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喬一翰煩躁地打斷:“怪物出現了?!?/br> 幾人都是一驚,“什么?!怪物哪去了?” 喬一翰不客氣地問:“知道有什么作用,你們現在要沖上去和怪物拼命,還是去送死?” 大家臉色都很難看,不敢反駁,只敢低聲討論。 蘭淺轉頭外望,過大的雨勢把能見度變得很低,遠處的青山綠樹被水霧覆蓋。這樣的暴雨,他們除了原地等待,別無他法。 他有些疲憊,起身往房內而去,被樓亭一把抱起。 剛換的衣服又被粘液濡濕,沒有別的衣服可換。 可他沒有和怪物抗議的權利,默默靠在樓亭的肩膀,閉上了眼睛。 喬一翰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們的背影,胳膊上都是因忍耐而暴起的青筋。 他畏懼樓亭,不敢上前搶人,一口氣只能往肚子里生吞。 等臥房的木門關上,他不顧嘰嘰喳喳的龍雪羽三人,揪住武馳的衣領往里拖。 “瀚哥,你、你干嘛?” “還問我,你自己做了什么?” 做了十幾年兄弟,武馳的反應騙不了人。 樓亭看那么一眼,武馳就面色發白,慌慌張張。眼睛四處亂轉,如坐針氈的模樣,明顯是心虛。 他,就是造成蘭淺受傷的罪魁禍首。 想到蘭淺血流不止的模樣,喬一翰怒不可遏道:“你在搞什么飛機,你對他怎么了?” 武馳知道自己騙不了對方,梗著脖子道:“沒什么,我就是、就是偷了一下他的技能,這不是想試試能不能偷技能嗎?!?/br> 被喬一翰咄咄逼人地看著,他也來了火氣,“瀚哥,他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你怎么那么維護他?你愿意保護他,讓自己的兄弟去送死嗎?為什么,昨夜你還討厭他,讓我去山神廟把他吊起……” 喬一翰冷笑一聲:“誰說我討厭他的?” 風陡然變急,吹開了木框的窗戶。 “嘭!”玻璃被大風吹出,噼啪墜落,碎了一地。 陡然之間,天黑得如同暗夜,伸手不見五指。 視線里出現了朦朧的輪廓,軟滑的東西在“吱吱吱”地糾纏蠕動,擦著武馳的身體而過,留下一片粘液。 他毛骨悚然,被嚇得半邊身體不能動,干咽了一口口水,試探性叫道:“瀚哥?” 一道閃電,短暫照亮了眼前。 呆滯的武馳看到,面前高大男生的眼睛,變成了恐怖的豎瞳。 “啊啊??!” 連續不斷的凄厲慘叫響起。 “武馳!” 緊隨其后的,是喬一翰的驚呼。 “砰!”有重物落地,繼而是粗啞笨重的拖行聲。 堂屋的幾人急忙沖入,在極暗的天色中,看到一團巨大的,宛如巨蟒的黑影?!熬掾狈咳鋭又?,呼吸間從半人高的窗戶鉆出,消失在雨里。 “武馳,喬一翰?” 腥氣和血腥氣濃得人發暈,他們捂住鼻子,驚懼到不敢靠近。 甚至連喊第二聲的勇氣都沒有,被可怕的未知冰成一座雕塑。 “噠噠噠——” 某種液體低落在地上的聲音,粗暴地拉扯著所有人的神經。 烏云散開,天空亮起,室內一切清晰可見。 不用回答,他們也能看清房里的模樣。 水泥地板滿是渾濁黏液,nongnong的腥氣就是從其中散發而出的。 匯成一條小溪的鮮血掩蓋在粘液之下,里頭還夾雜著破碎內臟的rou末,從屋內延伸到窗臺,觸目驚心。 一只打滿黑色耳釘的耳朵,孤零零地躺在血跡和粘液中。 “嗚呼呼——”風聲像啼哭的嬰兒。 龍雪羽狂嘔不止,郁卉也嚇到眼球暴凸,丟了魂一般呆愣,面色慘白。 她們是頭一回見這么多血,第一次見這種殘暴的作案現場。 血味和腥氣交織的味道,凌遲著每個人的嗅覺。那一雙雙被嚇到無神的眼睛,顫抖到無法閉合的嘴唇,如同被汽車燈光嚇到僵直的青蛙。 蘭淺也過來了,站在最后,徑直看向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喬一翰。 他的褲子被黏膩濕滑的液體打濕,腳邊有一道明顯的滑痕,很明顯是摔倒在地。 應該是第一個察覺到武馳不對,想把人救出,但晚了。 縱然心中冷硬,蘭淺也有種說不上的悲涼。 不一樣的、干燥清爽的香氣,俘獲了在他身旁的樓亭。 樓亭的舌頭化為觸肢,貪婪地吸取著空氣中馨香的分子。 怪物滿足到欣然,舔過蘭淺的耳垂,飄出一聲含著怒氣的感嘆:“低等的人類,竟敢浪費我最美味的食物,該死?!?/br> 房內傳來壓抑的哭聲。 郁卉更堅強一點,沖到窗臺邊,哽咽著大喊:“有人嗎?有人幫幫我們嗎?我們一位同學失蹤了,快報警……” 說是這么說,但所有人都知道,以地上那種驚人的出血量,武馳已經沒了。 雨漸漸停了,只余絕境中的人類兔死狐悲。 蘭淺不想再看,轉身打算回房。 誰知,沒走兩步,倪成志神情激動地沖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臂。 “蘭淺,我們逃吧!我受不了了,再不逃,我們都會死在這里。剛在路上碰到司機了,他好臭,那種死魚爛蝦的惡臭,比樓亭還難聞,熏得我要死。我好害怕,為什么,為什么我會來到這里,為什么我這么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