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周綏安被周知韻的話逗笑了,語氣也沒有了剛才的嚴肅,笑著道: “不要怕,姐,就算碰到了壞人,我也會把他打跑的,你弟我好歹也是學過幾年散打的,不怕壞人?!?/br> 明明知道周知韻在胡扯,但他還是認真又耐心地順著她的話繼續說道: “夢里也不要哭,姐,眼妝哭花了就不漂亮了?!?/br> 周知韻也笑了,道: “你姐我什么時候不漂亮了?” 周綏安立馬配合著說: “是是是,我姐什么時候都漂亮?!?/br> 姐弟倆一齊笑了兩聲,又安靜了下來,很有默契地沉默著聽著電話里的風聲。 良久,周綏安開口道: “姐,我已經長大了,不要把我當小孩看?!?/br> 夜風有些喧囂,空曠的陽臺上,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溫柔可靠: “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生活不容易,平時要是碰到了什么不開心的事情都可以給我打電話。工作當中受了委屈可以跟我講,碰到了傻逼領導和同事可以跟我吐槽,我們一起罵他們,就算是點外賣踩雷了不開心也可以跟我抱怨,要是碰到了渣男就更要向我告狀了,我連夜飛過去幫你揍他,一定揍得他鼻青臉腫!敢欺負我姐,我一定讓他好看!” 他說著說著,像是代入了情景當中,語氣也變得有些氣憤。 或許是窗戶關著的原因,周知韻突然有些胸悶,她低頭想笑,卻覺得眼眶一酸,只能抬頭看著天花板雙手攥拳努力憋回自己那些軟弱的情緒。 “嗯嗯?!?/br> 她頓了頓,用力點頭道: “一定會的?!?/br> 或許是感受到了周知韻話語里的波動,周綏安收了剛才那副知心弟弟的模樣,換了一個語氣,壞笑著問: “姐,你是不是要哭了?” 周知韻深吸了一口氣: “放屁,我掛了,懶得理你?!?/br> 不等周綏安再說點什么,周知韻掛斷了電話,走到窗邊,推開了窗戶,望著天空發呆。 窗外的那場夕陽已經落幕,只剩下天際處一點橙黃色的余韻。 前些日子周知韻總是擔心黎曜看到那張卡片后知道了她并沒有在那場爆炸案中喪生,他會去找周綏安,用周綏安來威脅她。 基于這個憂慮,周知韻好幾次都很后悔自己當時一時沖動留下了那張卡片。 好在,黎曜似乎并沒有這個打算,這段時間周綏安那邊并沒有什么異常,她自己這邊也是風平浪靜。 現在距離那場爆炸案已經過去快兩個月了,周知韻心中繃緊的那根弦總算是松了下來。 她不禁想——或許,她在黎曜心中的份量也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重? 畢竟就算是他們當初在一起最甜蜜的時候,黎曜也從來沒有提過要讓她成為他正式的女朋友,他似乎根本沒有把她介紹給黎家其他人的打算,更別提和她邁入婚姻之類更遙遠的話題了。 他們的關系從一開始就是畸形的、見不得光的。 其實這些問題周知韻并非看不明白,當初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就已經明了。 但此刻站在巴黎的夜色中,再回頭去細細琢磨一遍,心中難免會泛起一些酸澀的情緒。 夕陽完全沒入了天際線,連最后一抹橙黃色也被一種藍調的夜吞噬了。 周知韻整理好情緒,抱著筆記本電腦走到陽臺上,坐在靠椅上發呆。 想起上午劉樂怡在電話里提到的那句“你知不知道你走的這段時間里你的那個小弟弟干了很多‘大事’?” 周知韻猶豫了幾秒,點開了搜索框。 剛打出一個“l”,搜索欄底下就跳出了“黎曜”、“港城黎氏家族”這樣的搜素關鍵詞。 她怎么可能不在乎呢? 周知韻來巴黎的這些天,很多個無法入睡的晚上,她在搜索欄里一遍又一遍地打下那個人的名字。 不管是出于好奇還是擔憂,她想知道關于他的一切。 周知韻當然也知道她離開的這些日子里,黎曜確實做了很多“大事”。 先是白家被兩樁“綁架案”和“爆炸案”纏身,開庭審理的流程斷斷續續拖了一個多月,最后事情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解決了—— 綁架案的受害者當庭承認自己有精神類疾病,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的臆想,他沒有被綁架,更沒有受傷。 爆炸案則因為沒有確切的證據直接指明和白文源相關,所以被迫撤銷對他的指控。 白文源被宣布當庭釋放。 但他還是在被釋放回家的路上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車禍,因為斷了幾根骨頭住了院。 隔了一個星期,現任白家話事人白文瀾突然宣布要重新整合白家名下的十幾家大大小小的賭場和娛.樂.城,要將白家所持股份的百分之三十拋售出去。 大陸那邊一個新成立的神秘公司接手了這些股份。 白家因為各種歷史遺留問題把持澳城的賭.博行業已久,因為各種利益牽扯,即使是大陸那邊也不好輕易伸手。 可現在白家話事人竟然愿意忍痛將自己碗中的肥rou分出來與人共利。 一時間各種猜測議論紛紛。 也有內部人員驚訝地發現:這個神秘公司的大股東之一不是別人,正是港城老牌豪門黎家的三公子——黎曜。 謠言不知真假,但官方的新聞報道不過寥寥幾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