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我們能見到過去的哪一幕吧?！贬瘻Y掂了掂手心的東西，是一顆紫黑剔透的珠子。

    “那是留影珠？”祝楓定睛一看，認出了它，還有些驚訝，“此地竟會有這種東西?！?/br>
    “想來使用它的人，是為了記錄一些重要畫面，”岑淵又看了眼那面密密麻麻寫滿符文的石壁，“但過去這么久，能留下什么就不確定了?！?/br>
    岑淵將留影珠平置于掌心，方向朝外，下一瞬，中間的空地就浮現了兩道虛幻的人影，一個背手站著，一個低垂著頭，對著前面那人的后背。

    祝楓就站在對面，看見那兩道乍然出現的人影，表情發生了變化。

    “能出現于此地之人，只有碧落書院院長，”岑淵的目光從背身之人移到低頭的那人身上，“以及他的弟子，無上晴最初的持有者，盛既舟?！?/br>
    第135章 逆天之舉

    幻影之中, 那個低頭的人開了口：“院長，劍冢之事，當真要如此隱瞞下去嗎？”

    另一人側過半邊臉，斜睨了他一眼, 聲音很冷：“你說什么？”

    空曠的密室之中, 只剩下這兩人的對話聲，岑淵和祝楓站立兩側, 無聲注視著這一幕, 過往所發生的相同情景，于此時此地重復上演。

    那個叫盛既舟的人看上去欲言又止，面對院長不善的態度, 明顯猶豫了片刻，還是急切又擔憂地說道：“但我們現在所行之事, 是…是逆天之舉??！”

    “將那些力量據為己用，定會…”他語調因畏懼有而顫抖, 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冷漠的聲音強硬打斷。

    “盛既舟，”院長甚至連身體都沒完全轉過來，背對著他說道，“當初你偷偷尾隨我前往劍冢，我本已留你不得?！?/br>
    他的語氣平緩且沒什么溫度，像在陳述一件無足輕重的事, 卻讓盛既舟的臉色霎時變白, “院長…”

    “你原是我最看好的弟子，所以, 我給了你一次機會，”院長緩緩道, “希望你別讓我后悔?！?/br>
    “什么不該過問，你要心里有數?！?/br>
    “…是，”盛既舟將頭埋得更深，也因此掩蓋住了臉上表情，盡管對方都不屑朝這邊多看一眼，“這里的事，我死也不會透露半個字的?！?/br>
    “我記得，你之前提到過孟莘的特殊體質?！痹洪L終于轉過身，看向面前頭也不敢抬的人。

    “院長，這！”盛既舟猛然抬首，語氣震驚，像是預料到他想做什么。

    “陽在于魂，陰在于體，”院長無視對方的劇烈反應，繼續道，“陽的可行性不大，陰或許可以一試?！?/br>
    “您是想在他身上…”盛既舟試探性地發問，面上的強裝鎮定，卻遮不住話尾的一絲慌亂。

    院長思索了幾秒，說道：“重點在于身體，里面的魂魄是哪個，應該沒有分別?！?/br>
    站在一邊旁觀的祝楓，聽到此處，表情也微微一變。

    此人野心不小，不僅打算將緋濁作為力量轉移的試驗品，還覬覦他的體質，妄圖奪舍取而代之。

    他看向對面的岑淵，岑淵回視了他一眼，目光深沉，似乎也在思考著什么。

    盛既舟再難忍住情緒，不顧忤逆對方的意思，急忙問道：“難道沒有別的方法了嗎？”

    院長將盛既舟驟變的態度看在眼里，不意外，也不生氣，靜靜道，“我知道你和孟莘關系好，但為求大道，一些犧牲在所難免?！?/br>
    “我記得他至親皆亡故，正好省去了人世牽掛，”院長的語氣平淡且殘忍，“若此事能成功，為大道獻身，他也算死得其所了?！?/br>
    “院長…”盛既舟還想再勸，卻又被院長打斷。

    “夠了，你退下吧?！彼俅伪尺^身，這次不再理會對方，直接走向了其他地方。

    盛既舟上前半步又止在原地，像是意識到對方心意已決，一咬牙，應了聲“是”，只能不情愿地轉身，朝出口方向走去。

    還沒走幾步，他身后那人突然又出了聲：“你要知道，若我發現這些事被第三人知情，到時候犧牲的，可就不止孟莘一人了?！?/br>
    盛既舟腳步微頓，又答了聲“是”，才急匆匆離開了密室。

    盛既舟面朝的角度，正好讓一旁的岑淵和祝楓看清了，他一轉身背對院長后，剛才的低眉順眼瞬間消失，緊接著赫然陰沉下來的臉色。

    就在他的身影沒入出口臺階的一片黑暗后，遠處屬于院長的那個幻影也逐漸變得模糊，然后碎成粉末飄散無蹤。

    祝楓的眼神一直跟隨著盛既舟，直到那人消失在樓梯口，他立即轉頭看向岑淵，語氣迫切：“這人和緋濁…”

    “是同門，”在祝楓震驚的目光中，岑淵如是答道，“你沒想錯，緋濁在進入魔界之前，曾拜入了碧落書院，直到它徹底覆滅?！?/br>
    “因為孟莘這個名字鮮為人知，所以這件事情很少人知曉?！?/br>
    少年孟莘記住了那年祝嵐對他說過的話，果真拜入了一個門派，踏上了修道之途。

    祝楓又問：“那為何當年書院滅門時，他…”

    “當時他正好不在書院，所以逃過了一劫，”岑淵道，“而且，幸存者不止他一個?！?/br>
    祝楓瞳孔微震，眸光卻一點點暗了下來。

    “擁有兩極之力的另一個人，”岑淵輕嘆一聲，“你應該猜到是誰了?！?/br>
    作為緋濁一直以來的對立面，所持至陽至清之力，清楚碧落書院的具體位置，也是引導他們調查此地的幕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