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附近的其他人聽到提示立即閃避到一旁,但那個人背對著這個架子專注地玩手機,對即將來臨的危險毫無察覺。 以升降架的重量,被砸到怕是要出大事! 情急之下,葉星禾沒做多想,沖了過去,用力將那個人推開。 升降架砸在地上,和地板碰撞發出巨大的聲響,隨后又被驚慌的人群發出的吵鬧所遮掩。 葉星禾將那個人推開后身體重心一時不穩,撐著旁邊的桌椅才勉強沒有摔倒,但他的手肘重重地磕在了桌面上的陶瓷空餐盤上。 升降架倒下的碰撞聲震耳欲聾,這種聲音一貫讓葉星禾心悸和恐懼,臉色逐漸發白。 葉星禾緩緩站直身體,就近坐下來,低垂著腦袋,受到驚嚇的情緒難以平復。 導演是星河娛樂合作過好幾次的老熟人,見狀趕緊跑過來,神色擔憂:“葉總沒事吧?” 葉星禾搖搖頭,坐了一會兒后臉色才慢慢好轉。 手臂上傳來痛感,他抬起手看了看衣服遮住的地方,猜想應該是磕破皮了。 面前出現一個人的雙腿,他抬起頭,看到是他救下的那個人,很年輕,應該和他差不多歲數。 “剛剛,謝謝你!”那個人道。 那人沒有受傷,比他狀態要好,手里依舊拿著手機。 “不客氣,舉手之勞?!?/br> 酒意上頭,葉星禾開始有些暈乎乎。他站起來打算離開,道謝之人卻站在他的面前沒有走,探究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臉上,目不轉睛地打量著他,像是在努力辨認什么。 一個陌生人帶著這樣毫不掩飾的觀察眼神看人十分不禮貌,非常冒犯,這種行為讓葉星禾很不舒服。 葉星禾非常注重儀表,他擺正歪掉的領結,向導演打了個招呼,然后側身往外面走。 出了慶功宴大廳后,葉星禾在走廊上等電梯,他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葉星禾!” 葉星禾轉過身,看到是他救下的那個人在叫他的名字。 葉星禾問對方:“還有什么事嗎?” 那個人笑了起來,很是欣喜,歪著頭問他:“葉星禾,你是葉星禾對不對?” 葉星禾點了點頭,后知后覺發現對方長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葉星禾表情中透著一絲茫然,對方卻是既興奮又喜悅,指著自己道:“是我啊,我,阮欽!” 阮欽…… 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葉星禾腦子里轟的一聲,他所有的情緒都停滯了,看著面前的人說不出話來。 “你不記得了嗎?我是阮欽!”見葉星禾不給回應,阮欽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名字,笑著道,“上高中時我們是同桌來著!” 葉星禾還是沒吱聲,阮欽自顧自接著道:“你還和以前一樣,穿衣服還是那么規矩,就算是夏天也會把襯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顆,我曾笑你是全世界最保守的人……” 阮欽還在繼續回憶,不斷講著以前的事,意圖幫葉星禾回想。 他怎么可能會不記得! 阮欽,這個無比熟悉的名字把葉星禾的記憶再次帶至沉郁灰暗的高中時期。 不知道別人的高中是怎么樣的,反正葉星禾的高中一點也不快樂。 他所經歷過的壓抑、孤獨,都和面前這個人脫不了關系! 第6章 從小葉星禾就不受父親葉祁華待見,他被送到老家和爺爺一起生活。爺爺家離學校很近,葉星禾每天騎自行車上學,日子一天天平平淡淡地過著。 高二那年爺爺去世,他被接走和葉祁華一起生活。那個奢華而冰冷的房子里還有一個原住民葉恪,是他的哥哥。葉恪不喜歡他,和父親一樣,看他的眼神永遠是冷漠和高高在上的。 一直以來,葉祁華和葉恪對葉星禾不聞不問,漠不關心,葉星禾在葉家和寄人籬下沒有區別。 葉星禾每天都過得小心翼翼,受了委屈也不敢講,生怕惹得葉祁華和葉恪厭惡,因為如果葉祁華再把他送走,那他就沒有家也沒有親人了。 換了地方生活后離學校太遠了,葉星禾不再騎自行車,而是由家里的司機送去學校。 就是這一個小小的改變,引起了軒然大波。 葉星禾也不清楚怎么回事,班里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傳出他是私生子的說法,描述得有鼻子有眼,說他之所以能從騎破自行車變成坐豪車上學,是因為他這個私生子被富豪接回去認祖歸宗了。 葉星禾起初覺得很荒誕,試著和同學爭辯,他不是私生子。 可是沒人相信他的話。 三人成虎,謠言越傳越廣,當時阮欽是他的同桌,和他關系很好,結果阮欽也開始疏遠他,班里的人見狀就更加相信那個傳聞。 人言可畏,漸漸的,大家都不愿意和他玩,不和他說話,明里暗里說他是小三的兒子,用嫌棄、惡劣的眼神看他。 他被自己的同學孤立了。 葉星禾想過轉學,可葉家沒人理他,根本不想花時間管他。 他形單影只熬到了高考,高中畢業以后,他去了隔壁省上大學,再也沒見過班上的人,選擇將這段痛苦的記憶封存,開始新的人生。 直到去年,葉星禾在一個晚宴上偶然遇見了高中的班長,聊起此事,班長告訴他,最先是聽到小道消息說班上有一個有錢人的私生子,但不知道是誰,大家本是胡亂猜測,有人問阮欽知不知道,阮欽說那個私生子可能是他,原因是他突然每天都有司機接送,開家長會父母卻從來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