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個傳教的，雖然確實是。

    反觀我，精神逐漸不安定，為了回去不惜一切，時鐘，已經刷新九次了。

    思維猶如僵硬的齒輪，我緩慢的眨眼，發散思維的想現實里面過去了多久，爸爸mama會發現我失蹤了嗎，大腦被海量的片段沖擊，屬于我的，不屬于我的，兩個截然不同的記憶宮殿碰撞。

    很難受。

    15歲的我大腦多出了27歲夏油杰的記憶，耳鳴，視線模糊，以及第一視角看到自己沾滿鮮血的手，跪在面前痛哭流涕的達官貴人，濃重的血腥味爭先恐后地撲面而來，不完整的尸體壘成一堆又一堆。

    溫馨的片段被擠壓至角落，不斷的忍耐，吞咽，降伏。

    理子jiejie的死，灰原哥的死，和摯友逐漸拉開的差距……

    滿腔的恨意和憤怒從心底涌出，視野中人類的臉被打上紅色的叉，顯得愚昧可憎，三年的歲月，短暫的兩天毀于一旦。

    “……抹布?！?/br>
    猴子。

    黏稠、滑膩，帶有難聞的酸臭在口腔蔓延，我手覆著臉低聲念道，恍惚間踩的不是地面，而是懸崖邊，舌尖因為忍痛咬的發疼，在討厭的人面前，我不想暴露出自己一絲一毫的軟弱。

    可是，掠奪生命本就是不對。

    “真咲?！北鶝龅氖仲N近我的額頭，我眨著眼，發現又一次循環過去了，夏油杰捏著我的下巴抬起，雙眸盯著我，嘆息了一口，“要抱一下嗎?！?/br>
    “不要?！?/br>
    我抬手想打掉下巴的手，剛揮動就被他握住，聽到了他涼涼的嗓音。

    “你要是死在這里，我也會很頭疼的?！?/br>
    “我不會死?！?/br>
    他看起來很頭疼，伸手點著我的眼睛，“已經成黑色的了?！?/br>
    “哦?！?/br>
    我一臉冷淡。

    夏油杰看著我，半晌揚起一個有些危險的笑來，“真咲，我不是悟，要是讓我不開心了，我可能會采用一些強制手段?！?/br>
    我警惕后仰著腦袋，干脆坐在地上抱腿嘟噥，“變態?！?/br>
    “嗯嗯，我是?！?/br>
    “所以你剛剛看到了什么，你的狀態不太對?！边@人好像很喜歡身體接觸，略冰的手落在我身上我總會讓我抖一下不自在躲開，這種反應只會加深他的惡趣味，仿佛沒有看到我的抗拒，自顧自做著自己的事。

    我想到在逆世界的理子jiejie，還沒有告訴任何人，能夠見到亡者的事，五條老師可能知道，但我不說他也不會問我。

    老師雖然看起來沒有距離感，打架的時候湊近，說些超出社交距離的話，可只要我表露出保密，或者不想說，他就不會問我，只是告訴我不要危害自己的生命。

    “如果死去的人會活過來，你還會堅持你的目的嗎?！?/br>
    我問他。

    “理子jiejie會回來，灰原哥也會回來，爸爸mama也是，死去的人會再度回到人間，你還會繼續走這一條路嗎?！?/br>
    男人伸出手來，指尖在我的臉上輕微的摩挲著，“只要有咒靈，他們還是會離開我?！?/br>
    “掠奪生命不對?！?/br>
    “十年前我沒有想過被認同，現在也是?！表汈?，他拍了下我的頭，語氣帶著不易察覺的安撫意味，“你的選擇都是有意義的?！?/br>
    “如果……”我咽下喉嚨的血，腦海掠過一個想法，在逆世界中看到的那個結局，羂索占據了夏油的身份，讓世界變成了怪物的樂園，美名其曰新人類。

    把咒力從這個世界剝奪呢。

    我做不到，總會有其他的存在可以做到。

    精神屏障撤掉，那些活躍的，鬼魅的，歡呼雀躍的聲音迎合著我，只需要我付出一些代價，但我不會死。

    因為我是被‘寵愛’的人類。

    就像人類會對小貓小狗付出無限的耐心和愛意，祂們對我也是如此，從一開始我就在思考，為什么我會受到祂們的青睞，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偶然獲得機遇，混在人群里毫無特色的人類。

    后面我發現用人類的思維無法理解祂們的做法，我嘗試將這種關系代入到其他方面。

    選中。

    不愿意傷害。

    但不喜歡被忤逆。

    「寵物」

    我斂下眼中的情緒，轉過身手放在他的膝蓋上，仰頭神情認真，“如果有奇跡，世界上不會有咒靈，普通人也不會產生咒靈，咒術師不用背負救人的使命呢?！?/br>
    夏油杰似乎覺得我的發言很好笑，手抬起來低著下唇低笑。

    “我不認為這個世界上有奇跡，如果有所謂的奇跡，那就不會構成現在的我?！?/br>
    “會有的?！蔽依潇o地說，對他，也對我自己。

    平凡的日常生活，就是連續發生的奇跡。

    “我會讓你看到奇跡，到時候你去做什么都可以，繼續當你的傳銷頭子，或者去高專教書?！?/br>
    “不會讓任何人遺憾死去，誰允許的，不可以，哪怕死了，我也要撈起來，不準死?！?/br>
    “為什么，為了悟？做到這種程度？”

    他看了眼我，撐著下巴語氣似笑非笑。

    “不過這個年紀有這種想法很正常?！?/br>
    “不要用你變態的思維來揣摩我的所作所為?！?/br>
    我瞪了他一眼。

    如果要說原因……

    我想起了逆世界看到的那個結局，無數時間線的其中一個，讓我厭惡的的世界。

    “你有能力，你可以做到happy ending，你會做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