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是上一輩的恩怨,我們是我們,”于璟看著他說,“可以開始新的故事?!?/br> “挺好的,”江子珩仰頭喝光杯里的酒,舒服地瞇起眼,“我也是這么想的?!?/br> “這宴會讓你挺不舒服的吧?”于璟歪著頭,不經意掃過他的后頸,問:“干嘛還要來,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我也想來聽聽商會的新風向,”江子珩不知道杯子里是哪種酒,他喝完了稍微有點上頭,眼前暈乎乎的,“他們不搭理我,我也不理他們就行了,沒那么不痛快?!?/br> “哦,”于璟頓了下,忽然向前傾身靠近,盯著他半闔的眼睫問,“你是beta?” “嗯?”大腦仿佛被酒精麻痹,江子珩閉著眼哼出聲:“嗯?!?/br> “你的香水很特別,”于璟退回去,視線停在他臉上,“很好聞?!?/br> 江子珩動了下眼皮,眼睛睜開一條縫隙,這幾天好幾個人說他噴香水,他都有點兒懶得反駁了。 “新款,”他對于璟笑了下,眼里泛著水光,“牌子貨?!?/br> 于璟沒說話,江子珩在昏昏沉沉中聞到一股香味,他閉著眼,但能感覺到面前黑了下來,一道冷淡的聲音從頭頂響起來:“你喝多了?!?/br> “會長,”旁邊的人站起來,道:“你們認識?” 江子珩睜開眼,嚴煜的臉倒著出現在他視線里,他還是躺著沒動,只是抬手捂住鼻子,說:“會長好?!?/br> 嚴煜瞇了下眼,轉頭看向于璟:“你弟剛才暈了,現在在休息室?!?/br> 于璟皺了下眉,拍拍他的肩膀,垂眼看向江子珩:“那我過去看看,這位是我朋友,麻煩你照看一下?!?/br> 他又拍拍江子珩的肩膀,轉身穿過人流走向休息室。 “……我也先走了?!苯隅裨谒滹`颼的視線下清醒不少,他扶著沙發站起來,稍微往前邁了一步,有人從后邊兒勾住他的衣服,一下把他拽回到沙發上。 “坐著,”嚴煜垂眼盯著他,“剛才喝的什么?” “不知道啊,”一挨沙發江子珩就頭暈眼花,搖著頭去拿杯子,“上邊兒什么都沒寫……” “林眠呢?”嚴煜坐在他身旁,江子珩還在拿著個高腳杯上下左右地翻看,他順手拿過來,問:“今天沒跟你一塊兒來?” “沒啊,”江子珩裝傻充愣,“一直都沒啊?!?/br> “你有事兒沒,”他覺得身上有點發熱,抬手解開襯衫頂上的兩顆扣子,“有事快說,沒事我走了?!?/br> “你很急嗎?”嚴煜的視線滑到他胸前,白皙的胸膛泛出一點粉紅,“整天把自己說的有多忙,也沒做出什么名堂來?!?/br> “去你的,”江子珩睜大眼睛看他,輕聲罵道,“你過來就是為了挖苦我的?我真是謝謝你,百忙之中還抽空來笑話我?!?/br> “我為什么做不出名堂來,你不知道?”江子珩心底的一點邪火被酒精愈發漲大,語氣也開始發沖:“你自己掂掂良心,你,嚴煜,真有底氣坐在我面前跟我說這些話?你自己心里不發虛么?” 濃密的眼睫遮住了嚴煜的瞳孔,半晌,江子珩才聽到他說話,語氣靜靜的:“我早就忘了?!?/br> 江子珩一愣,對方抬眼打量著他,說:“可是自從看到你,我又想起來了?!?/br> “什么?”江子珩腦袋發懵,腦袋里突然劃過一個念頭——這人該不會是,找他來懺悔了吧? 他咽了口唾沫,準備迎接對方長篇大論的懺悔詞,而嚴煜只是輕輕笑了一下,形狀好看的薄唇微微張合:“想起你很久之前,在床上哭著求我的樣子?!?/br> “跟現在有點像,”他的眼神肆無忌憚地探入江子珩敞開的領口,說:“不過這里還要更紅?!?/br> 江子珩仿佛聽到自己腦袋里嘣的一聲,僅剩的理智和思考蕩然無存,他僵了片刻,兩手發著抖去扣自己的紐扣。 他覺得自己快要被氣死了。 手指偏偏在這時候不聽使喚,襯衫滑膩的料子怎么都不肯配合,好幾次從他手里脫出去。 江子珩系了兩次,在嚴煜的注視下陡然生出一種難言的窘迫,他干脆抓著襯衫兩邊捂緊胸口,向后擠進沙發縫里,聲音奇怪地發顫:“你滾,神經病?!?/br> “我?”嚴煜不怒反笑,一只胳膊搭在沙發上,愜意地向后靠,“我好像記得,你在床上也讓我滾過,不過那應該不是實話吧?現在呢?” 江子珩呼吸停了一下,臉色漲紅,蹭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我滾,我滾行了吧?” 他邊扣紐扣邊向門口走,能感覺到身后有道視線一直緊緊盯著他,走到會場門口,旁邊的兩個侍應生一左一右攔住他:“先生您好,為了保證宴會的秩序,在宴會結束以前,任何人都不可以提前離場,請您配合一下?!?/br> 江子珩掃了他們倆一眼,壓下火氣甩手往回走。 嚴煜還坐在那個沙發上,臉上帶著點笑意,穿過人群和他對視。 江子珩盡量忽略他的存在,端起酒混入人堆里,但又找不到人搭話,漫無目的地在會廳里游蕩。 他找了個角落坐下,拿出手機看消息,突然有個人在后面捏了捏他的后頸。 江子珩條件反射地縮了下脖子,那人卻掐著他沒放,低頭和他咬耳朵:“喜歡別人給你捏脖子?” 嚴煜手上用了點力,又說:“喜歡什么力道?我親自給你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