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這一落便被姑娘瞧見,姑娘“咦”了聲,笑說:“我正缺一個涂口脂的?!?/br> 嫵凈神一聽,以為是拿祂試色,正合祂意! 可誰知道,這口脂不是涂在這朵白花上,而是姑娘的嘴上。而姑娘缺的不是試口脂的白素花,而是擦口脂的。就這樣,白海棠被姑娘嘴上的口脂染紅了。 花侑回來的時候,滿臉都是唇印,可他樣子如常,好像很風流,樂在其中,還很遺憾自己為什么不能同姑娘們一起游玩。 晏安道:“原來如此,那白海棠上染的不是血,而是姑娘們的口脂,這樣一比,倒是一樁美談了。這才符合我見到的嫵凈神?!?/br> “祂自己拈花惹草得多了,拿不準就成了誰的眼中釘。我說祂咎由自取,也沒錯。但世間總傳第一個不無道理,祂這個人,很可怕的,所以你不要浪費時間去擔心祂,還不如擔心我。我呢,打不過祂,說不過祂,更玩不過祂!” 臨楓心思百轉,忽然道:“嗯……其實我也不是很了解祂呀,我們雖時常鬼混,但各混各的。姑娘們都愛祂,我就不同了?!?/br> 他前面說那么多,到這里說了個“不同”就止住了話頭,仿佛再多說一句就要暴露自己的可憐處境,好像從沒有人和他玩,也沒有人肯愛他似的。 晏安并不擅長應對這種場面,輕咳了聲道:“你適才說受‘神祇規則’限制,你們不是主神嗎?還有誰能限制你們嗎?不可輕易入世,這算一個嗎?” 母神隕落,世間主神掌管萬靈,祂們便是規則,怎么反倒還被規則圈禁呢? “這算什么?神祇往往逢亂必出,因此神祇入世也時常象征著天下禍亂,倒不是規則,而是安撫人心的條件罷了?!迸R楓說,“神的規則是神,你是太子,作太子也有作太子的規則不是嗎?” 晏安道:“我當不好太子?!?/br> 臨楓說:“這就是你限制你的規則,你必須當個好太子?!?/br> 晏安問:“你呢?什么能限制你呢?” 臨楓散漫地說:“沒有?!?/br> 這話雖然狂妄,但確有幾分道理。晏安略一思忖,心說:也是,雖說天下三位神祇,另外兩位算是輔佐圣子的。畢竟姣子才是主神,祂直接繼承了母神的衣缽,也就相當于是母神了,自然不會有什么能禁錮祂。 說話間,二人已經繞路回了皇宮。然而臨楓站在一扇小門前,卻不動了,卻聽“吱呀”一聲,小木門開了,臨楓立時匿去身形。 里面的仆從提著恭桶從門口來往,見了晏安也不奇怪,七零八落地喊了幾聲“太子殿下”,晏安“嗯”了聲,為他們抬桶的讓開路。 臨楓用扇子抵著下巴,若有所思。 就在這時,“哐啷”一聲,前面兩個人被齊齊定住,卻因為沒穩住重心,抱著桶摔到了地上,那些污水糞水倒了倆人滿身。 其中一個立馬跳起來,指著喊了聲:“太子殿下!” “咔?!?/br> 手指斷了。 臨楓顯出身形,正立在晏安身后搖羽扇,似乎很嫌惡也很好笑:“摔倒了第一反應竟然是叫殿下?你這豬頭,殿下可抱不動你?!?/br> 那人疼痛到弓起身子,周圍人霎時不敢動作,見鬼似的盯向這邊。斷手指的人羞憤至極,又看晏安身后憑空顯現出一人,更是一副“好啊終于讓我抓住了把柄”的模樣,他顧不上疼:“你!我早就知道你在練鬼怪之術!就是想報復這個國家!我們尊敬你,還叫你一聲殿下,你出去看看,這皇宮里有幾個管你的死活——” 他話沒說完,膝窩像是別人踹了一腳,“撲通”跪了下去。 臨楓那扇子遮住半臉,說:“這不叫尊敬?!?/br> 那人腰一閃,似乎被人摁著后腦,腦袋“咚”地聲撞到地上,磕了個頭破血流。 臨楓“嗯”了聲,道:“這才叫尊敬?!?/br> 這一套動作實在太快,那人還沒反應過來,便碎了膝蓋又破了腦袋,他被強制彎腰磕腦袋,怒聲道:“我何須你來教,你知道他——” 臨楓就在此刻,忽然“嗯?”了聲。 一直默不作聲的太子殿下猛然上前一腳,踹中那人的肩,那人本就是強弩之末,挨了這最后一踢,直接倒在了地上眼冒金星。 他這一倒,嚇壞了所有人,周圍一瞬間“撲通”跪倒了一片,齊齊弓腰磕地,不敢抬頭。 臨楓悠然道:“你是什么貨色,配我來教?” 仆從們伏在地上使眼色,明白了這話的意思。他不是要教他們什么是尊敬,而是在教太子如何讓他們變得尊敬。 “我難得下山來瞧你,便撞見這樣的景色?!迸R楓說,“打你爹的臉可就算了,竟還一并打了我的臉?!?/br> 晏安配合他演,說:“明白了,老師?!?/br> 他這一句輕飄飄的“老師”宛如炸雷一般,炸得地上的人先是面面相覷,而后狂抖了起來。誰人不知,太子殿下有個不入世的老師,只是從來沒見這老師來教過他,便以為那位老師同其他人一樣,也不待見太子。 平日不入世也就算了,偏偏在今天下山。關鍵是這人法力傍身,還敢稱皇帝為“你爹”,這么目中無人,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今日在靖京鬧得沸沸揚揚的那位。 二人演夠了,下馬威給夠了,臨楓還要有動作,晏安卻是立刻識破他要干嗎,拉著人趕緊進了門。 晏安邊走邊悄聲說:“八抬大轎什么的,你太夸張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