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就像落地的塵埃開出芬芳馥郁的花朵,獨屬于阿芙麗拉的橘子香就連不安的靈魂都能被溫柔撫慰。 仿佛只要待在她的身邊,那種異樣安定的感覺,能讓他像是回到了故土。 是雀躍的新生之所,也是落定的終焉之地。 但“克制”和“責任”這兩個詞,不僅貫穿《光明手諭》的始終,也貫穿一個神官長漫長的一生。 阿芙麗拉什么也不懂,她只是一個被龍脅迫長大的小孩子,而他抵達這里,唯一的目的,也僅僅只是為了屠龍。 他們只是一對在機緣巧合下,在荒島上報團取暖、搭伙求生的陌生人而已。 他怎能,怎能在夢里對一位無知的少女做出那樣的事情? 所以,當晨曦的第一縷陽光灑進窗臺,未免在清晨冒犯到仍在熟睡的少女,瑞恩選擇在對方清醒前,先一步離開這間曖昧到不合法度的臥室。 龍島的早晨,無論是海邊或者森林,萬物都在晨光里透出一股欣欣向榮的氣息。 自由的鳥鳴和花朵的芬芳也被微風播種。 瑞恩開始著手準備兩人的蘑菇早餐。 等湯汁燉煮的功夫,深諳“未雨綢繆”之道的神官長,開始進一步探索他們所處的這根龍柱,并意外地尋寶到了幾件少女的衣裙鞋襪和針線包。 阿芙麗拉昨晚喝蘑菇湯時,因為貪嘴燙到了舌頭,有湯汁濺到了胸口的衣襟,白色的液體洇濕衣料下的起伏,滴淌的湯汁剛好覆住那粒小巧的紅豆。 眼睫輕顫的瑞恩,原本想要出聲提醒,但他最后還是選擇沉默且克制地移開了目光。 她需要像尋常人家的女兒一樣,擁有換洗的衣服,也需要擁有完整的、全套的、能夠保護自己不被輕浮浪蕩子打趣的里衣裙襯。 心靈手巧的神官長哪怕沒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當下就決定利用手邊現有的材料,縫制出小少女獨有的束胸衣和里襯小褲。 雖然第一次縫制這種貼身衣物,有些費時費勁,但萬幸趕在貪睡的阿芙麗拉蘇醒之前,他已為她準備好了全套的行頭。 “這是……?” 揉著眼睛的阿芙麗拉不解地看著放到自己床前的衣裙。 “根據你的尺寸我盲改的,昨天的那條裙子對你來說,不太合身?!?/br> 隔著公主床的帷幔,透過被風輕輕吹動的白色紗簾,讓床下的一切都充滿霧里看花的朦朧感。 站得筆直的神官長,面不改色,催促她盡快起床。 “今天我們仍需要趕在太陽下山前去采足夠多的蘑菇?!?/br> “可是——” 阿芙麗拉拎起放在最上面的那件白色的、腰身窄窄的束胸衣,憂愁地歪了歪腦袋。 之前從未化過形且從未穿過衣服的龍,在面對擁有這么多扣子、這么多交叉綁帶的束胸衣,簡直束手無策—— 她壓根不知道這玩意兒該怎么穿。 少女臉上的為難,已經瞬間讓善解人意的神官長意識到癥結所在——他給她縫制衣服的本意,是希望彼此能夠保持一段安全的距離,根本也沒有考慮到自己的善意會讓對方直面難題。 瑞恩呼吸一滯,緊抿的唇線讓額角繃緊的太陽xue也跟著突突猛跳。 他不該在禮制上為難她,也不該妄想一蹴而就,希望她在一夜之間就學會這個社會中最基本的異性禮儀規則。 在經過了好一陣激烈的思想斗爭后,瑞恩有些無力地捂了一下眼睛。 他提議對方先將小小的、短短的貼身小褲穿好,至于剩下的,他愿意教她。 當然,他只示范一遍,她必須在這一遍里認真學習以后如何獨自穿好束胸衣。 阿芙麗拉將信將疑地眨了眨眼,最后秉承著“公主這么做一定有公主的道理”的至高原則,依言乖乖照做。 在窸窸窣窣的動靜里,瑞恩非常自覺地閉上了眼睛,然后等到聲音停下來,他才問,好了嗎? 空氣里彌漫的花香都帶著一股令人喉間干渴的熱意,讓人忍不住懷疑,偌大的龍島里,是否有某種不知名的催//情植物,正在和煦的微風里,釋放自己罪惡的種子。 當一小片挺括的束胸衣從兩片搖曳的紗簾縫隙里被遞出來的時候,瑞恩再次清晰地感受到了那雙柔軟的、微涼的、纖瘦的小手的觸感。 他握著束胸衣的手輕輕一抖,下意識想要退開,卻意外地發現,纏繞在自己手腕的,也不過是帷幔的一小段輕紗。 基于之前在陽光下初見時的驚鴻一瞥所留下的深刻印象,緊閉雙眼的神官長無法向全知全能的光明神起誓,在這一刻,自己坦蕩的心境是絕對的、有如明鏡般的清白。 盡管阿芙麗拉不明白瑞恩為什么全程要閉眼,但苦于她拙劣的西摩語語法無法流暢地將困惑表達,所以,她只能委屈且懊悔地扁著嘴,低著頭,認真地看在自己胸前靈活翻動系帶的手指。 ——好漂亮好干凈的手指,真的好想好想含住親親。 瑞恩此刻非常慶幸自己在閉眼前已衡量計算過兩人之間的距離和身高差,好讓他將那件束胸衣比劃到她身上的時候,不至于觸碰到少女光滑溫熱且柔軟得如絲綢般的皮膚—— 不至于冒犯到她,也不至于冒犯到自己心中的信仰。 隔著薄紗,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光潔的額際,那一層欲蓋彌彰的薄汗。 也同樣不會有人知曉,即使在面對五星懸賞令的魅魔也能做到面不改色的神官長,當下正在經受畢生最大的考驗和挑戰—— lt;a href= title=西幻小說target=_blankgt;西幻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