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七章 我親愛的太太該回家了
“她是為了救我”秦粵泣不成聲的表達著,“才被車撞的,她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我要怎么去償還” 原本只是在努力安撫她的喬十一,聽到這話,心里狠狠一緊。 原來險些出事的是秦粵。 還好還好,她沒事。 可又想到郁舒,喬十一心里也很過意不去,就更別提秦粵這會兒心里承受著多大的壓力了。 他安撫不了,只能盡可能的陪著她。 好不容易等到手術結束,醫生出來的時候,秦粵更是第一時間沖過去詢問情況。 “患者腿部骨折,其他部位也有不同程度的擦傷,但重點還是在骨折部位?!?/br> “那,會,會影響她以后跳舞嗎?”秦粵紅著眼問。 醫生微微蹙眉,“這個不好說,一般來說,不建議再跳舞?!?/br> 秦粵身子狠狠的晃了晃。 “但這也不是絕對的,康復得好的話,也不會影響繼續跳舞?!?/br> 作為醫生,雖然知道所說的話很殘忍,可他們還是會先告知最壞的情況。 “不行的,醫生,你一定要救救她,她很喜歡跳舞的,她從小就學習跳舞,如果不能跳舞,對她來說太殘忍了,你一定要救救她,求求你了?!鼻鼗涀ブt生的手語無倫次的說著。 “病人家屬,請你冷靜點?!贬t生勸道。 “求求你了醫生,求救救她?!鼻鼗浂枷虢o醫生跪下了。 喬十一趕緊扶著秦粵,有些歉疚的對醫生說道,“不好意思,她情緒有點激動,我勸勸她,謝謝你了?!?/br> “我能理解,你好好勸勸吧?!贬t生交代兩句后就離開了。 秦粵又一次哭倒在了喬十一的懷里。 她無法去想象,如果郁舒知道這件事,對她來說會是怎么樣的打擊。 連她都接受不了,更何況郁舒呢? 傍晚的時候,郁舒才蘇醒過來。 看著白茫茫的房間,她也茫茫然著。 “郁舒,你醒啦?渴不渴?要不要喝水?”秦粵一直在病床前守著,她醒來的第一時間,她就注意到了。 “粵粵姐,我這是在哪兒???”郁舒茫茫然的問秦粵。 “醫院?!鼻鼗浫鐚嵏嬷?。 郁舒又茫然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當時她和粵粵姐在等車來著,一輛車忽然失控的往人行道上沖了過來。 她當時出于本能的把秦粵推開了,自己卻被那輛車給撞倒了。 “好疼啊”郁舒的小臉登時垮了下來。 “我知道,我知道?!鼻鼗浖泵Π矒?,“對不起,都是我?!?/br> 郁舒這么說也沒想過讓秦粵自責的,她只是說了一下自己當時的感受。 見秦粵一臉的愧疚,又趕緊說道,“但現在好像不疼了,應該沒事了,粵粵姐,你可別太自責?!?/br> “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你也不會受傷”秦粵悲從中來。 郁舒卻說道,“我救你是出于本能,可不是為了讓你愧疚的,我相信如果是我遇上危險,粵粵姐也會這樣舍命救我的,對不對?” 秦粵紅著眼眶點了點頭。 “我躺得好難受啊?!睘榱宿D移秦粵的注意力,郁舒索性轉移了話題,“粵粵姐,我想起來走走?!?/br> “你現在腿上還掛著固定器,不能動,你要是覺得不舒服,我給你按一按,好不好?”秦粵耐心的哄著。 郁舒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左腿被固定著。 她怔愣了一會兒,才問秦粵,“粵粵姐,我的腿怎么了?” 秦粵心里一陣苦澀,實在不想說那殘忍的事實。 “你實話告訴我,我的腿怎么了?”郁舒卻追著問,一定要知道結果。 秦粵艱難開口,“腿骨折了,現在還在固定,等固定好位置后,才能動手術” 郁舒怔愣著。 很顯然,她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好半晌她才說道,“那會影響我以后跳舞嗎?” 這個問題好難回答,秦粵難受得說不出口。 房間里沉默得可怕。 好一會兒,郁舒才喃喃開口,“粵粵姐,我想喝奶茶?!?/br> 秦粵想說什么。 卻聽郁舒絮絮叨叨的說,“我現在是傷員,你總得讓我解解饞吧,我都饞了好久了,為了身材一直忍著,現在是不是可以給我破個例了??” 秦粵聽得很心酸,她也是努力克制著情緒,才沒讓自己哽咽出聲。 “好,我這就去給你買,你想喝什么?” “就最火爆的那家,熱銷第一的那個奶茶,我真的饞了好久那個了,網上都說那個很好喝的?!?/br> “好,我給你點?!?/br> “不行的粵粵姐,那個需要去排隊購買,外賣點不到的?!庇羰嫣嵝训?。 秦粵看了看她,她一臉真誠,最終秦粵只能點頭,“好,我去買,那你這邊要乖一點,有什么事叫護士?!?/br> “我知道的?!?/br> “那我去了?”秦粵其實還是不放心的。 但郁舒一再的保證自己沒事,還讓秦粵給她買兩杯,說是要兩杯才夠。 秦粵想著她腿還固定著,應該不會亂跑,這里又是醫院,還有醫生護士監護著,就稍稍的放心去給她買奶茶了。 她說的那家奶茶店一直都很火爆,每次都需要排很久的隊。 秦粵這一去,少了一小時回不來。 等她一走,郁舒那還揚著笑意的眸子一寸寸的暗了下來。 她掙扎著坐了起來,看著自己被固定著的腿,有些想哭。 對舞者來說,腿很重要很重要,就像手對于鋼琴家而言的那種重要。 從學習舞蹈的那天開始,老師們就告訴過她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腿。 她一直都保護得很好的,就連拍動作戲,她也會盡力的保護自己。 怎么這一次,就沒能護住呢? 郁舒都快難過死了,而且這種難過,她還不想在粵粵姐面前表現出來,她怕粵粵姐會因此而愧疚。 郁舒正淚眼婆娑著呢,病房的門忽然被打開。 她抬起淚眼往門口看去,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說,“粵粵姐,你怎么回來得這么快???” 可那笑容卻在看到來人之后直接僵住。 病房里進來了一行人,清一色的黑色西服。 “你們,誰???!”郁舒驚呼出聲,本能的感覺到危險,便轉身去按呼叫鈴。 可她的手才碰到呼救鈴的前一秒,被一只修長的手給抓住。 “放開我!” 郁舒迅速掙扎起來。 那只手微微用力,將郁舒一整個按在了床上。 她毫無反抗之力,只能惶恐的看著控制著自己的人,有些害怕的問,“你,你想做什么?” “我親愛的太太,該回家了?!?/br> “我不要,我不是你太太,我沒有家,你放開我?!?/br> 郁舒企圖掙扎,可下一秒,她只覺得脖子一陣刺痛,意識便迅速模糊起來。 一小時后,秦粵帶著兩杯奶茶匆匆趕回郁舒的病房,卻只瞧見一個空蕩蕩的病床。 她心里狠狠一怔,急忙出來找了個路過的護士追問,“這里面的病人呢?” “病人?”護士愣了一下,看了看病房后,才說道,“哦,病人的家屬剛剛把她接走了?!薄 敖幼??”秦粵好一陣錯愕。 “是的,轉院了?!弊o士如實告知。 轉院?! 秦粵忽然意識到有什么不對。 她是郁舒的經紀人,自然知道她家里面是個什么情況。 郁舒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異了,父母都不愿意要她,覺得她是個拖油瓶。 可法律上卻把她判給了她父親。 父親再婚之后,就把她丟在鄉下,是奶奶把她養大的。 前些年的時候,郁舒的奶奶過世了。 也正是因為這一場變故,讓郁舒棄了藝術之路,選擇進了娛樂圈。 因為她說搞藝術掙不到錢啊,連給奶奶看病的錢都掙不到,有什么用? 藝術固然重要,可人活著才是更重要的。 也就是那個時候,郁舒告訴秦粵說,她在這個世界上,沒什么親人了。 所以哪里來的家屬,把她接走了呢? 秦粵急忙跑去問簽了轉院同意書的醫生,醫生卻告知她說,“的確是她的家屬來把她接走的?!?/br> “請問長什么樣?是郁舒的什么家屬?”秦粵追問道。 “他說是郁舒的丈夫,還出示了證件?!?/br> 秦粵恍然過來。 那次郁舒喝醉酒說過,她已婚。 后來她酒醒后,秦粵也問過,郁舒說她還沒想好要怎么說這事兒,就一直擱置著。 卻怎么也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她那個不知身份的老公出現把她給接走了。 從法律層面來講,人家確實是有資格接走郁舒的。 可秦粵心里卻很不安,總覺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不是個善茬。 思來想去,秦粵又給喬十一打去了電話。 喬十一接到秦粵,她把自己遇到的情況告知了他,讓他幫自己查查,到底是誰接走了郁舒。 秦粵交代的事,喬十一自然是上心的,立即讓人去查了。 然而奇怪的是,關于郁舒丈夫的身份,卻怎么也查不出來。 越是這樣,就越讓人覺得奇怪。 連喬十一安排的人都查不出來,那這人的身份得有多神秘。 知曉秦粵擔心郁舒的安危,喬十一直接帶她去找了喬忘棲。 到龍州府的時候,喬忘棲正在陪小甜橙玩,江羨則窩在沙發上跟喬羨予對弈。 母子二人箭弩拔張著,誰也不讓著誰。 畫面出奇的和諧生動,讓人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秦粵看著喬忘棲抱著小甜橙的樣子,心里沒來由的一酸。 以前她一直覺得,自己也能給小年糕一個幸福的童年,覺得母愛能治愈一切。 可這會兒她才知道,沒有任何一份愛是可以被取代的。 就像她自己一樣,雖然從小被母親寵愛著,可私心底還是渴望著父愛的吧。 她想到了自己小學時候的事,老師布置了一篇作文,讓他們每個人去描寫自己的父親。 她那會兒對父親沒有任何的印象,所以交了個空的作文本上去。 老師雖然沒說什么,可她還是很難受,特別是老師當著眾人的面念班上寫得最好的那篇坐穩時,她才知道,原來別人的父親是這樣的。 會陪孩子玩耍,會在摔倒之后抱起來哄,還會因為生病沒日沒夜的照顧她 那會兒她的腦海里就有這么一個畫面,父親陪著女兒玩耍,臉上掛著最慈愛的笑容。 就如同此刻的喬忘棲和小甜橙一樣。 她夢了千百遍的畫面,原來是真實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