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要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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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時想沖出去,告訴兩人,她的小秘密。 可她還是猶豫,細弱的手指扒著門,到最后也沒有出去。 趙阿福不知道這孩子有什么秘密,見她真不肯出來,也只好作罷,但準備回去之后配些對嗓子好的藥給她吃。 兩人離開干娘家卻沒有立刻回家,而是轉而去了一趟梅娘家里。 梅娘男人坐在門口吃飯,老遠就看見賀荊山和趙阿福,主要是這倆人的身形實在是辨識度高,他伸長脖子一瞅,縮回,端著碗往家里跑。 阿福到他們家,見院子里破落的樣子,不由感慨梅娘家確實窮,其實自己剛過來時候,家里還沒人家家里好。 她進屋里,梅娘見她來,掙扎著起身,賀荊山在外面,梅娘男人看都不敢看他。 “別動?!壁w阿福按下梅娘,“我給你看看傷口,看完去給小蛋看?!?/br> 梅娘欲語淚先流,嗚嗚兩聲,舌頭又疼,不敢動了。 趙阿福掰開她嘴巴,見傷口愈合的差不多,松氣:“還好舌頭上的傷口愈合快,你這條命算是保住,按我給你說的好好調養,以后說話也沒問題?!?/br> 梅娘點點頭,看看外面。 趙阿福瞬間明白她的意思:“你放心,小蛋也沒事,小孩子骨頭長的快?!?/br> 這下梅娘才徹底放心,雙手合十給阿福拜一拜。 “我現在給你拆線,忍著點?!壁w阿福從衣服內縫制的大口袋里,拿出消毒布包裹的剪刀和藥水。 梅娘渾身一顫,畏懼看著那工具,卻主動張開嘴。 拆線并不是特別疼,比起咬斷舌頭,顯然這點疼痛微不足道了。 趙阿福給她拆完,見出一點血,又耐心把血擦干凈,上藥。 梅娘越想,心里越感動。這若不是有阿福,讓一個男醫給她治,她心里才不好過,不過換做別人,都不一定能治她呢! 經歷過在死亡邊緣徘徊,現在的梅娘格外惜命。 “外面傳得閑言碎語你也別聽,我現在不會再怪你,你也已經誠信悔過,趙小梅說的話,不能代表我?!壁w阿福這幾天也不停聽到趙小梅在外面怪梅娘的消息。 “我和她,已經沒有任何關系,已經去衙門辦過脫離戶籍?!?/br> 梅娘點點頭,以前她還冷嘲熱諷說趙阿福不近人情,現在卻絕不會這樣想。 給她拆完線,趙阿福也把小蛋叫出來,給他換藥,重新上了夾板。 這夾板是賀荊山連夜重新砍出來的,比原先拿來湊數的要好得多。 身為一名醫生,趙阿??刹幌肟吹揭粋€孩子因為自己工具的不專業落下一輩子的微殘疾。 從頭到尾,梅娘男人都在里屋躲著,跟看不見似的。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趙阿福更喜歡自家男人了。 兩人從梅娘家出來,到學堂把阿元接走,一起回家吃飯。 趙阿福如今對邙山附近的許多食材都已經掌握清楚,燒火做飯,熟心應手,家里條件越來越好,慢慢精米面越來越多。 但給工匠們的飯,不可能那么高質,一是量大,二就是容易被人說閑話。 趙阿福蒸些糙面饅頭,里面加點點白面,炒兩個大包菜,燉一鍋魚湯,最后一鍋放了曲曲菜的雜糧粥。 魚是撈的拇指大小的小魚,rou不能吃刺太多,用來燉魚湯再合適不過。 許多人家做魚,并不會去腥味,以至于許多人不愛吃。 趙阿福卻在邙山上找到了野姜,用姜碎去腥味,魚湯鮮美無比,再灑點芫荽,奶白的魚湯里燉了幾顆小芋頭,奶黃嫩嫩的。 工匠們原本也是正常工作,一上午才把那邊雜物間拆掉,地基都沒起,中午一頓飯過后,下午地基直接完成,磚瓦壘起五分之一。 吃飽了才有力氣干活,何況吃的伙食這么好,他們都不想回家吃飯了。 趙阿福把小芋頭撈出來幾個單獨給阿元吃,順便又開始看他的書。 阿元每去學堂認幾個字,她就讓他回來再教給自己,如此一來,她終于能慢慢解釋自己為何識字。 因為都是繁體字,加上要用毛筆,她的確像個初學者一般。 有天那磚瓦匠還看到她寫的字,以為是阿元寫的,說,他兒子寫的也這樣,狗爬似的。 趙阿福差點沒噎到,不好意思解釋那是自己寫的,就讓小阿元背了鍋。 其實阿元寫字比她好看的多。 就這么,年關一眨眼就到了,趙阿福早上一睜眼,天氣冷得刺骨,屋里的炭盆滅了。 她穿好衣服出門,外面白茫茫的一整片。 下雪了。 趙阿福卻必須在過年之前最后去一趟清水鎮上。 古代大多數還是毫無休整過的曠野,山一程,雪一程,無邊枯草蕭蕭,山中草木頹靡,萬物凋零。趙阿福和賀荊山去撿了最后一趟松塔,阿福炒好,又把賀荊山獵到的幾只野兔做成熏兔rou,準備送給清水鎮上的朋友們做年禮。 糖炒松子,糖炒核桃,一種掛糖霜,一種掛糖漿。 阿福給阿元做了可愛的元寶大紅小襖,再戴一頂圓溜溜的紅頂繡元寶小毛絨氈帽,阿元胖乎乎的臉蛋可愛極了,趙阿福一給他穿上,自己先忍不住抱著嘬一口。 就連賀荊山都不由多看幾眼。 趙阿福給賀荊山也量身做了新衣服,賀荊山向來衣著樸素,簡單,但簡略中又帶著一種狂野,阿福沒有給他做過于復雜的,而是在形制與布料的基礎上給他做的極簡風。 一身玄藍長袍的賀荊山,粗狂的面龐又顯出幾分精致,眉高眼深,棱角細致。 趙阿福忍不住盯著他的臉瞧。 賀荊山向來被村民說容貌駭人,許多人不敢直視他。 阿福卻滿眼愛慕,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里一灘明鏡似的春水。 賀荊山是一個男人,抗拒不了這種眼神,他是趙阿福的男人,抗拒不了趙阿福的任何眼神。 她半點風韻,他萬分思量。 “阿福?!辟R荊山垂眸看她,“我們要個孩子,好么?” 趙阿福本正樂呵呵的看他,忽然他來這么一句,她差點沒一個趔趄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