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太過濃郁的香味反而會變成臭味,如果是蟲母的氣味,怎么可能臭? 蘭淺極快冷靜下來,盯著“蟲母”,也露出一抹笑。 “你就是蟲母?”他不滿道:“你要殺就沖著我來,和艾利斯這變態沒關系。蟲母是蟲族的精神領袖,我哪是對手,你用精神威壓就能把我殺了,不是嗎?” 頓了頓,他又好奇道:“傳聞蟲母的精神力浩蕩而磅礴,能清除蟲族的精神污染和精神傷害。我最近頭好痛,身體虛弱,你能給我疏導一下嗎?如果我不夠格的話,你就給艾利斯疏導吧?!?/br> 他語氣很坦蕩,對地位崇高的“蟲母”,他沒有任何害怕。 但他不害怕,本身就能說明問題。 所有蟲族不可能忤逆蟲母,能聞到一絲蟲母的氣味,聽到蟲母的聲音,就足夠他們亢奮。 蟲母想讓哪個蟲族死,那蟲族絕對肝腦涂地,飛快自我了結。就連死,都會帶著滿足的癲狂笑容。 一個精神力低入塵埃的殘次品,怎么可能抵擋蟲母的精神統治,他敢叫板,說明“蟲母”無法掌控他。 他又提出精神疏導,也是明示。 先不說蟲母的一滴蜜就能讓低等蟲族進化,那最基本的精神污染清除呢?如果這都做不到,算哪門子蟲母? 金發“蟲母”似乎有些意外,可他并不慌亂,笑得更加肆意,“一個低等貨色,怎配我的疏導,蟲母的身份,豈容你這個殘次品置喙。我不親自動手,自然是給艾利斯蟲王表現的機會。艾利斯蟲王,我在兩大蟲王中選擇了你,你不會讓我失望吧?” 蘭淺拋出的問題被他擋回來,他字字暗藏殺機,“蟲王,還不動手,等什么?” 語氣含笑,卻是十成十的盛氣凌人。 他這樣有恃無恐,明顯是有備而來。 蘭淺沒有后臺、沒有同伴,身份是最下等的奴蟲,沒有強悍的技能傍身,是條砧板上的魚。 蘭淺靜靜地看他幾秒,忽而抬步。 迎著艾利斯的目光,他雙腿一彎,坐在了艾利斯身旁。 這個動作,讓所有蟲族震驚。 原本擔憂的阿爾特面色大變,大氣不敢出,雙手緊張地握拳。 “蟲母”也難掩詫異,艾利斯兇名在外,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這奴蟲姿色平平,這不是作死? 連穿著軍服的卡杰坦上將都不敢置信——這個奴蟲怎么敢! 卡杰坦負責艦隊保衛,比艾利斯蟲王更晚抵達星球,沒見過蘭淺。他一落地,就聽說一個奴蟲用氣味惹得軍蟲發狂,蟲王一怒之下滅了整個奴蟲營。 在他眼里,蘭淺是完完全全的禍水,是需要絞殺的、見不得光的妖孽。 沒想到,這個奴蟲,竟然膽大包天至此! 蟲王的王座,從來只有他一人能坐,沒有蟲族可以分享,任何覬覦者,將死無葬身之地。 曾有蟲族偷偷坐上艾利斯坐過的椅子,東窗事發之后,那皮開rou綻的蟲族尸首在軍蟲處決地,整整懸掛了一天。 這不知深淺的奴蟲,竟在艾利斯蟲王在的時候,坐上了王座。 不僅如此,還嫌位置不夠寬敞,用大腿擠了一下艾利斯,讓他往旁邊去點。 卡杰坦冷汗狂流,徹骨的涼意沿著腳后跟竄上脊背,他聽到了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 沉默的空氣中像藏著刀子,呼吸進肺里,割得肺都疼。 艾利斯風格詭譎,沒有蟲族能猜到他的喜怒哀樂。如若這個奴蟲惹得他勃然大怒,艾利斯一氣之下,很可能血洗當場,他會被牽連,小命難保! 卡杰坦連吸氣都不敢,屏住了呼吸,心跳如重錘,連“蟲母”都顧不上了,臉色極差。 縱然身上有著赫赫軍功,他也驚懼難安,肩線崩到了極致,儼然驚弓之鳥。 頂著艾利斯蟲王的視線,腿軟的他上前勸道:“蟲王,蟲母的指令不可違抗,蟲母的意愿,就是所有蟲族的意愿!這個殘次品用氣味偽裝自己,還是從感染區被挖出來的俘虜,本身就不該活在世上,他被發現的一刻,就該被就地處決。讓我來行刑,為偉大的蟲母行動,是我一生的榮光!” 蘭淺的“直覺”再度被觸發。 一張無形的情緒網,像一縷縷能被他抓住的絲線,將卡杰坦的情緒送到了他面前。 他感知到卡杰坦的憤怒和徹骨的恐懼。 “蟲母”三人,除了驚訝,只有蔑視。 面對艾利斯,他們沒有害怕,而是絕對自信。 卡杰坦在他出格的舉動下,生怕自己被遷怒,被艾利斯責罰。 只有真正籠罩在艾利斯的強權之下,見識過他的手段,才會如此不安。 他不是玩家,而是蟲族世界的土著。 剩下三人,面對蟲王,沒有一點敬畏之心,他們三人,全部是玩家。 全場寂靜無聲,唯有蘭淺面色如常。 他坐在艾利斯身邊,嘀咕道:“兇什么兇,殘次品怎么了,俘虜怎么了,俘虜是我想當的嗎?我這樣被人說,你也不管?還說當你的奴蟲,你有什么用?” 椅子并沒有那么寬敞,艾利斯身材龐大而強壯,本身就捉襟見肘。 再加一個蘭淺,位置更窄。 艾利斯穩得像巨石,他根本擠不過,試了試,放棄了。 見艾利斯亮黑如蝎子的尾巴擠在中間,蘭淺抓住尾巴把它抬起,騰出了一點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