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風半崖點點頭,現在她的身上也染著了陳大寶的絲絲氣息。于是毫不推辭的在孟笙歌的目光中上樓去了。 孟笙歌沒有跟著上樓,收回目光后望著笑的賊滿意的崔芬芳,意味深長道:“mama~您的好,笙歌代半崖就給您記住了?!?/br> 崔芬芳面色一沉,孟笙歌帶著笑意的聲音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她干笑,哀戚戚道:“笙歌說的是哪兒的話。這陳大寶慕名而來,又是宿遷城的大腕兒,mama也得罪不起啊,委屈著半崖了?!?/br> 孟笙歌一雙狹長的眼睛掃過崔芬芳的臉,崔芬芳心頭仿佛漏了一拍,想再說點什么的嘴乖乖給閉著張不開。 “mama好自為之,若是不想門主知道的話……”孟笙歌話未說完,傲然轉身踏著樓梯上樓了,留下崔芬芳在原地干望著她的背影。 崔芬芳心里的滋味不好受,何時輪到院兒里的人壓到頭上了,孟笙歌若非是門主親派下來的人,她非得挫挫這丫頭渾身扎人的鋒芒!可惜事與愿違,她一個無權無勢的青樓鴇子怎么敢跟上頭的人斗? 嘆了口氣,她摸了摸緊緊貼身裝著的粉色信箋,心頭又注進了一陣暖意,自言自語道:“為你受了這么多委屈,你個死鬼究竟知道嗎?” …… 孟笙歌回房時,風半崖已經洗過澡了,渾身還有些濕漉漉的感覺,如同雨中夏荷,出淤泥而不染。她正坐在凳子上擦頭發,水珠點點往下墜落,打濕了一小片地板,烏黑亮麗的直發被她揉擦的亂七八糟,像個雞窩。 “我來跟你擦吧?!?/br> “噢,正好?!?/br> 孟笙歌接過帕子,先用梳子把風半崖的頭發擼順,再用帕子在順暢了的頭發上輕輕擦拭。 “笙歌,你真賢惠,要是以后誰娶了你就是那人的福氣?!憋L半崖開始學著話本里的段子夸人了! 孟笙歌:……我這不是賢惠,這只是常人能做的事情自己也能做罷了~不過她還是陪著風半崖一同煽情。 “可是步入了青樓,姑娘們大多都難得善果,也許一輩子都嫁不出去,容顏老去時,孤寡余生?!泵象细枵f得動情,使人心生酸澀。 “為何會這樣。我看大家都挺開心?!憋L半崖從未真正領悟到女子之家的營生究竟是什么,在她看來,不過是個消遣娛樂場所,談談琴,念念詩,聊聊天~還有像陳大寶那種,解答人生疑惑。 姑娘們為什么要不得善果,難道是因為要奉獻終生不求回報嗎? 孟笙歌還未解釋,風半崖便語重心長道:“笙歌,你真偉大?!?/br> “此話怎講?” “花樣年華奉獻給怡紅院?!?/br> 孟笙歌笑道:“你不也一樣?!?/br> 風半崖不贊同的搖搖頭:“我不一樣,總有一天我會離開?!?/br> “離開怡紅院,你要去哪兒?”孟笙歌拿著帕子的手不著痕跡的頓了頓。 “回家呀,玩兒夠了總要回家的?!憋L半崖理所當然道,江南雖好,富饒而有風情,可旅人終要歸家,她終要回北漠守著那一方子民的。 孟笙歌眸光閃動,放下已經被浸濕了的帕子,切開話題道:“頭發干了,時辰也不早了,睡覺吧。免得到白天你又睡不著?!?/br> “提議甚好?!憋L半崖也不理會突然斷了的話題,脫了外衣便倒在了床上,經過孟笙歌的多方勸導和這幾日的熟悉,她已經開始習慣了兩個人睡覺,睡起來也就自在多了。 她自在起來,孟笙歌就不是很自在了,閉上眼睛來了點兒睡意,風半崖一腳過來,她的睡意又去了。來來回回好幾次后才消停下來。困澀之意重新涌現上來時,筋脈忽然一陣動亂,一股極寒之感自心脈中而出,不一會兒便蔓延開來…… 熟悉的疼痛感布滿全身,孟笙歌抬頭看著窗外圓盤似的月亮,清冷的月光撒在窗臺上,她閉上雙眼,咬著牙從床上坐起。 風半崖靜靜的躺在身旁,月光下的面容柔和動人。孟笙歌睜開眼睛看著睡夢中的風半崖,用手撐著床,小心翼翼的下床,掀開被子,腳剛剛伸出,一道涼幽幽的聲音響起:“你在干什么?!?/br> 孟笙歌臉上沾著汗水,背對著風半崖,刻意平緩語氣:“嗯,有點癢癢,沒事兒,你睡?!?/br> “癢我跟你撓啊?!憋L半崖說著就撲了過去。 孟笙歌急忙閃開,從床上滾了下去:“又不癢了!我……去,一趟東圊?!毖粤T,衣衫不整趔趄著往東圊跑去。 風半崖不明所以,好在沒有追出去,翻個身繼續睡了。 孟笙歌離了風半崖的視線后,跌跌撞撞到東圊門口,扶著門滑倒在地,一雙丹鳳眼里布滿血絲,仿佛妖冶綻開的紅鳶尾。 “門主!” 黑黢黢的窗口突然躍進個人影,單膝跪在地上,急忙從懷里拿出一個小巧的玉瓷瓶抖出小拇指大小的奶白色藥丸,想往孟笙歌嘴里塞。 孟笙歌抬手打掉嘴邊的藥,藥丸從通曉手中滾落在地:“滾,誰讓你來的!” “今夜月圓之夜,門主,若是不吃藥……” 白蟻食心,如墜冰窟。跪坐在地上的孟笙歌哪里會不知道,她摸了摸無縫貼合的□□,蓋住了原本蒼白無血色的面孔,她擔心的是:“面具會不會脫落?” 通曉低吼出聲:“門主!” “我問你面具會不會落!”她不在用孟笙歌清冷的聲線,而是用了原本羅裳門主鳳鳶妖冶的聲音回吼道。 島里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