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他喚她
見郁舒不說話,張朵更肆無忌憚了,就差沒指著郁舒的鼻子罵她,“還好我當初沒有把你帶走,否則現在有我后悔的時候!” 郁舒垂下視線,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她努力把眼睛睜得很大很大,因為這樣可以容納更多的眼淚,不至于那么快就掉下來。 她不想讓人看見自己的委屈,更不想讓張朵看見自己的眼淚。 張朵卻還在那自顧自的罵著,“我告訴你,玲玲是我女兒,是我的掌上明珠,我是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她的,你更不行!關于你昨天欺負她的事,玲玲已經跟我說了,你必須得跟她道歉!否則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不會道歉的?!庇羰胬淅溟_口,聲音像是淬了寒冰一樣,沒有一點溫度。 “這可由不得你!”張朵威脅著她,“你可別忘了你現在是個女明星,最經不起黑料了,你要是不跟玲玲道歉,我就在網上曝光你的黑料!讓喜歡你的那些粉絲看看,你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聽著她的這些威脅,郁舒不怒反笑,眼底皆是失望。 說到底,她就不該有期待的! 看到她的笑容,張朵更氣了,“你別忘了,你可是有個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父親!” “說完了嗎?說夠了嗎?說夠了就請你出去!”郁舒語氣突然就凌厲起來。 不等張朵反應,她直接拉著她的胳膊就往門口走。 張朵險些被她的力道扯得摔了跤,等她穩住,已經被郁舒趕至門外了。 “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張朵不敢置信的叫道。 郁舒的回答是直接關上了門! 張朵不依不撓的開始敲門,并在門外叫囂,“開門!郁舒,你給我開門!我是你媽,你居然這樣對我!你這個不孝女!” 郁舒煩躁的捂住耳朵,想讓自己跟這個世界都隔絕起來。 一直躲在房間里沒吱聲的助理見狀,立即從房間出來,跑過去開了門。 張朵還以為是郁舒開的門,正要破口大罵,卻被助理一把推了出去。 助理還警告她,“女士,這里是酒店,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多了,你若是再這樣喧嘩,我就讓酒店的保安把你趕出去!” “你叫??!”張朵囂張的道,“人越多越好,我就是要讓他們看看,郁舒是個什么樣的人!我要讓她身敗名裂!” 助理也是無語了,真沒見過這么奇葩的媽,一心一意想黑自己的女兒,真極品,難怪會生出像羅夢玲那樣的女兒來。 不是一家人還真不進一家門了。 助理懶得跟她這種人糾纏,直接拿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喂,警察同志,我要報警?!?/br> 張朵本來就是虛張聲勢,聽到助理報了警,臉色一變,也不敢再鬧騰了。 可盡管如此,她也不忘放狠話,“郁舒你給我記著!我不會放過你的!你這個沒良心的白眼狼!” 好不容易趕走了張朵,助理再回到房間時,郁舒已經回了自己的臥室,并且房門緊閉著。 估計是自閉了,助理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好幾次想敲門問問她的情況,可到底還是沒驚擾她。 剛坐下一會兒,房門口傳來了動靜,助理以為是張朵那難纏的女人折返回來了,立即氣勢洶洶的往門口走了去。 人剛走近,房門也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她立即先發制人的說道,“你還好意思回來?” 在看清楚來人后,她的聲音突然卡住,隨后怔怔的道,“封,封先生?” “嗯?!狈獗M臣手里擰了兩個袋子,看上去風塵仆仆的,“怎么了?” “沒……沒事?!敝碲s緊搖頭,“舒舒姐在房間呢,你趕緊去陪陪她吧?!?/br> “嗯?!?/br> 助理眼睛一轉又道,“時間不早了,我也先回房間了?!?/br> 她一直都是個有眼力見的人,而且封先生來了,肯定會安慰舒舒姐的,她就不留在這當電燈泡了,立馬識趣的離開,把空間留給兩人,好讓他們夫妻過一個溫馨浪漫的二人世界。 封盡臣把自己帶來的東西放下,打開其中一個袋子,把里面還帶著熱度的香辣魚塊和一些清炒的時蔬拿了出來擺放在餐桌上。 還取了一個造型挺別致的酒瓶出來,里面裝的正是隨老上次提到的自己釀的糧食酒。 這些菜也是他剛去隨老那兒弄來的,就連這盒子里魚,幾個小時前都還在池塘里愜意的游泳呢。 擺放好夜宵后,他又從另外一個袋子里取出來一個蛋糕。 那蛋糕是他從原京帶來的,是初十去定制的,說是一家人氣很高的蛋糕店訂的,很難吃到的那種。 為了方便攜帶,店鋪特地用保溫箱裝的,里面還放了冰袋保鮮,取出來的時候,還非常完好。 封盡臣把蛋糕一并放到桌上后,才鄭重的走向了郁舒的房間。 郁舒整個人蜷縮在被子里,就好像屏蔽了全世界一樣。 可盡管如此,她依舊覺得很冷,好像她并不是在被窩里,而是在冰冷的水里一樣。 她沉溺于無盡的黑暗中,就連最后的掙扎都放棄了。 腦子里明明滅滅著,好多好多的記憶在她腦海里流轉著。 像極了那一年,年僅十二歲的她,獨自一人夜宿在公交車站的夜晚。 沒人知道她有多冷有多恐懼,就像此刻的她,亦無人知曉她心里有多痛。 房門被人敲響,可郁舒卻沒聽見,緊緊地抱著自己,極力的蜷縮著。 封盡臣敲了兩次門都沒得到回應,眉頭一皺,也顧不上什么禮數了,直接推門進去。 房間里沒有一絲光亮,從客廳透進來的光線中,依稀可見床上拱起的弧度。 封盡臣急忙過去抓住被子,本能的想一把掀開的,可遲疑了一秒后,他收起了力道,輕輕的拍了拍被子里拱起的地方,“郁舒?!?/br> 他喚她。 郁舒仿佛沒聽見,依舊緊緊地蜷縮著。 封盡臣只得加重了力道,提高了音量叫她,“郁舒,是我?!?/br> 乍一聽到封盡臣的聲音,郁舒還以為自己幻聽了,所以她沒有任何的回應。 直至那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真實,甚至能感覺到有人在拍她的被子,郁舒才慢慢的,慢慢的從被子里探出一個腦袋來。 見她有了反應,封盡臣懸著的心才算踏實下來。 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顯得那么突兀,“你還好嗎?” 確認真的是封盡臣后,郁舒才恍然過來,急忙掙扎著起身,胡亂的扒拉著臉上的亂發,有些急切的問道,“你怎么來了?” 封盡臣到是沒著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急切的確認著她的情況,“你……餓不餓?” 郁舒想說不餓的,畢竟晚上她還吃了粵粵姐托助理買的美食。 就聽得封盡臣說道,“我帶了夜宵來,你要不要吃一點?” 這么晚了,他還帶夜宵過來? 郁舒總覺得哪里不對,但人家都帶來了,拒絕好像不太禮貌,她便點了點頭,“好,你先出去一下,我換個衣服?!?/br> “好?!狈獗M臣這才起身,頓了頓,卻沒動。 “我沒事?!庇羰娣路鸩碌搅怂_認什么,這才給出了明確的答案。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封盡臣這才轉身出了房間,并給她關上了門。 郁舒長長的舒了口氣,緩了緩才打開了房間的燈,下了床從衣柜里取了家居服穿上,又把頭發扎了起來,這才開門出去。 封盡臣已經給她倒上了酒,正端正的坐在餐桌前候著她。 見她出來,視線便追隨過來。 因隔著一點距離,郁舒并沒看清楚他眼底濃烈的情緒。 等她走近,男人又習慣性的藏匿起眼底的情緒。 郁舒的注意力也被桌子上的菜,和那個蛋糕給吸引了。 特別是那個蛋糕,在看到的那一刻,郁舒感覺像是有什么東西擊中了胸口處。 到是不痛,但卻讓她有些害怕,畢竟那感覺太強烈,又太陌生了。 封盡臣順著她的視線看向桌子上的蛋糕,心里微微一緊,連解釋都有些結巴了,“初十,初十訂的,說這家蛋糕好吃?!?/br> “為什么會買蛋糕?”郁舒坐下后,視線還是不由自主的看向那蛋糕。 在封盡臣看不到的地方,她正不安的攥著自己的褲腿。 “今天……是你生日?!狈獗M臣有些生硬的開口。 郁舒心里一頓,“你怎么知道的?” 她身份證上的日期并非她真正的出生日期,真正的生日比身份證上的日期要晚一周。 當年她媽生她的時候,她爹還在外浪呢,壓根不管不顧的。 她媽也負氣,丟下孩子就回娘家了。 是奶奶心疼她把差點被餓死的她養活過來的,辦理出生證的時候,奶奶想去問張朵的,可張朵避之不見,奶奶只能預估的說了個日子,戶籍科就那樣登記上去了。 所以她真正的生日跟身份證上的日子是對不上號的,知道這事兒的也沒幾個,所以她很好奇,封盡臣是怎么知道的。 “你助理告訴我的?!狈獗M臣解釋了一下。 他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之前也跟其他人一樣,誤以為身份證上的日期就是她的生日,還給準備了生日禮物。 誰知她一聲不吭急離開,封盡臣當時有些置氣還讓周思怡把生日禮物給丟了的。 這次來找她,跟她的助理有了一些交集。 也意外得知今天是她的生日,知道這事兒的時候,封盡臣還在開很重要的會議。 他強迫自己坐了五分鐘后,到底是坐不住了,立即讓初十去訂蛋糕。 自己則用最短的時間給會議做了個總結,又讓周思怡把先前準備的生日禮物拿來。 得虧周思怡聰明,沒有真把那生日禮物給丟了。 封盡臣拿到禮物和蛋糕后,就立即從原京出發趕往橫店。 還在路上又給隨老打了電話,讓他做一點上次的非油炸魚塊,再準備一些清炒的時蔬,重點是還要了他贊不絕口的糧食酒。 隨老埋汰他,“你把我當廚子呢?” “聽說你想要孫子?” “我多準備兩個下酒菜吧,好讓你們喝個盡興!”隨老立即改變了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