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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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工笑笑。 也就是羅敷不在,他心想。 不然那脾氣,八成、得把這姓趙的頭擰下來。 汪工低頭看了眼地址,他招了輛車。 “師傅,去一池私湯?!?/br> 他爹的,這水園、改的什么破名字。 ** 一池私湯的新門頭朝北。工作日的緣故,來往人不多,大部分都是穿著黑色制服、正規cao作的阿姨。 汪工一頭扎進去,并沒有看到自己想找的人。 他只知道她叫一號。 只記得她胸口暖白的皮膚、細膩的手指,以及裙子下擺到大腿中上的位置。 前臺招待,問什么需求。他只按一小時的價格付了按摩錢,卻不肯找個房間躺下來。 “去年三月,你們這里的一號,掛牌子的,現在還在不在?” 這種地方魚龍混雜,賺快錢的、臨時困難救濟的,一茬一茬地過,一些新來的生面孔,怯怯地沖他搖頭。 只有角落里穿著咖色保潔服的女孩子抬了抬手,“你找…小茹姐嗎?” 小茹姐。 汪工一咬這個名字,笑了。 “我找她?!?/br> 他擦了擦褲口袋,抹把頭發。 “有正經事?!?/br> 汪工也就年輕時犯過一次混。 那時候他還在盛泰做工,被同工廠里的組長帶出來,說是來體驗“韞城特色”。 那也是汪工第一次知道,女人的手指原來是滑的,黑色短袖西裝配 a 字裙,竟然也能穿出不一樣的韻味。 他腦子一抽,就喊了句“加鐘”。 那是他人生第一次體驗,太快了。 快得他頭皮發麻、沒幾下就弄出來,組長笑話他:“光是歲數上年輕,身子骨不頂用?!?/br> 話沒說完,一隊人烏泱泱地攔到了門口,說是接到了舉報電話。相呼應地,隔壁還有趙老板的驚呼、急急忙忙地套褲子。 這樁窘事傳的很遠。 連季庭柯都知道,汪工差點去蹲了號子。 以至于直到現在,汪工光是看著“小茹”的臉,依舊是一囧。 她似乎比以前胖了,上身換成職業西裝、下身齊膝蓋的裙子。 還有了屬于自己的辦公室,日子收拾得比他好。 汪工不甚自在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見不得光的地方門路多”,不過是酒過三巡、之后的胡話。 汪工知道,自己不該信的。 他只要隨意逛兩圈,給季庭柯一個說法就好。 他真的對羅敷的來歷,上心到這個地步嗎? 不。 汪工清楚:他不過還記得那晚,蹲在角落抱頭的自己。 以及嚇得跪在床上,衣服被扯了大半、胸前“1 號”牌搖搖欲墜的女人。 他想看看,她有沒有機會離開這里,以一個蹩腳的借口混進來—— 有又怎么樣? 沒有又怎么樣? 汪工道,自己是文盲,想不明白。 大抵,汪工上次來,是還叫“水園”那會兒,店被清查得最狠的一次。 因了這個緣故,小茹隱隱還記得他。 她說:現在的“一池私湯”,早就不附帶增值服務了。 她笑的時候,臉上有兩個圓圓的小rou坑,淺淺地凹進去。 “水園幾年前出過事——還沒有這么嚴重的時候。我就去考了小自考,業余上課,現在畢業了。以前的凱蒂姐重新找了個工作,我頂上來?!?/br> 汪工看著她桌面的名片,也喊了句:“茹經理”。 他數不清第幾次了摸了摸后腦勺,直到對方倒了杯水,他猛灌了一口。 “年前,我來的那一次?!?/br> 過去叫水園也好,現在叫一池私湯也罷。養的都是些會來事兒、嘴甜的,各行各業都能接觸到一些。 “我聽你們聊天,路子比較野、所以想來打聽個人?!?/br> 他說出了羅敷的名字。 空氣默了一瞬。 小茹撐著下巴:“聽名字,是個女人?” 她搖搖頭:“我們這里,女客會少一些。我以前接觸的大多是男客,這名字、不太耳熟?!?/br> 也是意料之中地,不會那么順利。 汪工胸口悶了口氣。 他盤算著,再客套兩句就走,對方卻叫住了他。 “老板,你有照片嗎?我看看長什么樣子?!?/br> 汪工沉吟了片刻:“稍等?!?/br> 他翻出了和季庭柯的聊天框:“季哥?!?/br> 另一邊,季庭柯剛歇鍋。右手還捏著鍋鏟,他背對著羅敷回信息。 “什么事?” 消息再跳出來:“你那兒,有沒有羅姐的照片?” 季庭柯手一頓。 他瞥向身后。 羅敷正在收拾案板上的魚鱗,滿手的魚血,似乎是感受到他審視的目光。 她抬頭,沖他笑了笑。 “怎么了?” 季庭柯側臉過去,沒和她對視。 他指了指那臺小收音機:“太吵了,關了吧?!?/br> 羅敷用水沖了手,走過去按了暫停鍵—— 她動作的瞬間,季庭柯微抬著手、佯裝回消息,拍到一張不大清晰的側臉照。 女人半低著頭,露出流暢的下顎線、垂斂的眼。 羅敷是在這之后,才慢吞吞地抬頭:“滿意了嗎?” 季庭柯已經將照片已經發送過去了。他半攏著屏幕,不咸不淡地:“還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