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謝謝江總?！彼杨^發別到耳后，整個人畏畏縮縮地向江子珩鞠躬，“謝謝?！?/br>
    “沒關系?！苯隅翊蛄克谎?，包間里空調的冷氣很足，但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貼身的襯衣和一條短裙，視線掃過手臂的時候，他看到女人手腕上幾道醒目的疤痕。

    圓圓的，都是米粒大小，像是被人用煙燙出來的。

    江子珩垂下眼，看著跟前滿滿的酒杯，沉默幾秒后靠在椅背上搓了搓胳膊，轉頭看向女人：“有點冷了，能麻煩你幫我拿一下外套嗎？”

    “??？”她明顯愣了一下，江子珩看到她的眼睛向后看了下，才點頭說：“好的?！?/br>
    等外套的間隙，江子珩慢慢掃了桌子一圈。

    說是找大家來聚一聚，可飯局開始半個多小時了，這些人除了剛開始和陳書打了個招呼，剩下的時候都是在三三兩兩地交談，基本沒人再跟陳書說過話。

    和陳書周旋了這么久，他一直都沒往別的地方想，合同談不攏，他就覺得是自己讓利少了，回去拉上幾個合伙人沒日沒夜地商量。

    但剛才那個人說的……“心有靈犀”，好像一下把他給點醒了。

    現在細細琢磨起來，陳書好像是在故意的吊著他，不說成也不說不成，就用那么幾個理由來來回回地搪塞了他好幾個月。

    江子珩稍微想明白了，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思忖著看向陳書。

    對方果然正看著他。

    “江總，”他和陳書對視了兩秒，聽著聲音轉回頭，女人把外套遞到他跟前，小聲說：“您的衣服?！?/br>
    “哦，”江子珩伸出手去接，伸到一半又收回來，皺起眉說，“現在好像不太冷了，你先幫我拿著吧?！?/br>
    他看到女人臉上露出茫然的神色，江子珩頓了一下，又抱著胳膊補充說：“不要掛回去了，拿來拿去的太麻煩?！?/br>
    “好的，”女人看向他身后，低下頭疊衣服，“我幫您拿著?！?/br>
    “你穿著吧?！苯隅褡鄙眢w，在女人抬頭前先看向陳書，微微笑著說，“不然倒酒不方便?！?/br>
    “哦，”陳書看著他挑起眉，盯著他揚了下頭，說，“那你就穿著吧?！?/br>
    他抬手搭上江子珩的肩膀，隔著襯衫捏了幾下，說：“穿的很少啊?！?/br>
    “不少?！苯隅裢崎_他的手，轉頭直勾勾地盯著陳書，說：“陳總，我今晚來其實是想跟您說，我們之前一直談的那個平成路的項目，我不打算做了?！?/br>
    “您找別人吧，融資這方面我有點困難，”他對陳書笑了下，很無奈的樣子，“再拖下去也是浪費時間?！?/br>
    陳書沒說話，靜靜地聽他說完了這些，忽然皺起眉，很輕地嘖了一聲。

    “看上她了么？”他對著江子珩后面一挑眉，說，“送給你也行?！?/br>
    “??？”江子珩被他沒頭沒腦的這一句給搞懵了，順著他的視線回頭看去，正對上女人無措的眼睛。

    “她是beta，”陳書湊近他，低聲說，“我打過試劑的，生殖腔已經退化了，怎么搞都不會懷孕?！?/br>
    “你想怎么玩都行，”陳書又往前挪了挪，呼出的熱氣曖昧地噴在他的耳廓，“送給你了?！?/br>
    江子珩和女人對視了幾秒，看到她臉上的恐慌在不斷放大，嘴唇也不受控制地哆嗦著，眼睛不停地眨，馬上就要落下淚來。

    “那我要了?！彼D回頭，抬手摸了下耳朵，“陳總不會有什么附加條件吧？”

    陳書在他耳邊哼哼了兩聲，指尖隔空描著他的輪廓，懶洋洋地說：“為了她，附加條件你也會答應？”

    “先說來聽聽?！苯隅窨可弦伪?，和他拉開距離，“太過分當然不行?！?/br>
    “哦……”陳書意味深長地拖長語調，瞇起眼盯著他說：“你讓我搞一下唄?！?/br>
    江子珩轉頭看向他，陳書呵呵笑了兩聲，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喃喃道：“你怎么這么香啊，真是讓人心癢的難受……”

    鼻尖蔓延起一種類似于劣質香水的味道，江子珩嫌棄地往后靠了靠，看著他陶醉的表情說：“陳總，你還沒達到我的標準?！?/br>
    “腿太短，腰太粗，身材像塊木板，長的也一般，”他從上到下緩慢地審視著陳書，碰上對方的視線后停頓了一下，接著道，“還有你的這個——“信息素”？太難聞了?！?/br>
    “我不喜歡搞你這樣的?！苯隅癜櫰鹈?，很認真地補充，“看著就反胃?！?/br>
    話說完了，陳書的臉也徹底黑了下來，陰沉地盯著他看，恨不得要從他臉上盯下一塊rou似的。

    江子珩毫無波瀾，回頭看了眼墻邊的女人，又說：“還有她，現在是我的員工了?！?/br>
    “好了，”他拍拍手站起身，兩手插兜俯視著陳書道，“我要說的都說完了，您慢慢吃哈，我就帶著她先走了?！?/br>
    其他人窸窸窣窣地交談了這么久，中間噼里啪啦的掉了幾個杯子都沒人在意，江子珩一站起來，這些人卻突然停下動作，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包間內瞬間一片寂靜，江子珩停頓了一下，面向眾人輕輕擺手說：“沒事啊，大家繼續，我喝多了，就先失陪了?！?/br>
    他轉身要走，一只胳膊突然從后面抓住他，緊跟著是陳書低低的吼聲：“都走，都出去！”

    周圍安靜了幾秒，眾人都默契地攬著伴侶出了門。

    幾乎是眨眼之間，包間內就只剩下了他和陳書，還有并肩立在墻角的陳秘書和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