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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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僅過了一瞬,相機又驟然變得冰冷,沒有任何相紙吐出, 好像剛才的異常都是幻覺, 快門從來沒有被按下過。 這是第一次出現無法拍攝的情況, 宋音提高了警惕程度。她心里阿巴阿巴著照都拍不了等會怎么打啊,臉上的表情卻顯得平靜,最多只帶有一絲困惑:“為什么叫我候選人?” 宋音確實對這一點不解, 昆蟲館館長邀請不是攝影師嗎? 蚊子館長用鉛筆芯粗細的前肢擋住嘴巴(宋音揣測它是在進行捂住的動作), 眼仁在攝影機上逡巡, 臉上的表情詫異:“你難道不是嗎?” 隨后她又嘻嘻笑道:“我已經好久沒有見過別的候選人了,久到淘汰掉你都覺得可惜?!?/br> “你喜歡什么昆蟲呢?”蚊子館長的嗓音細聲細氣, 音調始終維持在同一個頻率上:“蝴蝶嗎,或者蜻蜓也不錯……” 她一邊說,一邊讓開通往館長室的門,露出了之前被遮擋的場景。 巨大的圓柱形容器里填滿透明溶液,其中一只蜻蜓幼蟲蜷縮著尾巴,將容器的中段占據得滿滿當當。順著盤成香煙的尾巴,再到遍布裂紋的翅膀,交叉在胸前的足肢,最上方是一顆人類的頭顱,兩邊扎著蜻蜓辮子,面容還是女孩模樣,懸在液體中,顯得分外寧靜祥和。 是大巴車上的熟人,攝影師本人內心復雜難言。 “像她一樣?!别^長嗡嗡嚶嚶接話道,在眾人看向圓柱形容器時,唯獨她上移視線,兩顆眼睛死死盯著宋音的臉。 蜻蜓,像她一樣——人家是在給她物色嫁接對象呢。 up主本人對局面怎么變成這樣簡直是一頭霧水,聽不懂到底錯過了什么前置劇情,也不明白兩人之間的仇怨。但有一點能夠確定—— “聽起來好像‘淘汰’掉你是我唯一的選擇?!彼我糇⒁獾搅宋米羽^長剛才奇怪的用詞,快速掃視一眼昆蟲館密不透風的建筑,最后對上了人蟲的眼睛:“我們的比賽的規則是什么?” 不會有無法通關的游戲的,只需要找到其中的機制,up主堅信這一點。在確定自己的最終目標后,她不再糾結于人蟲奇怪的形體,擰緊眉毛掃視著人蟲一眾,認真注視著這些畸形生物的全貌。 除了被丑到,她還能從這些蟲子身上得到些什么? 聞言,蚊子館長一愣,不明白有人走進了她的地盤,還要淘汰掉這里的主人。她攤開胸腹上的足肢,四根黑色的在空中張牙舞爪地揮動著,臉上浮現夾雜快意的嘲笑:“在這個昆蟲館,在這個昆蟲館——” 她一連重復了兩遍,長發隨著身體的擺動而搖晃,看上去更像是按上去的假頭。 “有很多昆蟲箱,看到了吧?每隔一段時間,會有一個昆蟲箱被打開,對應的,你也可以放出一只你的造物?!?/br> “然后廝殺開始,輪流行動,直到你死?!彼谧詈髢蓚€字上加了重音,接著語調又變得輕松,顯然不認為有別的可能:“或者我死?!?/br> 放出什么?攝影師想起自己唯一的風暴,露出一個冷笑。 她簡單翻譯了人蟲的話語,立刻上手了規則內容。簡單來說,回合制出卡游戲,但自己只有一張牌。 玩過頗多游戲的up主大怒:怪獸大師在最終決戰前也得多捕捉幾只寶可夢啊,策劃怎么做事的! 然而關底boss并不會考慮對手的難處,聲音陡然尖利起來:“我迫不及待為你畫上譜系圖了!” 隨著話音落下,館長室的容器破裂,人頭蜻蜓跌落,迸濺的溶液迅速蔓延至走廊。 “來到第二只造物的時間——” 地上的幼蟲逐漸舒展起尾巴,折疊起來的柔軟翼翅也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堅硬,胸腹和足肢的顏色由嫩綠轉為深色,一切都在往成蟲的方向轉變。 同時,人頭長頸象鼻蟲啃干凈頭顱上最后一點殘渣,兩折的脖頸張開,干癟的人頭幾乎要頂到天花板上。顯然,這就是館長所放出的第一只造物。 被稱為蛹的矮胖男子肚子彈動,似乎下一秒也會有什么東西破肚而出。 這是什么蟲子軍團!在溶液快要蔓延到腳下時,宋音退后一步,臉色不太好看:“你的蟲子敢出去嗎?” 隔著厚厚的墻壁,突然出現的風雨呼嘯聲聽起來不那么真切,像是很遠地方傳來的嗡鳴。 攝影師的風暴,在這一刻席卷而來。 如果此刻從昆蟲館外俯瞰,漫無邊際的黑夜中,紫金的火星在風雨中飄搖,各種生物的殘骸在暴烈的氣流裹挾下成為了砸向建筑的子彈,甚至在金屬外殼上擊打出一個個凹陷。只是除此外,場館巋然不動,如金鐘罩一般將內部的空間與外界徹底隔絕。 而館長室外,別說是風了,連一點雨水滲進來的寒意都沒有。如果龍卷風是造物的話,那么這只笨重的生物在外界咆哮著,一點都擠不進這個堅如堡壘的角落。 宋音無語到有些想笑,天殺的策劃從來沒做過游戲平衡。 一路走來,她沒有發現一扇窗戶。而核子對這一點更明白,在參觀時間內昆蟲館不存在任何與外界聯通的通道。他們唯一的逃跑路線就是在大門打開后,搭載回程的大巴車離開這個核域。 蚊子館長享受著自己占據絕對優勢的這一刻,第三次強調了比賽地點:“只在昆蟲館?!?/br> 這一刻,蜻蜓睜開了眼睛。 一切優勢在她,送來上的小甜點!人蟲再次設想一遍結果,興奮到翅膀都微微扇動了幾下。她瞄了幾眼鐵黑的攝像機,又側耳聆聽片刻屋外的風雨,最后看向神色冷下來的宋音,突然意識到后者問出“為什么叫我候選人”的真正含義。 lt;a href= title=無cptarget=_blankgt;無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