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韓卓要抱姜眠去洗澡,但姜眠不肯。 “我自己洗?!彼谎?。 洗完澡出來,幾個易拉罐和紅酒瓶已消失不見。 姜眠便開始勘察污跡和受損情況。 “有什么可看的?該扔的扔,該換的換?!表n卓一邊用毛巾擦頭,一邊閑閑的說。 聽聞到聲音,她的視線遂移到他臉上。 - 上藥過程中,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 “嘶”,他不禁皺眉。 “這會兒知道疼了?” “知道?!彼c頭,笑意從眼底綻放。沒頭沒尾,忽然說:“老婆,你是規則破壞者?!?/br> “?” “實不相瞞,我家許多親戚都在外面養小老婆···”頓了一下,他補充道:“我爸倒沒有,雖然他是個暴君來著,但他就我媽一個女人···真的,要不然我媽也不會要老公不要兒子了?!?/br> “家風如此···沒辦法,我從小耳濡目染慣了的?!彼麌@息一聲:“別說他們,我幾個發小,也是‘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好笑的是,這些煞筆個個愛在人前吹他們老婆大度?!?/br> 韓卓冷笑兩聲,不屑道:“都不愛你,當然大度!” 涂藥的手似乎被定在半空中。 “因此我才說你是規則破壞者,我本以為人生就‘相親-聯姻’一條路可走,直到你出現了···” 藥膏繼續抹在皮膚上,冰冰涼涼,溫柔體貼。 “這些想法自古有之,不足為奇?!表n卓豎起一根手指,否定道:“但我就覺得本質上并非如此。古人叁妻四妾和平相處或者什么七個老婆其樂融融,那不很明顯就是利益共同體嘛!即使偶爾斗起來了,也是為利益分配不均而斗,不會有一個人的目的是為那男人本身?!?/br> “一旦深思下去,就覺得實在太可悲了···”他聲音漸低,頗很有寂寞的意味:“活一輩子,無法愛人,也沒人真心愛你?!?/br> 說完,韓卓直勾勾的盯著近在咫尺的女人,像是在期待什么。 未料一盆冷水兜頭潑下—— “最可悲的莫過于被全世界拋棄!” “呵···你這女人···!”韓卓氣結,稍稍偏頭,卻被姜眠直接扳正。 “說話就說話,別亂動!”她斥責。 “·····” 見證翻臉比翻書還快,就在此時。 “老婆,不是被拋棄。是我,主動放棄,自愿放棄,跟你沒半毛錢關系”他抱了她的腰,一字一頓的說。 “放手!”姜眠打他一下,試圖掙脫。 “不放?!彼懽痈?,理直氣壯。 僵持片刻,她只好由他。于是更得寸進尺,張口就來—— “老婆,反正現在我都不姓韓了,干脆明兒個就入贅到你家···” “呸”···! 一大團藥膏直接被糊進嘴里,苦得他面容扭曲。 “有毒···!” “毒死你不可惜?!彼淅湔f道,胸口起伏不定。 他擰眉看她兩眼,突然笑:“說真的,準備幾時帶我去拜望咱爸咱媽?” 面對他的灼灼目光,姜眠垂眸,扔掉棉棒。 “幾時?”韓卓追問,鏈住那雙眼睛不放。 “···有空再說?!彼荒蜔┑?。 準備休息,她仍回次臥,他也并未阻攔。 剛要開門—— “姜眠?!彼凶∷?,不僅稱呼,語氣上也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嚴肅。 “付出才能有收獲,這個道理···我明白的···我可以等?!?/br> 他輕笑一聲,已不知是在說給她聽,還是說給自己:“只是我擔心···” 她等了半晌,但他沒再說下去,目光也早已偏移到別處。 姜眠心臟砰砰直跳,不禁啟唇,試圖將男人拉回現實。 “擔心什么?”她問,聲音很輕,同他一樣。 韓卓抬眸望向她。 “人生短促···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個先來?!?/br> - 葉舒哼著小調,和沉易洲攬肩搭背的回到家中。 開心是有理由的——周六晚上的聚餐,她被韓卓跟姜眠熟又不熟的樣子逗笑了。 不過她沒那么低情商,當著那對夫妻的面就喜形于色。她一直憋笑,直到互相告別,上了庫里南副駕,并且親眼見到蘭博基尼揚長而去,她才笑出聲來,以至淚眼汪汪,喘不過氣。 “餓了沒?我做宵夜給你吃?!背烈字薜穆曇敉钢鵁o奈,他給她夾菜,但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食物上面。 全程如此,氣得他一直很想捏那粉頰。 葉舒搖頭,笑太多,她的肚子現在還疼呢! 家門打開,她由著那攬肩的手臂,轉了個圈,像是在跳華爾茲。 “·····” “怪不得認識沒多久我就喜歡他們!”葉舒摟了他的腰,與那雙幽深的瞳眸沉沉相對?!笆且驗槟?,易洲。以你為圓心輻射的人際關系,我都天生有一種好感···天哪!”她頓悟,眼底迸發出寶石般的璀璨光芒:“我比我想象中更愛你···” 沉易洲再也無法做到只聽她說,而不去吻她。 要不是葉舒不允許,纏綿至極的吻,會隨時隨地在他們之間上演。 一吻結束,葉舒照例依偎在他懷里喘氣。 “謝謝你···把那兩位珍貴的朋友···從你的世界,帶到我的世界里來?!?/br> “舒舒,是你的人格魅力,俘獲了我們這群凡夫俗子···” “討厭!”她輕輕打他一下:“我們平等,我不準你說這種話···” “好···”他沉沉一笑,胸腔震動:“我知道,不能拉低你的檔次?!?/br> “是的?!彼残?,感受那震動回蕩在耳旁。 片刻之后,沉易洲稍稍一蹲,將她攔腰抱起,放在鞋柜上面。 幾乎每天的高跟鞋,都是他這樣為她脫下來的。 “上樓,我彈琴給你聽!”她興致勃勃,誓要將浪漫進行到底。 都由著她,因為他眼底的笑意未曾有一刻散去。 就連上樓,兩人的手也像粘連在一起了似的。 - 一身頂奢最新款春裝裙,珍珠耳飾配套珍珠頸鏈,不愿摘下的心形吊墜,鉆石發卡,花朵星月手鏈迭戴,情侶腕表···這一切襯托女人那靈動的五官,活潑的表情,更顯得她青春洋溢到了極致。 《Mia amp; Sebastian’s Theme》的鋼琴曲已經結束,這便是她哼了一整晚的小調。 沉易洲巋然不動,仿佛已出神良久。 “sweetie···怎么了?”笑意的消失,令葉舒莫名心慌。 “沒怎么?!彼鬼?,收回所有對她的目光。 “不,你明明···” 葉舒一下子蹦起來,閃現進那落寞之人的懷中。 “易洲···”聲音又嬌又軟,她墊腳親吻他的臉頰,然后靜等一個解釋。 對視幾秒,他收緊摟抱的雙臂,目光掠過床柜上那被鳥籠囚禁的鎮紙,用痛苦而低啞的嗓音說—— “似乎把你···困在這里了?!?/br> 聽聞此言,葉舒一顆心臟驟縮成針尖大小。 “你怎會···這樣想?”她震驚不已,喃喃說道。 在墨一般的深瞳的震顫中,她看出他激烈的矛盾與掙扎,這實在讓她心痛到無以復加。 深吸一口氣,她以無比堅定而確信的語氣對他說道—— “我從未感到如此自由,因為愛你就等于愛全世界?!?/br> 一句話消抹掉所有痛苦,使心臟軟得像塊海綿,吸飽生命之水的海綿。這是葉舒的神力,只對他一人奏效。 “舒舒···” 腦子里一切都抽空了,除了原始的欲望,想跟她zuoai,想死在她身上。 葉舒被放倒在鋼琴上的時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昨晚···還不夠?!” 不止昨晚,加上今天早晨,他們用掉了兩盒安全套。 “嗯”,他含含糊糊的回答,一邊吻她耳朵,一邊去搜尋藏在衣服里的拉鏈。 “等下···等下!”葉舒推他,不小心踩到琴鍵上,發出一陣對他來說算是催情兼助陣的音響。 非常滿意她的配合,讓另一只手可以直接在她崩著絲襪和內褲的谷口間摩挲。 葉舒“哼”了一聲,趕緊夾腿。 “寶貝···放輕松···” 說這話時他清醒了一分,因為想起她的緊致,像這樣一夾是對他意志力最大的折磨與考驗。 捕捉到這份清醒,葉舒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臂,并試圖借助他身體的力量坐起來。 “等下?!彼f。 因為怕她半躺半坐嗑到后腦勺,沉易洲果然停止了動作。 葉舒完全坐起來,目光從他焦渴的眼神移到他勃發的下身。 “我、我去換件衣服?!闭f話之間,她飛快摘首飾,一面又想從鋼琴上跳下來。 “弄壞了我賠?!彼ひ羯硢?,抱她下了鋼琴。 “你買的你賠?”葉舒杏眼圓瞪,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 “叫你別整天買不停,這下知道麻煩了吧?”他幫忙摘,她遂趁機敲打,要他省錢。 “今后別戴了?!彼麆幼鳒厝?,語氣極差。 “好看瘋了!為什么不戴?” 這是實話,因為她以前是五分鐘出門,現在一小時都出不了門。 摘得干干凈凈,她一股腦放進他手里。 “梳妝臺,小心輕放!”她囑咐,余光瞥見他的褲子,雙頰如火燒云?!拔覔Q衣服,放心!很快!” 說完一溜煙跑了。 - 既要上床,又何來換衣服之說? 當葉舒正在衣帽間里手忙腳亂的對付襯衫紐扣,沉易洲一絲不掛的走了進來。 “你···流氓!”葉舒對著鏡子,氣急敗壞道。 “寶貝···我的襯衫,你當情趣?!?/br> 言外之意,是誰流氓呢? 走到鏡前,答案揭曉。 葉舒不過是襯衫、絲襪和高跟鞋誘惑,而沉易洲的猙獰之物,像是要去AV拍攝。 襯衫只系了一顆扣子,他站在她身后,一個摟抱,伸手進衣內。 站立的姿勢,使那對兒酥胸,手感好得驚人。 灼熱的氣息噴在頸項間,配合他濕潤的吻,以及從腰上滑下去的手,在她隆起的茸毛部位摩挲。 他已經對她上下其手了,而她自然的反手向后,撫摸他的兩顆圓球。 “我是不是···太浪蕩了?” 這是她第一次做這種事,羞的一張臉蛋兒似要滴血。 “沒有···”他微微皺眉,喘息不停。 “女孩子都含蓄···”她輕輕揉捏,透過鏡子里他的表情,來調整力度。 “含蓄太容易···造成錯過和遺憾···”他呻吟,偏偏她的問題,拴住他的理智。 “我非常討厭···”他吐出一口氣,被她的那雙手折磨的欲仙欲死。 她放了心,順便撫弄他遍布青筋的槍管。 手酸了,他都沒射,她有點喪氣,被他看在眼里。 “寶貝···”他來索吻,并讓她暫停。 主導權重回他的手里。 葉舒反臂吊著他的脖子,和他接吻。 但他的手實在太有魔力,比她厲害的多,輕易就讓雙腿站立不穩。 在手垂下,膝彎曲的一刻,他將她公主抱起,放在鏡旁的衣櫥柜上。 襯衫絲襪包括高跟鞋已是累贅,他除得一干二凈。 在雙臀觸到冰涼的一刻,葉舒清醒了大半。正疑惑這衣櫥高度并不適合運動,沉易洲就已經讓她騎在他脖子上,然后低下頭。 敢情這是在···走流程?! “等等···等等?!比~舒抓著兩旁的衣服,直起腰。 沉易洲抬頭,葉舒趕緊往后挪窩,并讓雙腿從他肩膀下來。 “你都這樣了,還要先幫我口?” “·····”沉易洲舔了下唇,眉間眼底都是焦躁的神色。 “你看,你急死了?!比~舒捧著他的臉龐,替他擦汗?!澳阒苯舆M來,我們一起···” “寶貝,你放松,我很快讓你舒服···” “等等等···”葉舒重復著‘等’字,直到打斷他的話。 “為什么是我舒服?你就不能‘同時’‘一起’舒服?” “舒舒···”沉易洲吞咽著喉嚨,不僅那處,額角,手臂都青筋暴凸。 分明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是怕我痛?”葉舒揣度著他的想法。 “·····”沉易洲勉為其難的點頭。 “可是我夠濕潤了,而且我們已經做過很多次,沒那么狹窄了···” “·····” 沉易洲的表情意味不明,葉舒直覺其中還有原因。 “sweetie,你有心結,到底怎么回事?”她溫柔至極,繼續用手紓解他的痛苦。 葉舒心里深悔之前那么多次都耽于享受,沒有及早糾正他的刻板行為。 “舒舒···”沉易洲滿臉是痛苦和無奈。 “你說?!彼稚瞎Ψ蛎黠@生澀,并不能就此讓他發泄出來。 “這是一種···暴力行為?!?/br> “?!”葉舒手上一頓,像是聽到什么驚世駭俗的暴論。 “你是說···性交是一種暴力行為?!” 沉易洲雙眼血紅著點頭。 “可是···你又不是在強jian我···?” “插入就是暴力?!彼]了閉眼,干脆一吐而快他的性觀念。 “?!” 葉舒倒吸一口氣,立刻明白了他進入之前必要先幫她口的理由。 他沒辦法阻攔或者繞過這種暴力行為,于是他先用最柔軟的地方以最溫柔的方式緩和這種矛盾。 最柔軟的地方——嘴唇。最溫柔的方式——親吻。 這就是他沉易洲的精神勝利法。 “sweetie,讓我下來?!比~舒說著,直接縱身一躍。 沉易洲來不及思考,只能下意識抱她下地。 “我愛你,所以我愿意接納你的一切?!彼贿呎f著,一邊拿起他剛剛帶進來的安全套。 “這是納入,不是插入。我主動接納,并不是被動承受?!?/br> 葉舒撕開包裝,親自為他戴上。 “快抱我?!彼芙^他的發呆,抬起一條腿,輕蹭他的腿根。 “寶貝···”沉易洲抱了她的臀。 “我有點矮,你···” 話音未落,她就站在他腳背上。 “好的,進來吧,我準備好了?!?/br> 她再次挑戰他的極限,一雙手就在他腹肌上摸來摸去。 忘了另一個地方——耳朵。 她張口含住。 沉易洲果然龍驤虎步,英姿勃發。 再忍就會暴斃,畢竟對象是她,已在忍無可忍之列。 他勾著她的腿,緩緩推入。 完全吞沒之后,她像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 “Darling···耳朵是開關嗎?”她白著一張臉,仍在開玩笑。 “你是?!彼床灰娝哪?,只在擔心動起來她的后背會不會遭殃。 “別走···我喜歡鏡子?!彼f,根本不在乎墻有多硬。 確實不在乎,因為律動起來,她的全部神經都集中在一個地方。 “易洲···嗯···你好···sexy···嗯···” 他的后背,腰窩,翹臀,長腿都暴露在她眼底,當然sexy。 但更讓人血脈賁張的是他撞擊的動作,葉舒想起他周正的長相,也想起他在學校的刻苦認真,在公司的專注沉著。 “好像···嗯···把···正人···啊···君子···拉下···嗯···神壇?!?/br> 沉易洲被按下暫停鍵。兩雙迷離的目光相碰—— “全責?!彼f。 話音落下之際,他以吻封唇。 在律動—激吻—律動中,沉易洲繳槍,葉舒投降。 事后,他抱著她洗澡。 躺在穿上已是深夜,葉舒后背一片紅痕。 “我的舒舒···我的寶貝···” 喚著這rou麻的話語,他又開始吻背。 “我真怕你,做出性冷淡來···”葉舒翻了個白眼。 實際上冤枉了沉易洲,他心里只有疼惜,哪來的性欲。 雖然只是親遍了后背,但葉舒也難免會耳紅面赤。 “你個頂級魅魔!”她痛罵。 沉易洲看她半晌,想起昨晚—今早—現在的瘋狂,蜜唇已經又紅又腫,而不得不在洗澡之后涂抹藥膏。 以及她一說話,韓卓調侃的眼神就不住往他身上瞟。 否則,他還真可能再吻一次,再來一發。畢竟是她這一點,就能讓他永遠興致勃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