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這對阮晴然而言絕對是天大的喜訊,她立即給研究所的倉管打電話,請他們立即將所有東西打包,然后第二天一早,她就讓司機載著她把東西送過去加工。 沒有專業的焊接設備做這事很難,對專業的廠家而言,一萬盞植物燈一上自動化的流水線,不過是一條線一個晚上的工作量。 阮晴然全程守在那里等他們生產加工完,然后再直接載回研究所,竟還能趕得上回研究所過國慶節。 她去的時候是零散的燈珠和各種電子元器件以及光禿禿的pcb板,回來的時候所有元器件都貼到了pcb板上,整個pcb板,看在阮晴然的眼里,就如同最高檔的工藝品。 最關鍵的這一步完成后,余下的就是燈殼的組裝,這事就沒什么難度了。 阮晴然拉著產業園籌備小組的所有工作人員,所長親自上陣,再喊了幾個研究人員,眾人一起組裝。 溫文山是外殼的設計者,他對組裝這事最熟悉,由他來教大家怎么組裝。 在場組裝的所有人平均文化程度都是大學本科及以上,智商都很高,這么簡單的組裝,基本上是一教就會。 只是這事雖然簡單,但是做起來還是有些累人。 組裝了兩個小時之后,所長就覺得腰有些酸了,他年紀最大,站起來扭扭腰,活活血。 劉冬林在旁說:“小阮,你是真厲害,居然能讓所長幫你干活?!?/br> 旁邊的一位研究員笑著說:“我也沒干過這種活,現在做著,還覺得挺新鮮?!?/br> 第79章 初次去溫家 所長也笑著說:“做多了腦力勞動,偶爾做做體力勞動也挺好,不過我們現在這副樣子,不太像是農業研究所的研究人員,更像是電子研究所的研究人員?!?/br> 眾人跟著笑了起來,有研究人員問阮晴然:“有了這些植物燈后,你預計一畝地一年能長成多少茬菜?” 阮晴然回答:“不同的蔬菜種類長成的速度不同,像豆角黃瓜之類的是一茬一茬地結,就不太好算,但是如果按上海青這種長得快的綠葉菜來算的話,從育苗出芽到收獲,半個月就差不多了?!?/br> “其他像雞毛菜、油麥菜、小白菜,每種蔬菜從出芽到收獲的時間有差異,但是大體上這一類的蔬菜都能實現半個月收獲?!?/br> 在場絕大多數都是農學高手,對于各種蔬菜的品種、育苗、生長、收獲,可是說是了如指掌,只是他們對光波蔬菜了解的不算在多。 他們之前看阮晴然忙得不可開交,也吃了不少她種出來的菜,對光波蔬菜是認可的,現在聽她說起這些蔬菜的成長和收獲速度,確實比讓蔬菜自由生長要快不少。 他們有一堆關于農作物生長和管理的經驗,這會組裝只要用手,他們的嘴也沒閑著,干脆在一起交流起相關經驗來。 他們都是農學各方面的專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但根基都在蔬菜上,平時他們各忙各的,各做各的學術研究,很少會這樣坐在一起聊天,這樣一聊,大家在專業問題上都有不小的收獲。 因為這個發現,大家前來組裝的熱情格外高,剛開始還需要所長安排,后面都不用安排,大家得到消息,主動過來幫忙。 國慶七天假只用了不到一半,就全部組裝完成。 組裝全部結束的時候,大家還有點意猶未盡,所長干脆定在每個月最后一周的周六上午,研究所會議室開交流大會,不強制要求,愿意去的就去,不愿意去也可以不去。 阮晴然看著組裝好的植物燈非常有成就感,為了這些燈,她忙活了一個來月,到如今終于全部弄好。 他們一邊裝的時候一邊就做測試,電路沒有問題,led燈珠性能優良,焊接的工藝優秀,做出來的植物燈品質差不到哪里去,除了極少數幾盞有一些小問題外,其他一切都好。 她把這些忙完之后,自動灌溉和溫控系統廠家還沒有完全生產出來,她有了幾天空閑時間,便和溫文山一起回了溫家。 溫文山的家離研究所開車需要兩三個小時的樣子,他們八點左右出發,不到十一點就到了溫家。 溫文山怕阮晴然忙不過來,十一未必能去溫家,之前一直沒說,直接他們出發的前一天才跟溫父溫母透了消息,他被溫父溫母一頓埋怨,怪他沒有提前通知。 阮晴然跟溫文山到溫家的時候,溫母已經在家里看了好幾回了,她一看到溫文山的車子開進車庫,忙打開門出來接他們。 溫文山停好車后笑著對溫母說:“媽,你在家里等著就好,真不用出來接我們?!?/br> 溫母看了他一眼說:“我接的可不是你,而是晴然!” 阮晴然此時剛好下了車,溫母笑得眉眼彎彎:“你就是晴然吧?長得可比文山照片里的好看多了,這男人拍照的技術就是差!” 之前溫文山和溫父溫母視頻的時候阮晴然有出過鏡,溫文山還發過一些阮晴然的照片給他們看過。 因為之前就視頻過,他們雖然是第一次見面,卻也不會太過陌生。 阮晴然第一次來溫家剛開始還有些緊張,見溫母如此平易近人,她心里的那些緊張就先去了一半。 一進家里,溫母就拉著阮晴然去陽臺,指著她養的一盆葉片枯黃的蘭花問:“文山花草都喜歡你,和你親近,你幫我看看,我這盆蘭花是怎么呢?養了好長時間了,越養越不精神?!?/br> 阮晴然看著蘭花枯黃的葉子十分心疼,顧不得緊張了,她伸手摸了摸蘭花的葉子,再用手指撓開蘭花根莖處的泥土,她的手指才探進去,就摸到了一手的濕泥。 她將花抱起來看了看,問溫母:“阿姨多久給蘭花澆一次水?” 溫母回答:“我按照網上的教程做的,差不多一周澆一次水?!?/br> 阮晴然又問:“阿姨把蘭花買回來之后換過盆嗎?” 溫母搖頭:“沒有,蘭花還要換盆?” 阮晴然笑著說:“您這養蘭花的盆和土都有些問題,澆進去的水透不出來,全積在盆里,澆的水應該是沒有沉淀過的自來水,這里面有的泥土都結板了?!?/br> “蘭花的根莖是rou質根,雖然能儲存水份,但是如果水份過多,就會把根泡爛,這花自然就會慢慢枯萎?!?/br> 溫母問她:“那這盆花還有救嗎?” 阮晴然回答:“蘭花雖然嬌氣,但是植物的生命力沒有那么弱,只要換一下土壤,把泥水排掉,去掉爛掉的根,應該還能救得活?!?/br> 溫母雖然喜歡花草,卻是花草殺手,不管什么花到她手里,都活不長久。 這盆蘭花雖然不是什么名貴品種,卻也被她寄予厚望,是她這些年養得最用心的一盆花,沒料到卻越養越不是那么回事。 現在她聽阮晴然說這盆花還有救,立即就拉著阮晴然幫她搶救蘭花。 阮晴然原本就喜歡這些,再加上她的專業知識,此時都不用溫母說,就用小鏟子慢慢把花從花盆里移出來,然后和溫母一起到小區的灌木叢里,拔拉了一堆落葉和小枯枝放進花盆。 兩人折騰了足有小半個小時才把蘭花重新重好,阮晴然又跟溫母說了一些養護上需要注意的地方,阮母聽得一臉茫然,她第一次知道養花草有那么多的講究,花肥還分成很多種,什么鉀肥、磷肥、氮肥,聽得她暈乎乎的。 溫父在旁笑道:“晴然,你別理你阿姨,她就沒有養活過什么花?!?/br> 他說完又看著溫母說:“晴然第一次來家里,你就拉著她種花,就不怕嚇到她,以后都不敢來了!” 第80章 幼時的窘事 阮晴然的眉眼彎彎:“我喜歡花草,空了就喜歡折騰它們?!?/br> 因為這一盆蘭花,阮晴然在溫家再沒有半點拘束的感覺,溫父和溫母的性格都很溫和,非常懂得和人相處的分寸,不會過分熱情,也感覺不到疏離冷淡,所有的一切都剛剛好。 阮晴然看到這樣的溫父溫母,她就有些明白溫文山為什么永遠都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就連和所長打賭,也賭得十分理性和條理分明。 她喜歡溫家這種和睦又溫暖的家庭氛圍。 這樣的溫家,和她的家庭完全不同。 他們要在溫家住上一夜,溫母早就把阮晴然需要的生活用品全部準備好,晚上還翻出溫家的老相冊,給阮晴然看年幼時的溫文山。 溫文山有些哭笑不得地說:“媽,能過段時間再給晴然看我小時候的照片嗎?” 溫母笑著說:“現在給晴然看和以后給晴然看,能有什么差別?反正以后相處時間長了,你的那些老底晴然都會知道?!?/br> 溫文山:“……” 他無言以對。 阮晴然卻很快就明白溫文山為什么不是那么想讓她看他小時候的照片了,因為中間有幾張堪稱黑歷史: 一張他大約六七歲的樣子,缺了顆大門牙,抱著一片西瓜啃得滿身滿臉都是西瓜汁。 一張是他不知道在哪里蹭了一身的黑油,整個人除了牙齒,就沒有一個地方是白。 還有一張他大約十三四歲的樣子,剪了個殺馬特的造型,頭上還挑染了幾縷彩色頭發。 就算阮晴然再淡定,看到這幾張照片也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她實在是想不出來,如今穩重成熟的溫文山小時候竟也有這樣的時候。 溫文山聽到阮晴然笑,就知道自己當年的蠢樣全被她看了去,他有些懷疑今天帶阮晴然回家是對是錯。 溫父有些同情地看著他說:“淡定,反正男人和自己的媳婦要過上大幾十年,不管是小時候的蠢事,還是往后過日子時做的蠢事,在自己的媳婦面前,都沒法隱藏?!?/br> 溫文山嘆氣:“爸,我有點明白你為什么在媽的面前,底氣不足的真正原因了?!?/br> 溫父:“……你別編排我??!” 溫文山聽見阮晴然問溫母:“阿姨,文山小時候是不是很皮?” 溫母回答:“是啊,皮得不行,他之前是我們院里的孩子王,調皮搗蛋的事只要問一聲,一準有他的事,他上小學的時候,我沒少被老師喊去學校?!?/br> 溫母的記憶力好,還給阮晴然列舉了溫文山當年做的那些調皮搗蛋的事。 溫文山伸手撫額,完了,老底都被自家親媽在未來媳婦面前全賣光了! 溫父看到他這副樣子,不太厚道地笑了起來。 傍晚吃過飯后,溫母讓溫文山帶阮晴然出去走走。 阮晴然和他出去之后,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實在是沒辦法把眼前這個溫文爾雅的男人,和溫母嘴里調皮搗蛋的小男孩聯系在一起,也無法想象他把頭發剪成殺馬特造型的樣子。 她在心里把殺馬特造型往溫文山現在的臉上一套,沒忍住笑了起來。 溫文山有些無奈地說:“我媽是真沒拿起當外人,把我的老底都跟你交代了?!?/br> 阮晴然笑著說:“難道你想把我當外人,不想讓我對你了解你?” 溫文山朝她看了過來,此時暮色剛至,路燈亮起,昏黃的光華暖暖地照在她的臉上,女孩清秀明妍,一雙眼睛亮晶晶的,透著幾分調皮的味道,靈動可愛。 他的眉眼也彎了起來:“當然不是,往后我的事情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直接問我,反正我小時候做過的所有蠢事你都知道了?!?/br> 阮晴然笑著問他:“那張你全身黑漆漆的照片阿姨還沒有跟我說是怎么回事,你當時是怎么弄的?” 溫文山回答:“我爸是工程師,這事你是知道的,那個周末我媽出差不在家,我爸臨時接到通知,有臺設備壞了,讓他去公司檢修?!?/br> “當時我年紀小,他不放心把我一個人放在家里,就帶我去公司修機器,我那時候不是個能坐得住的性子,見他在那里修機器,我就在一旁地模仿他的動作?!?/br> “我呆的那個地方剛好漏機油,我覺得還挺好玩,就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抹上了機油,他發現的時候我身上已經全黑了?!?/br> “他把我帶回家的時候我媽剛好回來了,她先把我爸罵了一頓,再訓了我一頓,然后就覺得我當時的樣子實在是太好玩了,就拿相機拍了下來?!?/br> 阮晴然不厚道地笑了起來,她覺得溫母的性格實在是太好玩了。 溫文山接著說:“自那次的事情之后,我對機械就很感興趣,小時候拆了家里很多東西,我記得之前家里有個很大的落地鐘,我就當時不明白那鐘為什么會準點報時,想要弄明白,就把那鐘給拆了?!?/br> “拆完后我媽揍了我一頓,讓我把鐘裝上去,我當時裝了很久,最后有三個零件無論如何也裝不上去,我爸當時就帶著我重裝了一遍,他全裝上了?!?/br> “自那之后,我基本上每周都要把鐘全部拆一遍,想要弄明白大鐘的運行原理,當時看著大鐘轉動的各種大大小小的齒輪,覺得它們美極了?!?/br> “我爸發現我在這方面確實有些天分,就從小教我機械知識,所以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機械的絞鏈、齒輪等活動的機械運行原理是什么,當時還自己動手做過一些小東西,拿過一些獎?!?/br> 阮晴然聽他把和那張照片有關的事情前前后后都說了,也終于明白他為什么年紀輕輕就在人才濟濟的農機公司獨當一面,他不但有天分,還有勤奮。 她問他:“機械是個大的行業,卻有很多分支,你為什么選擇農機行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