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除了山神廟這棟建筑被系統規則保護,其它皆是一片狼藉。 巨樹倒塌,石塊碎裂,草木焦黑灰敗,還有深得望不到底的土坑,昭示著這里發生過不敢想象的戰斗。 已然恢復成人型的山神被鮮血覆蓋,僅有一條手臂還掛在肩膀上。 他的脖頸都是切痕,脖子只剩一點點血皮,讓腦袋粘連在軀干上,不至于掉落。 一條觸肢忽然擋在蘭淺眼前,隔絕了他的視線,他被迫貼在樓亭胸膛。 臉頰濕潤,血腥氣撲鼻,他這才發現,樓亭胸膛前有個血窟窿。 全是觸肢的左側身體也是一樣,有個明顯的血洞,連觸肢都無法伸過去。 樓亭也身受重傷。 可強大的怪物像沒有痛覺,還有心情若無其事地談心。 “敢覬覦我的獵物,就該知道會有現在的下場。山神又如何,位置都被我取代。至于你的新娘嘛,他很好,我要了?!?/br> 樓亭的話里,甚至還能聽到熟悉的笑意,“你知道你輸在哪里嗎?勉強稱得上高等造物,卻對人類產生可笑的愛情。我一拿蘭淺做誘餌,你就按捺不住,露出那么多破綻,活該你死?!?/br> 山神茍延殘喘,只剩一口氣,卻還用充血的異瞳望著蘭淺,眸中全是不甘。 他用破碎的聲音問:“阿淺,你告訴我,在他和我之間,你選誰?你是愛我的,你選我對不對?” 樓亭壓根不給蘭淺回答的機會。 他譏諷道:“惺惺作態,裝什么楚楚可憐。一個獵手,會在乎獵物怎么選擇嗎?真是愚蠢?!?/br> 山神的眼里迸發出仇恨的光芒,癲狂地笑了,“是嗎?你自詡高等造物,不像我一樣從人類進化而來。你如今這幅勝利姿態,只因你沒體驗過愛情,一旦你陷入愛情,你會比我更加要命更加瘋,比我跌得更慘?!?/br> 失敗者的蠢話,不能讓樓亭生出一絲波瀾。 香軟的人類就在他懷里,乖順地靠著,全然沒有對上舊山神時,那不屈的反抗。 沒錯,蘭淺從頭到尾都想依附他,要選誰,分明是一目了然的事。 樓亭心中涌上難言的滿足,和飽餐一頓的滿足不同,是種截然不同的滿足。 可在滿足之外,又生出一種不滿足,一種深入骨髓的渴望。 他凝視著蘭淺琥珀色的眼珠,淡然的眉眼,渴望如海浪,一浪更比一浪高。 死于喬一翰那人類之手,是他低估了對方的技能。 不過他早有后手,將觸肢藏在喬一翰身體內。 他藏于人類之身,所以他知道喬一翰那骯臟的人類,對蘭淺每一個想法。 喬一翰想親,想咬,想絕對占有,想親密無間。 欲望那么膨脹,蘭淺在說話時,喬一翰都想吻住那張張合合的嘴唇,用力地吮吸。 走在他身邊時,想把人抱在懷里,想埋在蘭淺脖頸,呼吸他清澈的甜香。 不能忍受。 不能忍受! 蘭淺是他的獵物,低劣的人類豈敢膽大包天,試圖染指! 他想撕裂人類脆弱的身體,讓人類遭受酷刑,求死不能。 可他的能量還未完全恢復,偏偏要和人類共用軀干。 憤怒灼燒著他的理智,除了殺意和憋屈,還有逐日加深的饑渴,和深不見底的焦躁。 能吃蘭淺血液的,嗅聞他香氣的,吮吸他口液的,都應該是自己。 而不是喬一翰那心機深沉的人類,為了得到蘭淺的照料,欺瞞對方說沒有力氣。 讓蘭淺一遍遍燒熱水,被蘭淺洗澡的,不該是喬一翰,該是他! 不止,不止人類,還有一個怪物對蘭淺虎視眈眈。 口口聲聲想要新娘,卻把蘭淺的衣服撕毀,不顧蘭淺的反抗玩弄他的皮膚。 他想對蘭淺做什么? 沒看到蘭淺難受,眼里含著淚珠嗎? 蘭淺的淚眼只能被他看,熱淚只能被他吻去,而不是該死的山神怪物。 怒,怒不可遏! 人類是低劣的物種,是龐然大物面前的渺小螞蟻,隨便就能踩死。 他不屑人類,就像不屑一?;覊m。 他對唯一一個人類生出食欲,人類本該被他掌控,他該是絕對的主宰。 可為什么! 絕頂的憤怒燒得他疼痛,讓情緒少之又少,永遠高高在上的造物,第一次俯下頭,有了一種名為懊悔的情緒。 不該低估人類,被區區一只螞蟻所殺。 就該逃脫限制,將人類和怪物通通殺掉,只剩蘭淺一個人。 這樣,蘭淺就只能被他看,被他抱,被他吃。 焦躁,好焦躁。 明明人類就在他懷里,他卻還不滿足。 明明人類的血液被觸肢分食,流入他的咽喉,他被香甜送上一個個巔峰,還是不滿足。 必須做點什么,必須讓蘭淺眼淚汪汪,可憐兮兮地在他懷里發抖。 樓亭不假思索地低頭,舌頭化為觸肢,輕易撬開了蘭淺緊閉的唇瓣,刺入其中。 口液固然香,卻只是淡香,和血液無法比擬。 可觸肢在蘭淺口腔里攪動,惹的人類閉不上嘴,眼中又蓄上眼淚,那微弱的香甜讓樓亭不能自已,快感一層接一層地涌上! 不夠,不夠,還要更多。 舌頭好好吃,要吃更多。 不對,不止舌頭,要吃遍蘭淺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