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種！連爸爸都沒有！”

    “我今天看到你mama撿垃圾了，好臟的?！?/br>
    “宋襄，學費貸款記得辦?！?/br>
    “你這樣的家庭，學校已經很照顧你了?！?/br>
    ……

    從小到大的惡意和關照，混雜著眼前資料里的關鍵字眼，一點點竄到耳邊，充斥眼簾。

    耳膜好疼，感覺快要炸了。

    “宋襄！”

    哐地一聲！砸在心上，也碎了所有的聲音。

    她渾身一顫，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捂著嘴，早已經滑坐到地上了。

    掌心都是眼淚和汗，她怔了一下，慌亂地擦臉。

    嚴厲寒雖然在叫她，但聲音并不急，似乎是在給她時間緩和。

    “開門?！闭Z氣也很緩。

    宋襄顫著手指收好手機，迅速跑進衛生間，將臉放到龍頭下面，讓冷水無情沖刷掉眼淚和躁熱。

    洗好臉，確定臉色能見人，她才跑到門邊。

    開了門，沒敢直視他，下意識地別過了臉。

    嚴厲寒站在門前，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她泛紅的臉，沒有開口，先進了門。

    “你不是有事忙嗎？”

    “沒有事比你重要?！?/br>
    宋襄喉間一澀，剛收好的眼淚，即刻就奪眶而出。

    嚴厲寒正巧背對著她，轉身之際，她忽然上前，從背后抱住了他。

    額頭抵在了他的背上，咬著牙，不讓哭聲出來。

    嚴厲寒定定地站著，一動不動，“是……累了？”

    宋襄悶悶地應了一聲，“你讓我抱一會兒?！?/br>
    “好……”

    彼此沉默片刻。

    “最近的小吃街距離這里有兩公里，我開車去的，給你買了螺螄粉?！?/br>
    “味道真的奇怪，你等下吃了最好洗澡?！?/br>
    “聽到沒有？”

    宋襄咬著牙，將那股洶涌的情緒都壓了下去，斷斷續續地說：“那你給我買衣服了嗎？洗……洗了澡，得換……換衣服?！?/br>
    “等下給你買?！?/br>
    “哦……”

    心稍稍安定，宋襄抱住他的力道減弱，逐漸松開他，后退了半步。

    彼此心照不宣，他給她拆了外賣袋，她轉身去洗手間洗臉。

    在桌邊坐下，他給她遞過去，臉色如常地說：“醫生已經緊急給你mama看過了，可能要用電擊療法，在等你同意?！?/br>
    宋襄震驚，“電擊？！”

    嚴厲寒點頭，“精神疾病臨床治療的常見手段，跟你想的電擊不是一回事?！?/br>
    宋襄張著嘴，腦子里都是空的。

    聽到這樣的字眼，只能再次提醒她，徐淑艷是真的瘋了。

    “什么時候開始？”麻木地開口。

    嚴厲寒：“如果你同意了，隨時可以開始?！?/br>
    宋襄低頭，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東西，直到那點食物的味道掩蓋住鼻子里涌上來的酸意。

    “我同意，要簽字的話，現在就可以?！?/br>
    “不急，還有檢查要做?！眹绤柡榱思埥?，給她擦了擦嘴角。

    宋襄不太吃得下了，推開碗，思索片刻，還是問嚴厲寒。

    “你問醫生了嗎？我mama以后，還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嗎？”

    嚴厲寒點頭，說：“當然，只要按時吃藥，不會有任何問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