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僅僅聞到一絲,就讓身心舒暢,快意在四肢百骸流淌。不是激情的快意,而是更深層次的,讓靈魂安寧的快感,讓血rou和精神完全熨帖。 好香好香,香哭了。 不夠不夠,還不夠! 跪倒的蟲族,視線像被磁鐵緊緊吸附在蘭淺身上,連蟲王的威壓都無暇顧及。 嘴唇早已變成口器,濕噠噠的口水順著嘴角流下,眼睛變成各色復眼,長出鞘翅、觸須、步足。 他們死死盯著蘭淺的傷處,口器伸得老長,全身都興奮到震顫。 步足肌rou緊縮,在壓倒一切的香氣中蓄勢待發。 艾利斯蟲王就是一塊定海石,維持著軍蟲間岌岌可危的平衡,只要他轉身,所有軍蟲會一同涌上,將香氣撲鼻的獵物叼在口中,舔個遍。 艾利斯蟲王在鮮血冒出的第一時間,嘴唇輕抿,赤紅眼珠通紅。 他沒有動作,靜靜地看著艱難翻身的蘭淺,看他喘氣如牛,不斷冒汗,乏力的身體連坐起的力氣都沒有。 一塊香噴噴、嫩生生的rou,足以讓所有蟲族狂性大發。 起風了。 樹葉“沙沙”作響,樹蔭搖動,將香味帶向更遠處。 陡然之間,奴蟲營一扇虛掩的門被大力沖開,一道龐大的黑影加速掠來,將跪拜的軍蟲撞開,一躍來到蘭淺上方。 上頭的日光被完全遮蓋,蘭淺抬眸,和一雙密密麻麻的腎形復眼對上。 一只巨大的昆蟲罩在他身上,極長的、黑白相間的鞭狀觸角往他的臉上伸,細長的黑色鞘翅分列兩側,前胸還有恐怖的突刺。 就算眼睛看不清楚,蘭淺還是被嚇得一哆嗦——這是什么,天牛嗎? 哪有這么大的天牛?! 徹底蟲化的蟲族低下頭,咀嚼式口器像兩把拼在一起的刀,泛著幽幽寒光,往下方探刺而來。 蘭淺試圖打滾翻過,可身旁全是蟲族的胸足,只要撞上那鋒利的邊緣,必定皮開rou綻。 恐怖的鞘翅就要觸碰上他的皮膚,蘭淺心跳快得不可思議,他不停掙扎,反而讓傷口越來越大,血流更多。 上方的蟲族激動到復眼涌動,口器壓低,胸節觸碰,發出喃喃兩個字:“mama……” 蘭淺呼吸驟停。 艾利斯還是沒有動作,可他身后的仆蟲阿爾特心焦到冒煙。 怎么辦,怎么辦! 殘次品沒法蟲化,不可能抵擋得住鋒利的口器。身體那么弱,本身就已經很危險,要是再這樣下去,他會死的! 阿爾特急到冒汗,心跳如錘,甚至想自己沖上去,為蘭淺擋下攻擊。 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沒錯……是mama的味道,mama是子民的主宰,他不能死! mama,是mama回來了嗎,mama! 不單是他,其他蟲族全部紅了眼,虎視眈眈地躍至近前。 “mama,是mama嗎,好香,只有mama這么香?!?/br> “誰敢傷害mama,誰就去死!mama是我的,mama的蜜,給我一滴,就一滴!” “mama,你沒有拋棄我們,我們還是mama喜歡的子民,mama!” 蟲族的信息素交織碰撞,蘭淺的前后左右,龐大的蟲族拔地而起,驚恐的他無處可逃。 “該死的奴蟲,竟敢來搶奪mama!”一道暴怒的聲音響徹營地。 “還不是感染體奴蟲,是我們的戰俘,竟敢肖想mama!” 緊繃在軍蟲腦內的弦,“啪”一聲被扯斷了。 供他們作樂,只配在他們身下吟叫的奴蟲,現在竟然壓在mama身上,罪無可??! 是他們的,mama的香味,mama的蜜,mama的丈夫,都只能是他們! 蟲族們不停地咽口水,巨大的激越讓他們渾身戰栗。 是mama降臨了,他們要為mama而戰! 那只發狂的奴蟲,口器才將將觸到蘭淺,整只蟲頭被一道快到只剩殘影的鞘翅割開,落在地上。 腥臭的血液如瀑布澆在蘭淺胸前,嗆鼻的味道讓他伏在地上不斷干嘔。 饑餓的身體沒進食過,吐不出任何東西,反而讓饑餓越來越烈。 罡風在耳邊呼嘯,他被蟲族團團包圍。 最內圈的軍蟲早已無法控制,徹底變成蟲形,激烈地廝殺在一起,斷肢胡亂飛舞。 不時有鞘翅落在蘭淺的長袍,立刻就被其它蟲族割斷。 慘叫聲和呼喊聲中,鞘翅刺入殼rou的聲音,兇殘可怖至極。 外圍,那些軍階稍高的軍蟲,在艾利斯蟲王的凝視下苦苦支撐。 可他們用盡所有自制力,都無法維持人形。有些肩膀高高聳起,口器中口水橫流;有的復眼收縮,鞘翅上的毛張開,亢奮到無法收起。 最外圈,是被折磨的奴蟲,各個眼冒綠光,死死盯著最中央的蘭淺。鼻子翕動,身體癲狂地抖動。 “好香,啊啊啊好香!” 軍蟲的信息素組成一張巨大的網,沖天的血腥味中,蘭淺毫無活路。 他呼吸逐漸微弱,慘白的臉上被濺上更多血珠。 他是奄奄一息的兔子,被豺狼和虎豹環伺,等到最后,一塊骨頭也不會剩下。 生命值已掉無可掉,腦海中整塊光屏都是紅色,連維持在95%的超高感染度,也往上調了一格,升到了96%。 蘭淺的生命加速流逝,打斗的聲音全然聽不見,耳邊都是雜音,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