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江子珩抱著胳膊，諷刺地挑起尾音，“你說啊?！?/br>
    “我跟他什么都沒發生，會那樣是因為他在水里加了特制的催情藥?！眹漓献终寰渥?，小心地觀察江子珩的表情變化，“我什么都沒做，真的?！?/br>
    對方若有所思地垂下眼，忽然輕輕笑了聲，問：“只有今天是這樣？”

    “嗯?！眹漓峡粗p輕點頭。

    江子珩沒說話，兩個人相對無言，沉默良久，他偏過頭慢慢地呼出一口氣。

    “這是第二次?！彼p聲道。

    嚴煜眉心猛跳，莫名涌上種不太好的預感，小聲問：“什么第二次？”

    “第一次是八年前，”江子珩平心靜氣地答，彎了彎眼睛看向嚴煜，“你又騙到我了，真厲害?！?/br>
    “我沒有，”顧不得其他，籠罩在心頭的巨大恐慌促使嚴煜伸出手，緊緊抓住眼前的這個人，“我沒騙你，這么久以來我做的所有事，都是想要留在你身邊?！?/br>
    江子珩沒反應，靠在墻邊垂著眼不看他。

    靜默良久，他才開口說：“出去?！?/br>
    嚴煜愣了下，很快又反應過來，這是他在辦公室里對江子珩說的話。

    “我不知道外面是你，”他馬上解釋道，“我的手機摔壞了，也沒有收到信息，我以為是……”

    “如果外面不是我呢？”江子珩緩聲問。

    嚴煜話音一頓，無意識地喃喃重復：“不是你……”

    “換做其他任何一個員工，都會看到你們剛才的姿勢，”江子珩慢慢舒出一口氣，聲音越來越輕，“然后，出去?！?/br>
    他現在知道那些員工看他的眼神為什么那么怪異了。整棟樓都默認的關系，他偏偏要去中間橫插一腳，上趕著做大家眼里的跳梁小丑。

    “不是的，”嚴煜猛地收緊力道，勒著他的手腕，“今天完全是個意外，我和于溫沒有任何的關系，我今天太著急了，我——”

    “我看起來很傻嗎？”江子珩抬起頭，眼睛里微微發紅。

    “不傻，”嚴煜心里一陣慌亂，上前一步想去抱他，“江子珩，你相信我，我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br>
    “江子珩，”他低下頭看著江子珩的眼睛，哀求道，“你再信我一次，最后一次，求你了?！?/br>
    他湊的太近，衣服上還殘留著omega信息素的味道，江子珩皺了皺眉，嫌惡地偏過頭：“離我遠點?！?/br>
    嚴煜后退一步，眼巴巴地看著他。

    “簽字?！苯隅窨粗掷锏奈募?。

    “你相信我?！眹漓贤瑯庸虉痰刂貜?。

    “我不想跟你說這些，”江子珩煩躁地揉揉眉心，擺擺手走到一旁的沙發坐下，“不簽就給我，少浪費時間?！?/br>
    嚴煜安靜幾秒，走過去蹲在他身邊，低聲說：“就算你不信這些話，也要繼續留在我身邊?！?/br>
    心里的火氣一下沖破了閾值，江子珩再也忍耐不住，抓著他的衣領顫聲道：“我怎么相信你？??？你們倆光著抱在一起，別人都推開門進來了，你們倆動都不動一下，讓我相信你們沒關系，嚴煜，你真拿我當傻子哄??？”

    “林眠說的對，我就是沒記性，吃了那么大的虧都沒記住，還非要往你跟前湊，”聲音越來越抖，江子珩手腕都在顫，沒什么力氣地揪著他的衣領，“你說的更對，我不是天真，我就是傻，這世界上沒人比我更傻逼了?！?/br>
    “你贏了，你又把我耍的團團轉了?！苯隅袼砷_手，轉頭面向另一邊深深呼出幾口氣，又掐著手心轉回來，盯著他說：“簽字?！?/br>
    嚴煜和他對視幾秒，從衣兜里掏出一支筆，低頭翻到文件末尾簽好名字。

    江子珩從他手里抽出文件，站起來就要走。

    “等一下，”嚴煜從后面握住他的手腕，“還沒有蓋章?！?/br>
    皮膚相碰的地方像是著了火，沿著手臂的脈絡燒到心口，帶來一陣錐心的刺痛。

    “找人送印章下來，”江子珩想掙開他，但胳膊軟綿綿的，使不上一點力氣，只能頹然轉回身，“我就在這里等著?！?/br>
    一樓的人不是很多，江子珩縮在沙發角里，閉著眼睛輕輕喘息。

    嚴煜坐在他左手邊，盡管刻意放輕呼吸，卻仍然無法掩蓋強烈的存在感。

    分針轉過一格、兩格……整整轉了兩大格，送印章的人還是不見蹤跡。

    心里越來越煩躁，江子珩睜開眼看時間，皺眉道：“找不到就算了，下午我找個人過來蓋章?！?/br>
    “你不能走?！焙蟀刖湓掃€沒說出口，嚴煜已經提前拒絕了他。

    江子珩冷哼一聲，拿起桌上的文件大步向外走。

    “江子珩！”嚴煜立刻繞過沙發擋在他面前，匆忙中扯住了他的衣角，“你不許走?！?/br>
    沙發后面是一個拐角，前邊兒有根承重柱擋著，很好地隔斷了其他人的視線。

    江子珩看了他一眼，冷冰冰道：“有什么事郵件里說吧?！?/br>
    兩個人沉默地對視幾秒，江子珩呼吸有些不穩，率先移開了視線。

    拽著他衣角的那只手輕輕松開，嚴煜沒再出聲挽留，一只手搭上他的后頸，猛地把人拉向自己：“你不信我，沒關系?！?/br>
    江子珩頭皮發麻，在極近的距離里感受到嚴煜灼熱的呼吸，他垂眼看過來，低聲道：“但你別想離開我?！?/br>
    “我知道你這個人吃軟不吃硬，所有從前那么久，一直都想方設法地討取你的同情?！眹漓夏﹃暮箢i，親昵地蹭了蹭他的頭發，呢喃道，“現在你不肯可憐我了，但我還想留住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