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陰鬼許是被燒懵了,收了細長的黑手,歪著頭用兩個窟窿瞧她。 此時覃軒呆愣在地,一時不知所措,覃桉見狀,一手扯住他的頭發,焦急道:“跑?!?/br> 覃軒這才回神,綽起覃桉撒腿就跑,他跑的極快,顛的覃桉腦袋發蒙,直至王莊才緩下步伐。 見后頭沒跟上,這才喘著氣,罵罵咧咧的蹲下查看,他撥了撥她的頭發絲。 這才長嘆,還好,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沒掉一個器官。 他擦了把汗,似又想到什么,攥著她的手來回查看,接著又圍著她轉了幾圈,又掏出測陰符往她腦門貼,納悶道:“你怎么沒事?!?/br> 覃桉也有些疑惑,她摸了摸腦袋,一時答不出來。 覃軒聞言,又展開她的手,仔細瞧著。 這干巴巴的小手,既沒有符印加持,也沒有法力,應當被吸干才是。 覃軒道:“四叔給了你什么東西?陰鬼碰你,怎么也該暈過去?!?/br> 她掀開囊袋,讓覃軒看,里頭除了黃符,朱砂,就是針線,別無他物。 覃桉揉了揉耳朵,有些怪異。 “它好像認識我?!?/br> 此話一出,覃軒干笑兩聲,邊走邊道:“我看四叔是多此一舉,你不是怕鬼,你是腦子有病?!?/br> 覃桉沒有回話,仍是睜著漆黑的眸子看他。 前幾日,覃桉正在院里看書,忽的就被叫了出去。不知是誰嚼舌根,說她膽小怕鬼。 這好面的覃四爺聽了,直接讓她跟著覃軒去送喜神。 覃桉面上不顯,心里卻不是滋味,她年齡未到十四,提前出來就是壞了規矩。 這一回去,那群小孩又要開始說三道四。 她自詡跟覃軒這個堂哥關系并不熟絡,平日也說不上話。 這次一出來,倒不說陰鬼跟了他們一路,入了陰棧他都沒發現。 說實話,她當時就想把他扔在那,自己跳窗跑掉。 要不是看他們有點關聯,她才不會提醒他。 她就沒見過業務能力這么差的趕尸匠。 想罷,覃桉也不想多言,只是拍拍腦袋,跟上了他的步子。 覃軒見狀,倒是頗為不滿。 覃軒是二爺家的,他雖然沒什么功績,但地位擺在那,好歹為她的兄長,覃桉怎么也得說幾句好聽的,賣個笑臉。 她不受待見果然是有原因的。 覃軒想罷,對她印象又差了幾分。 就這樣二人各想各的,入了王家口。 莊內漆黑,現已過了子時,道路無人。 遠遠看去,能瞧見門前的零星燈光,近看是三個小廝站在門前打燈籠,正來回東張西望。 許是夜深駭人,在見到二人時,皆是神色大喜,圍了上來。 “可是湘山覃氏的軒道長和川姑娘?!?/br> 二人垂手作揖點頭應是,跟著三人入正門來到別院,燭火昏暗,堂中坐著位中年男子正閉目養神。 小廝見狀,附耳上前,王懷禮揉了揉眉心,睜開眼上下打量著覃軒,溫吞道:“今日之事,軒道長...” 覃軒會意。 “不會外傳?!?/br> 王懷禮頷首,瞥了眼覃桉,一位小廝便上前拽她,覃桉徑直躲在覃軒后面,探頭看他。 王懷禮見狀,攆著珠串,解釋道:“姑娘看著年紀尚小,還是個娃娃,若是被嚇到鬧騰起來,擾了四方鄰里可不好?!?/br> 覃軒笑道:“這丫頭看著小,本事可大了,能手撕野鬼?!?/br> 聞言,覃桉歪頭看了他一眼,只覺得他嘴真能說,什么胡話都編的出來,于是又默默的在心里為他添了一筆。 她聽著二人聊了會,便跟著覃軒后頭出了別院。 王家甚大,幾人出了偏門,七轉八彎的往后走了一陣,才見一屋矗立在后方荒地,顯得格外突兀。 到了地方,王懷禮便在不遠處指著屋子,不愿向前 “吾妻就在那屋的棺材里,本應下葬,但尸首不在棺內?!?/br> 聞言,覃軒嘆道:“詐尸?” 王懷禮搖頭道:“不是,應當在棺內,那夜下葬,我們還沒進屋,便聽見咚咚的聲響,沒人敢進去。 后白日讓小廝查看,結果他剛進去就瘋了,叫著什么完了完了,這才找你們來做法?!?/br> 他剛說完,周遭便起了風,樹木被搖的肆意叫囂。 王懷禮似是想到什么,手一松扔了夜燈,打著顫看向覃桉。 此時覃桉正捂著耳朵,腦袋嗡嗡直響。 她壓著燥意,穩住神,一點朱砂抹在王懷禮額間,聲音無力“跑,回府去?!?/br> 她看向王懷禮跌撞的背影,此時心中莫名生出懼意,她捏緊衣角,手心直冒冷汗。 漆黑的荒地上,矗立房屋,四周零星樹木歪斜,荒地邊緣是大片樹林,她邁不出步子,只能看著覃軒背對自己手掐咒決,黃符圍繞。 眼前的屋子開始發出響聲,開始是輕輕敲擊,慢慢逐漸暴躁,震的門板發顫。 她僵硬的邁出步子,想喊出聲。 許是覃軒感知后方動向,回頭瞧了眼便快步上前,拽住她,聲音焦灼:“怕是詐尸,符給我,你沒見過這場景,自己往后站站,莫怕?!?/br> 覃桉塞給他備好的符,欲轉身向后跑去,卻他猛地拽住。 覃桉回過頭,震驚的看向他。 來不及反應,覃桉就被鉗住雙手,一把扔進了房屋,門猛的關上,發出砰的撞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