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都記不清是這個月第幾次了,別人去做什么、吃什么,與他何干。 葉星禾心不在焉地又玩了幾把游戲,覺得有些口渴,便下床拿了個玻璃杯子去接水。 打開房門才發現外邊的燈被關了,葉星禾不?;貋?,不記得開關在哪,他怕黑,又實在口渴,只能抱著水杯小心翼翼扶著墻下樓。 然后,撞到了一個人。 黑暗中那人身形高大,在葉星禾向后摔倒前穩穩地托住了他的腰。 第4章 杯子從葉星禾手里滑出去,打碎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清脆刺耳。 客廳的燈亮了起來,葉星禾這才看清楚,他撞到的人是沈穆延。 沈穆延情緒不高,孤狼一樣的眼神淡漠地俯視著跟前的人。 葉星禾眨了眨眼,一動也不敢動,既因為杯子打碎的聲響而心悸著,又對相貼的人充滿懼怕。 太近了,和沈穆延的距離太近了,已經嚴重超過了安全距離。 葉星禾能聞到沈穆延身上淡淡的木質香,讓他呼吸一滯,像不幸落入魔爪的小動物,腦袋宕機,忘記下一步該做什么,連逃離也忘了。 葉星禾的睡衣是真絲的,很薄,能清晰地感受到貼在自己腰間那只手的溫度和力量。 葉星禾的腰逐漸燙了起來,被沈穆延觸碰到的地方格外燙。 沈穆延看著撞進自己懷里的人微微有點驚訝,隨即驚訝變成了一抹欣喜。 這是一個獵人看到令他最滿意的獵物時會露出的欣喜。 沈穆延很早之前就發現了,葉星禾在家里和在工作場合的風格很不一樣。 葉星禾作為娛樂公司總裁,卻鮮少在鏡頭前露面,沈穆延也很少在葉恪身邊碰到他,從在工作中和他打過的幾次交道來看,葉星禾大都表現得相當冷淡,待人接物很是生分。 更重要的一點,工作場合的葉星禾總是穿得很正式,時時刻刻西裝和襯衫,把自己收拾得一絲不茍,戴著金絲眼鏡,露出額頭,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樣。 而現在的葉星禾,穿著淡藍色的睡衣,柔軟的額發搭在額頭上,懵然的樣子非常乖巧,驚慌失措的神情十分容易讓人激發出對他的保護欲。 等葉星禾站穩,沈穆延才松開手,唇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輕聲提醒道:“葉總,小心?!?/br> 葉星禾仍然愣著,很茫然。 葉恪也在,一身酒氣,“嘖”了一聲,很不耐煩地看著葉星禾,皺眉責怪道:“怎么這么莽撞!” “對不起?!比~星禾反應過來,非常誠懇地向沈穆延道歉,讓開了些。 隨后葉星禾看向葉恪,認真地告訴他:“葉恪,你不要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我不欠你什么!” 葉星禾不想再在葉恪前面做受氣包,這是他長這么大第一次對葉恪的冷言冷語表示抗議。 葉恪本就因為公司的事一肚子火氣,現在掛不住臉,胸口起伏,對著葉星禾握緊了拳頭。 葉恪的氣勢很兇,若是旁人,或許就被震懾到低頭認錯了。 但葉星禾表現得絲毫不畏懼,睜著一雙漂亮的杏眼,不服輸又氣鼓鼓地瞪著葉恪。 不過,沈穆延看得出來,葉星禾其實是在虛張聲勢,因為在葉家,葉恪是葉氏的繼承人,擁有絕對的權利。 而葉星禾,是那爹不疼又沒媽的小白菜。若是葉恪再兇些,葉星禾或許就退縮了。 沈穆延難得多管閑事一次,在葉恪沖葉星禾發脾氣前,將葉恪拉開。 有朋友在,和葉星禾像小學生一樣吵架太傷體面,葉恪順著沈穆延給的臺階下,終是選擇把火氣收了回去,坐到了沙發上醒酒。 已經十二點了,打掃的阿姨也休息了,葉星禾不喜歡打擾人,更不喜歡麻煩人,他不再理會葉恪和沈穆延,找來垃圾桶,收拾地板上的碎玻璃渣。 葉星禾小心地把碎玻璃掃在一起,裝進垃圾桶,而后蹲下來慢慢查看地上有沒有遺漏的碎粒。 大塊的玻璃片比較好找,有些碎成小顆粒的,一點也不好發現,要是漏掉了,踩傷腳就不好了。 葉星禾蹲在地上,認真又仔細,像個辛勞的小蘑菇。 葉星禾輕微近視,眼下沒有戴眼鏡,玻璃又是透明的,看不清楚。他傻傻地伸出手去觸碰地面,確認是不是殘留有玻璃碎粒,然后一不小心被扎到指尖,疼得立即把手又縮了回來,看著地板微微蹙眉。 沈穆延的角度,能看到葉星禾頭頂的發旋。葉星禾的腦袋長得很好,后腦勺是沈穆延見過最圓的,發絲柔軟根根分明,很可愛。 沈穆延現在還記得那晚他的手指掃過葉星禾發絲的感覺,很軟。 剛才葉星禾撞進懷里時,沈穆延聞到了淡淡的椰子味香氣,很甜的味道。就是不知,是洗發水還是沐浴露? 沈穆延挽起袖子,走過去想幫他收拾。 “不需要!” 沈穆延還沒蹲下來,就聽見葉星禾出了聲。 葉星禾自尊心很強,并不接受沈穆延的幫助,抬起頭來防備地看著沈穆延。 在葉星禾的心中,沈穆延和他的好朋友葉恪是一類人,冷漠又不可一世。 沈穆延注意到葉星禾的眼睛里有淚光閃過。他一時猜不出葉星禾是因為被葉恪欺負而委屈難過,還是因為手指被扎到才會這樣? 又或者是兩者都有? 盡管葉星禾說了“不需要”,沈穆延仍然蹲了下來。葉星禾見狀把垃圾桶藏在了身后,用言語和行動一起表示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