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始終不能適應的恐懼和腥味讓他牙齒打顫,他用求生的本能克制住,低聲問:“怎么了?”    樓亭含著他的耳垂,黏黏糊糊地說:“就想讓你抓著我?!?/br>    怪物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被人類攥住一條小小的觸肢,會讓他心頭泛起滿足,還有一陣微弱的激蕩。    搞不懂為什么,但和香味一樣舒服,想做就去做了。    蘭淺不再問了,窮盡所有意志力,抓緊了那條在他手心都興奮到蠕動的觸肢。    夜,還很長。    以為自己將徹夜不眠,可身體比他更懂得保護機制,蘭淺入睡極快,一夜好眠。    他被脖頸處細微的刺痛驚醒,沒有立刻睜眼,緩了緩,才讓光線刺入眼睛。    房間不再是昨夜那讓人窒息,到處掛著觸肢的模樣,恢復了原貌。    埋在他頸側的樓亭抬起頭來,在他被舔破皮的傷口涂上麻痹的粘液,一動不動地望著他。    外頭郁卉在喊門,一秒都不想待在床上的蘭淺起身。    一條手臂從后環住他,他的后背撞上了健碩的胸肌。    樓亭從后湊近,吸了一口他的氣息,飽含滿足地說:“比昨天更香了,好香好香?!?/br>    衣服早就不見了,光著的身上到處是濕液干涸后產生的白色痕跡。    蘭淺深吸一口氣,主動攥住樓亭的手。    不僅攥著,還按揉了一會兒,回頭說:“樓亭,我想再洗個澡,可以嗎?”    樓亭愉悅到大笑,胸腔的震動通過相連的皮膚傳到蘭淺身上。    他往蘭淺耳朵上舔了一口,輕輕說:“香噴噴,還好乖?!?/br>    蘭淺面無表情地進了浴室,用力洗了個澡,穿上衣服到堂屋。    其他人都已起床,司機家的小姑娘準備了一些白包子,配上自家做的醬菜。    不等蘭淺坐下,武馳就問:“身體好些了吧?你還記得昨晚在山神廟遇到了什么嗎,有沒有看到怪物?”    他執著于找一個目擊證人來證明自己。    蘭淺回:“我進去之后被襲擊了,沒看到襲擊者的樣子,但有滑溜溜的東西鉆進我身體里面吸血?!?/br>    給他倒水的樓亭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武馳眼睛亮了,“我就說沒騙你們吧,真有怪物,還會吸血!黏糊糊好多觸手,別提多惡心了。昨天真是我命大,還好沒被怪物捉住?!?/br>    眾人本就不好的臉色更差。    喬一翰催促道:“快吃,吃完找出去的路?!?/br>    他們各個眼下帶著烏青,大概是一晚上沒睡。    不再嫌棄飯菜樸素,除了龍雪羽,每個人都坐下來開吃,三下五除二解決了早餐,準備出發。    蘭淺起身時,忽而眼花胸悶,身體傾斜,手機從兜里滑出,掉在地上。    樓亭眼疾手快將他摟住。    喬一翰正好在旁邊,順勢彎腰拾起手機,將顯示屏翻過來時,他看到上面寫了一句話。    “支開樓亭來找我?!?/br>    喬一翰震驚不已。    蘭淺一夜沒出事,他就明白這家伙不是草包,絕對有不被外人所知的本事。    可他沒想到蘭淺這么大膽,敢在樓亭眼皮子底下傳信。    不止膽大,也實在機敏,能把事情做得這樣神不知鬼不覺。    他忍不住望向蘭淺,對方臉色蒼白,虛弱地靠在樓亭懷里,好似只會依附他人的菟絲子。    可他的行為,卻像一只勇于冒險的猛獸。    巨大的,極具吸引力的反差。    喬一翰意外至極,之前對蘭淺的壞印象轟然倒塌。    他沒表露異樣,歸還手機,沖其他人說:“天色很暗,外面蜻蜓飛舞,可能要下暴雨。時間有限,我們兵分兩路,一隊去村口,一隊去村里。除了找出去的工具,也要留心找線索?!?/br>    大家都明白,這句話的重點是線索。    一晚上過去,暗紫色的控制面板仍然浮現在意識海中,不是錯覺。    他們多多少少有了一種糟糕的預感——通關,可能是離開村子的唯一辦法。    除了堅信自己有主角光環、覺得自己是絕對中心的龍雪羽。    她把頭發撩在耳后,頭一個表態:“我要和樓亭一組?!?/br>    覺得自己有些強勢,她解釋:“我和郁卉都要跟著樓亭,聽說樓亭練過跆拳道,我們兩個女生,跟誰都不放心?!?/br>    有意的、無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像一顆完全熟透的草莓,那么鮮美芳澤,紅艷飽滿。如果說昨晚還有一些未熟透的青澀,那現在的她,美到無人能及的地步,皮膚吹彈可破,一顰一笑皆是風情。    她照鏡子都會一次次驚艷,甚至不愿把鏡子拿開,想一直照下去。她不相信樓亭會無動于衷,自信今早一定能讓對方刮目相看。    問題是,她用流水般動聽的聲音說出這些話,樓亭的目光都沒從蘭淺身上拔下來。    那么專注,眉目含情。    那溫柔的笑容,只給蘭淺一人綻放,其他人分不走一丁點兒。    龍雪羽妒火中燒,給郁卉遞了個眼色。    郁卉趕緊打配合,“總要有男生和我們一起去,如果樓亭不去,蘭淺就得去??商m淺臉色不好,好像還沒恢復,真要讓他去村口嗎?”    龍雪羽則來到樓亭面前,撒嬌道:“樓亭,你就保護一下我吧,我好害怕。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