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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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原地許久,腦海不自覺想起剛才瞥到她的右臂被開水燙出的明顯紅腫。 - 排球課,許均昌提前就選好球在體育館的觀眾席上等待,等了半天還沒見到周斯禮的身影,他跳下位置,準備回教學樓找他,剛踏出門就迎面遇上。 “你怎么去的這么久?還好老師今天沒點名,他們占好了場地,你快穿好護具?!?/br> 許均昌三兩步跳下臺階,卻看見周斯禮神色不太對勁,唇色很淺,額前的碎發也被汗水打的半濕。 許均昌抹了抹額頭,猜測他是一路頂著太陽走來出的汗。 周斯禮淺淺牽唇,“我這節課就不陪你們玩了?!?/br> “哦對,我忘了,你腰上還有傷,現在好多了嗎?”許均昌后知后覺,伸手要掀開他衣服看看情況,卻被他拍掉。 “剛剛在走廊上被你肘擊,你覺得能好嗎?”周斯禮眼珠黑亮,看上去又恢復了正常,走前招了招手:“我先回教室了,你們玩?!?/br> 事實上,周斯禮先去校醫室買了個藥膏,走了一段路,最后站在廢棄器材室的門口。他猶豫著停下腳步,手放在空中,遲遲沒有敲下。 突然,門被里面的人拉開,許嘉從里面走了出來,兩人對視的瞬間,空氣都變得靜止。 她繞開他徑直往外走。 “我代替他和你道歉,這是剛在在校醫室買的藥膏,你手臂腫的厲害,不能不涂?!?/br> 許嘉停下腳步,似笑非笑,“道歉?我不接受口頭道歉,要和我一樣痛才算道歉?!?/br> 她轉過身走到他跟前,抬頭迎上他的目光,二十厘米的身高差在氣場上的優勢在她譏誚薄涼的眼神下變得蕩然無存。 而周斯禮只是抿唇,眸色漆黑如墨。 就在許嘉抽出他手中的藥膏要隨手一扔的時候,他一把攥住她完好的那只手的手腕,把她帶進了器材室。 許嘉被迫在坐墊坐下,周斯禮蹲在她跟前,不語,利落地扭開蓋,抽出棉簽,開始為她上藥。 冰冰涼涼的感覺隨著棉簽的擦拭在右臂紅腫處蔓延開來,火辣辣的疼痛如火遇水迅速消下幾分。事實證明,周斯禮做什么都很認真,不管是上藥還是學習,他能投以相同的專注力。 他輕握著自己手腕,長長的睫毛垂下來,金燦燦的光勾勒他的側臉輪廓,還有條光線明晰地從他的額前,鼻梁再到下頷。許嘉漫不經心,毫不遮掩地打量起他,最后看向他被襯得透亮的唇。 “好了?!敝芩苟Y低頭收拾好東西放進藥袋,抬起頭和她視線打了個正著。 還以為她是不滿意這個事情處理結果,他抓起她另一手,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按向了自己的腰部。 他垂下眼睫,“隨你?!?/br> 要和她一樣痛才算道歉,那像剛才在樓梯間那樣就可以了吧? 許嘉語調微揚,問:“隨我?他知道你做的這些事嗎,還是說你平常都這么偉大?” 她伸出一只食指,循著記憶隔著衣服直抵在他的淤青,周斯禮下意識閉了閉眼,料想的疼痛沒來,敏感的腰側還被輕輕撓了一下。 他渾身顫了下,因蹲久的雙腿發麻,下一秒倒坐在地上,他撐著地板睜開眼,她早已站起來,陽光被身形擋住而投下的陰影打在他半張臉上。 許嘉微微俯身,捧起他的臉:“好看的人,我愿意給點優待?!?/br> 說話的時候,拇指還輕輕地刮了兩下他的臉頰。 她笑著,動作極其溫柔,仿佛剛才在樓梯間發生的一切只是他的錯覺。 器材室的門被推開又再次關上。 “……” 周斯禮將臉埋進雙臂里,心跳可恥地加快。 - 放學后,許嘉并沒有那個興致走路走回家,給司機發了條消息,很快黑色車子停在了眼前。 她一直都有個隨叫隨到的司機,家里還有各司其職的傭人,只不過因為是許杏那邊派來的,她不喜歡。因此大多數時候,他們都是待命狀態。 見到司機臉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上次在酒店休息室,周斯禮整個人倚在她身上,神智不清。 并不習慣這種親密的她毫不留情地將周斯禮推開,當時人還在地上滾了兩圈。 “狗鼻子?!?/br> 她猶不解氣,踹了他兩腳。 周斯禮絲毫反應都沒有。 于是她把司機叫上來,讓司機替她補了他兩腳。 果然,他閉眼皺眉,露出痛苦的表情。 “把他扛到車上?!?/br> 大抵是知曉許嘉和逸風的關系,再加上默認一個女孩對男生做不了什么,許嘉他們一路上順暢無阻,竟然沒人出來攔路。 等梁蕓忙完回到休息室的時候,等候已久的服務員告訴她有人已經將周斯禮送回去了。 周斯禮和她靠坐在后排的兩邊,許嘉支著手肘撐著下巴,面無表情地看著窗外。 身旁傳來隱約動靜,引得她側目而視。 窗外飛速躍過的光影在線條流暢的脖頸上跳動,時不時照亮少年昏睡的側臉。他用手背擋著眼,只露出高挺鼻梁和紅潤的唇。 突然,他看上去很難受得說了句,聲音低啞,帶著nongnong鼻音:“許嘉,我好難過?!?/br> 為什么要騙我。 許嘉全當沒聽見。 當時的她只是想,他難過關她屁事。 第17章 春光 之后的排練, 周斯禮都照常參與,雖然和許嘉對戲的時候有些不自在,但其他同學并沒有感到異常, 只覺得是表演時間快到了,緊張在所難免。 周一這天, 除了晚上有文藝晚會, 一班還迎來一件大事——楊若朝回校了。 教學樓沒有電梯,一班在五樓, 他支著拐杖一步步從一樓爬到五樓,抵達門口的時候已經是氣喘吁吁, 面色慘白。 李欣將楊若朝的位置換到了第一組第一排, 踏進門口就是他的新位置。楊若朝艱難挪著步,與他同桌的梁蕓抬眼瞟了他一眼,當作沒看見,又低下頭寫卷子。 其他同學也不全是全程埋頭苦學, 還有幾位時不時投來好奇的視線。 周斯禮側目看了許嘉一眼, 后者興致缺缺地給書翻頁。 仿佛楊若朝的現狀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下了課, 楊若朝彎腰去拿地上的拐杖,站起來兩臂架著, 一手拎著水杯, 準備去打水。過道本就不寬敞, 有人路過, 被楊若朝的拐杖絆倒, 向前踉蹌一下。 男生站直后, 很不耐煩:“你能不能看著點人, 這人來人往的,一不小心就摔成殘廢你負責?” 楊若朝沉默地將拐杖后移了下。 周斯禮路過, 伸手要取下他的水杯,“我來吧?!?/br> 卻沒扯動。 楊若朝抬頭:“不用了,我下節課自己去?!?/br> 其實他還想順便去躺廁所,他已經憋了兩節課,但他還沒有完全學會如何熟練使用拐杖,挪動的動作笨拙又慢吞,課間時間本來就短,還被剛才那會小插曲浪費了不少時間。 楊若朝不想再體驗在眾目睽睽之下狼狽地來去,只能坐下再憋一節課。 周斯禮像是看出來了,“你要去哪?” “……廁所?!?/br> 周斯禮默了幾秒,隨后拿起他的水杯,另只手扶起楊若朝的手臂,“可以嗎?” 楊若朝憋了一會,緩慢吐出字::“可以?!?/br> 周斯禮就這樣將人扶去廁所門口,等候的過程中,他又去幫楊若朝打好水,最后再扶著楊若朝回來。有人攙扶,楊若朝走路的速度加快了一些。 重新回到班級上,周斯禮將水杯放在他桌上,抬腿離開的時候聽到一句小聲的“謝謝”,他頓了一下,加快腳步離開了那里。 他自知配不上這句謝謝。 卻不曾察覺,全程有一雙眼睛幽幽地在盯著自己。 上課之前,李欣來發上個月全班體檢的單子,每個人各有一份,放在臺上,大家自己去領。離開前,她看到邊上的楊若朝,還轉過身補充了句:“楊若朝剛回到學校,腿腳不便,周圍的同學平時多幫忙看一下?!?/br> 李欣離開后,同學陸陸續續上去找自己的單子,坐下來的時候無不例外都在低聲談論自己的體測情況。 “我這身高,怎么還倒著長呢,別是縮水了吧?!?/br> “完蛋,又要重新配眼鏡了?!?/br> “誒,為什么我這個數值這么高,你的卻這么低?” 等臺上的人群差不多散盡,周斯禮才放下筆,看了許嘉一眼,她還在趴著,像在睡覺。 講臺上剩下的體測單為數不多,他輕而易舉地找到了自己和許嘉的體測單,途中還看見了楊若朝的名字。 盡管有老師提前告知,還是沒人愿意幫他拿這份體測單。 周斯禮沒有過多猶豫,順手拿下去放他桌上了。 他翻看自己那一面,各體測數值顯示在正常范圍,隨后無意瞥見許嘉眼睛度數那欄:5.2/5.3 跟近視二字毫不沾邊,為什么還要戴眼鏡? 他垂著眉眼,已經站到自己位置旁邊,將體檢單放在桌上,一手按著,烏眸里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自嘲。 這可能又是她的某種偽裝。 她所表現的文靜柔順,寡言內斂都是假象,更不用說度數,外形這種可以稍加手段就能改變印象的表面特征。她曾經就用這種偽裝騙到了他。 她到底有哪一點是真的? 想到這,他低頭看了她一眼,不料卻和她對上目光。 “……” 許嘉托著腮,雙眸微瞇:“周斯禮,我勸你別多管閑事?!?/br> 指的是他攙扶楊若朝一事。 周斯禮沒有任何反應,像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