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喬一翰無所謂地笑了,好似cao控別人的命運對他來說,是吃飯喝水一樣正常的事。 “今夜不是最后一夜,明夜才是。如果阿淺出了意外,你猜明天,我會推誰當新娘?結果是一樣的。副本的規則就是弱rou強食,只有極少數的人能通關,其他人必然會死。早一點晚一點,又有什么不同?與其怨恨我,不如想想,怎么在絕境中生存,怎么拼出一絲生機?!?/br> 他優哉游哉,仿若叢林之王。 村婦們cao勞的粗糙手掌抓住了郁卉,根本由不得她掙扎,她就被帶到門邊。 郁卉眼里發出憎恨的光芒,“你說得好聽,你就是想保蘭淺,不想把蘭淺送到怪物身邊,才讓我當犧牲品!我詛咒你喬一翰,我詛咒你永遠不可能得到蘭淺,只能嫉恨終生!” 喬一翰額上青筋暴起,怒意噴薄,拳頭緊握。 他急急解釋:“別聽她胡說八道,阿淺,我不是讓她白白送死。今夜我們再找機會,如果一擊必殺的成功率在60%以上,我就動手殺山神,不讓郁卉出事。不管怎么說,我都會保護你,你已經太虛弱,我不可能讓你去對付怪物,你交給我,好不好?” “嗯?!?/br> 蘭淺沒有反駁,更沒有指責。 反目成仇、背后捅刀子的故事他看過太多,已經沒有一絲波瀾。 有喬一翰“一擊必殺”這樣的技能在前,他不會小看任何一個人。 郁卉的技能不是綁定,并不意味著她真正的技能沒有殺傷力,他自己才是游戲中最沒有自保能力的人。 何況,現在這時候為了保郁卉與喬一翰沖突,極有可能激怒對方,讓精神狀態在臨界值的喬一翰發瘋。 要是喬一翰變成徹底被山神所控的怪物,他和郁卉都會死。 蘭淺轉過身準備休息,眼眸忽然一凝。 喬一翰感覺到他的僵硬,關切地問:“怎么了?” 他的表情跟著一變——剛還在地上的樓亭的尸體,竟憑空消失了。 “也許是副本收回了,對游戲來說,怪物可能只是一串數據。阿淺,別費神了,去我床上睡一下,好嘛?你那邊肯定都是怪物的味道,我的床保持得很干凈的,你上去躺一躺,我不打擾你?!?/br> 蘭淺點頭。 “要我陪你嗎?” 蘭淺沒說話。 喬一翰悻悻道:“那你休息,婚禮開始前我叫你?!?/br> 蘭淺爬上床,心口泛上一陣陣涼意。 被辱和枕頭被喬一翰睡了兩天,充滿了他的味道,和樓亭的腥膻氣味不同,是一種散發著男性荷爾蒙,帶著沐浴露香味的氣息,并不難聞。 可他并沒有覺得輕松。 喬一翰剛剛問,需不需要陪他。 在中巴車上,樓亭和他搭話,問的也是“要我陪你坐一會兒嗎”。 樣貌、氣質、氣味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在他腦海里奇異地重疊。 分明樓亭已經死了,就死在他的面前,那股被陰冷觸肢纏繞的窒息感卻如影隨形。 喬一翰是人類,但一個能殺死怪物的人類,在他心中和樓亭沒什么分別。 就像他厭惡樓亭一樣,他厭惡穿別人的衣服,也討厭睡別人的床。 閉上眼睛很短時間,可能不到十分鐘,蘭淺再一次聽到了讓他們去參加婚禮的系統提醒。 和樓亭相處不過60多個小時,深入骨髓的恐懼和危機感,就已塑造了他的習慣。 意識清醒了,卻仿佛還在沉睡,沒有睜眼。 他感覺到了一束存在感極強的目光。 樓亭也經??此?,但怪物隨心所欲,通??匆恍壕椭苯由鲜?,用觸肢□□品嘗。 就算是怪物,也沒有向他投來過這樣的視線。 好像能化成一把尖刀,一下下割在他的皮膚上,要把他生吞活剝。 那么熱切,那么貪婪,能在他皮膚上點燃一把火。 是滿腔的愛意,還是濃烈的食欲,亦或是愛欲食欲的交織。 蘭淺被看得頭皮發麻,寒氣直冒,睜開眼睛。 一臉微笑的喬一翰站在面前。 明明是友善的笑容,卻無比詭異恐怖。 第18章 山神新娘(十八) 喬一翰的嘴角拉得很高,舌頭不斷舔著嘴皮,有些黯淡的光線中,嘴角還有可疑的水跡。 他的眼神晦暗不明,好像在苦苦忍耐,就快控制不住。 與蘭淺對視上,他本就很大的笑容變得更大。 他凸出的喉結滑動,又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輕聲問道:“阿淺,你醒了?” “咕嚕嚕?!?/br> 不是肚子饑餓發出的聲音。 而是從喬一翰的喉嚨里傳來,像在吞咽什么。 蘭淺看得毛骨悚然,錯開目光,從床上坐起。 “睡得怎么樣?”喬一翰湊近詢問。 蘭淺邊下床邊回答:“還行?!?/br>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嗩吶奏響的喜樂遠遠地響起,半山腰的山神廟張燈結彩。 喬一翰引他去餐桌,“婚禮上的食物有問題,龍雪羽吃了之后人都昏頭了。我弄了點飯,咱們吃了再過去?!?/br> 蘭淺低頭一瞧,桌上擺著兩碗面。 和小姑娘做給他們的素面不同,面里臥了兩個雞蛋,還放了一些青菜,表面有油光,比先前豐盛得多。 蘭淺不知他從哪里找來的雞蛋,略略驚訝道:“你還會做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