這里?,她微微瞇了瞇眼,剛剛自己沒看錯吧? 過?了幾?分鐘,許嘉站起?來,說自己要出?去透透風,顧晴本就沒有想強求她留下來,就讓她離開了。她退到門口,拉開門,許杏背對著她打電話。 許杏聽到關門的聲?音,偏過?臉,眉頭微皺:“你要去哪里??” 許嘉腳步一頓,沒轉過?頭,只問:“你知道她讓我留下來禪修的事嗎?” 許杏將手?機拿遠了一點,“這不是很好?反正你去學校也沒事干,不如留在?山上清靜清靜。你到底要去哪?” “上個廁所??!?/br> 許杏收回眼,只說了句別亂跑。 許嘉下了樓,去的卻不是廁所?的方向,沒過?多久,就看見了坐在?長椅等候的少年,和身旁的人相談甚歡,說說笑?笑?。她站在?柱子后,看著這個畫面,臉色愈發變得陰沉。 對任何人都笑?臉相迎,對她卻擺了一周的臭臉,剛剛還敢對她視而不見。 他的名字在?舌尖滾了一圈。 她心道,最好別讓她逮到機會。 這時,一個小沙彌抱著掃帚從他身邊經過?,而她又恰好捕捉到周斯禮的視線停留在?這個小沙彌身上兩秒,又恰好找到了一間閑置的僧房。 要怪就怪他的命不好,要不然她怎么會這么容易就抓到這個機會呢—— “周斯禮,真無?禮。剛剛見到人怎么不打聲?招呼呢?以后改名叫周斯算了?!彼脑捳Z中帶著一絲冷嘲。 此姓名擁有者撇過?臉去,看向別的地方一言不發,劇烈跳動的心臟卻出?賣了他的情緒。這架勢看上去要將沉默保持到底,許嘉的眼神變得比剛才幽暗一些,“舌頭不用的話,幫你割掉好不好?” “許嘉,你就知道恐嚇我?!?/br> 周斯禮一聽,眼皮子跳了下,終于轉過?頭,眸光落在?她臉上,冷呵一聲?:“那你就試試看好了。到時候,我啞巴,你死刑,還挺精彩的人生??!?/br> 哪里?能想到下一秒冰涼的刀面就貼上了自己下頷,他忍不住顫栗了下,往后仰了仰頭。 “這個提議不錯?!痹S嘉笑?,“好想采納呀,班長,快把舌頭伸出?來?!?/br> “許嘉,你真不怕死?”說完,他迅速抿起?薄唇。 “死在?這還能立馬被超度,晚了來不及了?!痹S嘉拍了拍他的臉,催促:“張嘴?!?/br> “……”不知道是聽到哪個字眼,敏感的班長又不說話了,哽噎了很久,無?話可說,又狠狠別過?臉去,將手?橫在?自己臉上,悶聲?:“不要?!?/br> 無?法?忍受這樣明目張膽的忽視,許嘉冷眼掰過?他的臉,借著從窗戶里?斜進來的光線,才看清他的神情,漆黑碎發凌亂散落著,他僅露出?一雙眼眸,因某種情緒而異常亮堂閃爍,定定地看著她,面頰微微發紅,胸膛輕輕伏著,偶爾抵著她的手?肘。鎖骨處是她留下,掉了痂也永不磨滅的痕跡。 她沉聲?,“周斯禮,你裝什么?一邊說不要一邊又不推開我?你挺有意思的?!?/br> 周斯禮這才想起?自己還躺在?地上,聞言,立馬撐著地板起?來了。坐在?離她遠點的地上,他背靠著墻,盯著她,邊平復自己的呼吸邊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捋了捋凌亂的頭發。免得等會出?去被他們誤會。 這時,窗外掠過?一道身影,那個馬尾甩來甩去,伴隨著熟悉的稚聲?:“哥!哥哥!你還在?這里?嗎!你被人販子拐走了嗎!如果是請回應我!” 周斯禮呼吸一滯,也不管她了,立馬站起?來往外走,還沒走幾?步,衛衣帽子被人拽住。 “讓你走了?” “……許嘉,你松手?。我的家人在?外面,我要走了?!敝芩苟Y轉過?身,試圖以平和的方式和她講道理。 “哥!哥哥!”那道身影又跑了過?來。 許嘉看向窗外,眼里?也有幾?分興味,“我可不像你這么沒禮貌,我和你meimei打個招呼?!?/br> 她松開他的衛衣帽子,抬腿也要向外走去,緊接著手?腕被人攥住。周斯禮怎么敢讓這種危險人物靠近自己的家人。他低垂著頭站在?她面前,一字一頓緩慢地說:“不行?!?/br> 許嘉甩開他的手?,上下掃了他一眼,然后神情漠然地移開視線,繼續向外走去。周斯禮趕在?她先前,抵達門口。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