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相見(微h)
墨色濃云擠壓天空,掩去了剛剛的滿眼猩紅,壓抑的仿佛要墜下來,雨滴落下,凄涼冷清,菲微蕭瑟。 男人跪趴在地上,鮮血混合雨水流淌大地,赤紅的液體,仿佛花朵,綻放綺麗的色彩,羊脂玉的白與赤色交織。本該是刺鼻的腥味,卻沁入人的肝肺,隨時間的流逝,卻只帶來了舒適的晚風。 他艱難的抬起手,想觸碰不遠處掉落的槍支,女人靜靜看著這一切,與地上垂死掙扎的人相比,如同高嶺之花。 “你……會……遭報應……” 直到男人咽了氣,雙目瞪圓,女人也沒有多說一個字,她轉身,不做停留。 她從不為任何人停下腳步,即便是欣賞所謂的杰作。 “小姐,老爺有請?!?/br> 男人打開車門,做出邀請的手勢,在女人走過來的那一剎那,他微微彎腰,沒人想在這個瘋子面前挺直腰板,會招來“不幸”。 “多謝?!?/br> 聲音宛若冰山清泉,心曠神怡。 虛假的致謝。 “您客氣了?!?/br> 車輛緩緩啟動,看著窗外的倒影,陳芊芊嘴角揚起,她必須練習微笑,為了在父親面前展現出最得體的那一面,身為家族的話事人,這是她應該做的。 車輛駛入了一座莊園,莊園大門由純銅打造,精美的浮雕刻畫神話,一條寬闊的大理石車道蜿蜒向前,沿著車道前行,噴泉四周環繞著珍稀的花卉,幽蘭浸香。 莊園的主體建筑是一座宏偉的歐式城堡,外墻由大理石砌成,上面雕刻著神秘的花紋圖案,巨大的落地窗鑲嵌著古老的家徽,屋頂上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一切都是那么耀眼奪目。 早已有人等候在兩側,見到車輛駛來,來人連忙迎上去,替她打開車門,將諂媚展露無遺。 “大小姐,老爺等候您多時了?!?/br> “替父親辦了件事,耽擱了一會兒?!?/br> 陳芊芊今日身著黑色長裙,包裹她柔美的身姿,發髻由簪挽起,皮膚白皙,不施粉黛,盡顯溫婉。 “老爺在書房等您,請隨我來?!?/br> “嗯?!?/br> 穿過走廊,陳芊芊跟隨仆從來到書房門口,盡管這場戲上演了十年之久,她想,她應該這么做,也必須這么做。 叩叩叩—— “進?!?/br> 男人的聲音有些滄桑,再也不顯當年威嚴。 “父親?!?/br> 陳隋沒有抬頭,懶散的靠在椅背上,他的煙袋從不離手,自三年前他將家族一半的權斌交予這個女兒后便開始沉溺煙酒玩樂,家族內大小事宜皆不過問。 至少外人看來是這樣。 “事情辦妥了?” “是,處理干凈了?!?/br> 書房內煙霧繚繞,過了許久,陳隋才抬起頭,站在面前的女人眼神淡漠,嘴角噙著淡淡的微笑,多么優雅啊,果然是一副賢良的好做派。 “干得不錯,辛苦你了?!?/br> 不咸不淡的一句話是這位家主給予下屬最好的褒獎。 “為家族辦事義不容辭,這都是女兒應該做的?!?/br> 陳芊芊只覺得無比煎熬,這些煙氣吸入肺腑,每回一句話,喉間陣陣發癢,也不知這個老不死的今日發什么神經,讓她逗留這么久。 “父親可還有別的要緊事需要交代?” 回答她的是煙袋敲擊桌面的咔噠聲,這個男人也有些煩躁。 門外忽的想起馬管家的聲音: “老爺,人快到了?!?/br> 人?什么人?有客來訪理應在外廳會面,怎會來這里。 還未等她想清楚,陳隋的話好似千斤墜,將她砸了個眼冒金星。 “你大哥回來了?!?/br>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陳芊芊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大腦一片空白。在這一刻所有的偽裝不攻自破,煙袋敲擊桌面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刺耳 ,她呆立原地,眼神空洞,周圍的一切聲音都被隔絕在外,唯有心臟在胸腔中劇烈跳動,仿佛要沖破胸膛。 陳芊芊盡量穩住身形,幾乎要嘔吐,如墜冰窟,她張了張嘴,牙齒在顫栗著,想說些什么卻無法言語。 那些被她藏了十年的記憶在這一瞬間涌入腦海,那個男人的身影,那雙眼睛,那溫柔的笑意。 不過短短幾秒,她再次拾起偽裝,所幸面前的男人并未注意,只是煩躁感愈發明顯。 “好端端的大哥怎的回來了?” 為什么要回來? “辦點事?!?/br> 是回來見她的嗎?他是否還記得自己,記得那個約定,是否跟她一樣在這十年里記掛著,想念著,日復一日的深愛著…… 想到這,陳芊芊不禁懊惱,這個老不死的東西應該早些派人告知她,今日的打扮過于老成,身上似乎還沾上了血腥味,越是這么想,鐵銹味越是明顯,她想不顧禮儀,落荒而逃,如此狼狽的模樣,不想……不想被他看見。 這太突然了,陳芊芊甚至沒有準備好,她有想過與這個男人再次相見的場景,在晚宴上盛裝出席的驚艷也好,在雨后相約時的曖昧也好,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應該像現在這樣,如此窘迫,如此倉促。 也許這就是現實,就像十年前那場如夢的童話。 這些混亂的思緒隨著身后漸行漸近的腳步聲消散,直到門把手轉動的咔噠聲響起,陳芊芊都未回頭。 她不敢,她怕自己無法自控。 門扉輕啟,一陣裹挾著肅殺之氣的風灌了進來,帶走了些許煙氣,來人走近的每一個腳步聲,都好似踏在陳芊芊的心頭。此時此刻,她恨不能將自己蜷縮起來,當個陰暗女鬼,無人能看見她眼中爆發的濃烈愛意,再也不用藏匿。 緩慢的腳步聲在她的身側停下,陳芊芊僵硬的轉動眼珠,面前的男人漸漸與記憶重合。 陳洐之,她等待了十年的男人,她的長兄,她愛戀之人,為之瘋狂,為之動容,再也無法遏制住的思念迫使她仔仔細細打量他。 身著熨帖筆挺的軍裝,身姿筆挺如蒼松,墨色長發梳理整齊,只剩耳邊兩縷散在身前,肩章上的金星在光線下熠熠生輝,軍帽下,劍眉星目,那雙紅眸目光冷峻地目視前方,臉龐線條不似十年前那般柔和,被歲月雕刻出了棱角,一時間,周遭空氣仿若凝凍。 似是發覺到她的打量,陳洐之終是將目光放到了一旁,這一看,他有些微愣。 十年前那個小丫頭如今已經長到了他的手臂處,女人的臉嬌美絕艷,那雙含情眸帶著些許冷淡正一動不動的將他打量了個遍,被他抓個正著后又快速移開眼。 很美。 這丫頭長大了。 “洐之,回來了啊?!?/br> 父親蒼老渾濁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回,陳洐之淺淺的應了一聲,再無交流。 他們家族的人就是這樣,無關利益牽扯便毫無親情可言,多么可笑,維系這段關系的紐帶僅僅只是血緣。 尷尬的氛圍就連上位之人也有所察覺,于是,陳隋將目光又移到了陳芊芊身上,相較之下,后者更適合拿捏。 “你們兄妹二人也是許久未見了,芊兒,來跟你大哥問好?!?/br> 陳芊芊發誓,在這數年里這是第一次認可這個父親,她微微側身,儀態端莊,家族的高傲,貴族的氣度早已在她身上刻下了烙印,陳洐之想,這丫頭現在真像一只高貴的黑天鵝。 于是,他緩緩伸出了右手。 現在的他就連在這個男人面前上演所謂親情情深的戲碼都不愿意,面前的女孩也已不再是當初的小丫頭,自己與她分別十年,與不熟悉的男人做出親密的舉動或許會讓她排斥。 “小妹,許久不見?!?/br> 而陳芊芊目光灼灼的盯著向自己伸出的手掌,此刻她的大腦還是一片眩暈。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這么疏離。 小妹……他在叫自己嗎? 不應該是這樣,現在的他應該滿含柔情的抱著自己,輕聲喚她小芊,訴說這十年未見的思念。 對,肯定是礙于父親在場,都怪這個老不死的東西,她與他之間從不會這么見外。 這么想著,她面上不顯,伸出左手握住男人的指尖敷衍著。 “嗯,歡迎大哥回家?!甭曇舯淙缢?。 說完,仿若嫌棄一般,又快速收了回去,只是在沒人看得見的地方,手指微蜷摩挲著,回味那短暫的余溫。 好燙。不洗手了。 陳洐之愣了愣神,但很快恢復正常,當做什么都沒發生。 她跟他疏遠了。 陳洐之心中有些酸澀,雖過去了這么久,他依舊記得扎著雙馬尾的女孩坐在他的懷里,抱著他的胳膊,甜甜的叫著他“阿兄” 以及那句似真似假的玩笑話。 “芊兒,你先出去?!?/br> 陳隋把煙袋放在桌上敲了敲,瞬間就將心懷各異的二人敲醒。 “是?!?/br> 陳芊芊看了眼身側的陳洐之,轉身離去。 直到出了書房的門,她恍若隔世,今天發生的一切好似一場夢,那么突然,又那么不真實。她拖著灌鉛的雙腿在長廊上踽踽獨行 ,每一步沉重又拖沓,高跟鞋踏在地板的聲音是她破碎靈魂重組的低吟。 她對每一個路過的傭人致以微笑,獲得的稱贊真假參半,毋庸置疑,他們的大小姐今日格外高興。 打開房門,在身后悄然闔上。似是被抽去所有力氣,陳芊芊脊背無力地倚靠著門扉,緩緩滑落,最終癱坐在地。 她雙手本能地抬起,捂住雙唇,試圖壓抑那洶涌而出的悲聲。她絕不能被人知曉如此狼狽的模樣,她必須時刻保持貴族該有的風范,然而,淚水卻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順著臉頰簌簌滾落,打濕了她的指尖與衣襟。 嗚咽聲從她的指縫間逸出,如泣如訴,滿是無人訴說的哀戚。她的雙肩劇烈顫抖,發簪掉落,一頭烏發凌亂地散落在身前,似也在為她的悲痛而哀傷。 “阿兄……” 她或許是瘋了,應該高興才是,高興過后呢? 是無盡的恐懼,擔憂,這十年的等待早已將她折磨的不成人樣,她再也不是這個男人心中最純潔無瑕的白山茶,她的雙手沾滿鮮血,她是家族的清道夫,家族的話事人,家族的提線傀儡,一層層身份重迭,唯獨跟這個男人毫無關聯。 可就在這悲慟之時,她的肩頭卻陡然一顫,緊接著,嗚咽聲以一種詭異的音調轉變為癡笑,沖破捂嘴的手掌。那笑聲尖利而肆意,帶著幾分癲狂,在寂靜房間回蕩。陳芊芊笑得前俯后仰,撩動發絲,淚水與笑意交織在臉上,分不清是悲是喜,宛如被命運無情捉弄的困獸,在絕望深淵中發出最后的掙扎。 不,她怎么能這么想。 只要自己愿意,她就是他的床上婦,帳中妻。 她生來就該是他的,無論是性命還是身體。 陳芊芊抬起那只與男人交握的手,緩緩放在胸口處,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得到些許撫慰,她想象著男人那雙寬大的帶著老繭的手掌,僅是一瞬間的觸碰都讓她難抑躁動。 不敢想象,由這雙手的主人親自解開她的衣襟,褪去她的衣物,掰開她的雙腿,扣弄她流水的saoxue,贊嘆她的放蕩嫵媚,會有多爽。 只是這么想著,陳芊芊感覺到身下sao癢難耐,渾身燥熱。 鬼使神差的,她用那只手解開了裙擺的拉鏈。 隨著衣裙的滑落,大片雪白肌膚裸露,她的肌膚白得近乎透明,細膩光滑,宛如上等的羊脂玉,泛著柔和的微光,又似春日清晨初綻的花瓣,嬌嫩欲滴,找不到一絲瑕疵。 陳芊芊極為看重自己的身體,她是嬌氣的,不似外表疏離,就像一朵虎刺梅。 仔細想想,她也有些日子沒自慰了。 家族內的大大小小事務壓的她喘不過氣,放在抽屜里的按摩棒也許久未曾使用。 “阿兄……” 再次回想起男人的面龐,陳芊芊的手從上而下,最終停留在那癢意灼熱的源頭。 她微微張開雙腿,男人此刻似乎就站在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她現在的sao樣。她用左手撥開底褲,手指從側面進入,一下子打開了那縫xue,一片濕潤。 這是跟阿兄觸碰過的手。 “啊~輕點……阿兄,嗯好舒服~” 光是跟陳洐之站在一塊兒,下面的xiaoxue就會流水,她時時刻刻都在臆想有一天能夠被這個男人壓在床上狠狠cao弄。 手指的力道漸漸加重,兩根手指微微彎曲,藏起來的yinhe完全暴露在空氣中,她僅僅是將另一只手放在上面滑動,強烈的快感讓她忍不住昂頭浪叫。 “啊~阿兄好厲害~小芊要……啊~要被玩死了~” “不要,啊~輕點……阿兄,好哥哥……” 在陳芊芊的幻想中,陳洐之正半跪在她的腿間,用那只骨節分明,寬大粗糙的大手隨意的戳弄她的saoxue,yin水四濺,滴落在男人的手背上,他俯身附在她的耳邊,告訴她,她是多么美,多么yin蕩…… “哈啊……嗯~” 越來越多的yin水噴濺而出,她忍不住夾緊雙腿,那種快要登頂的感覺。 馬上,就要…… “??!阿兄不要~嗯??!” 一道yin水從xiaoxue里噴濺而出,打濕了地板,她就這樣想著親哥哥xiele身子。 實在是太下賤了…… 陳芊芊捂臉好似痛哭,卻依稀能從縫隙里看到那癡態的模樣。 太爽了,光是想著陳洐之自慰就這樣刺激。 啊……要是能跟哥哥做上一次,自己就算是死也愿意。 腦海里忽的浮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就在她思考這個辦法的可行性時,被侍從的敲門聲嚇了個一激靈。 “大小姐,老爺請您今晚共進晚餐?!?/br> 共進晚餐……說得好聽,不過是上演闔家歡樂的狗血劇情,阿兄現在回來了,她就算不去也沒什么關系,剛要一口回絕,靈機一動想出了個好主意。 “告訴父親,我有些不舒服,就不去了?!?/br> 傭人有些遲疑,又不敢忤逆,說了聲是便退下了。 陳芊芊連忙起身來到浴室,看著鏡中人,滿意的笑了。 她的親生母親柔婉韻美,是個江南美人,似弱柳扶風,優雅而高貴,而她恰巧完美繼承了所有的優點。 今晚,她對陳洐之勢在必得。 而另一邊,陳洐之看著和記憶里毫無差別的房間,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這些陳設不僅沒有落灰,每一件都跟嶄新的一樣。 一旁的馬管家笑呵呵的遞上換洗的衣物。 “大少爺,這是大小姐吩咐傭人給您送來的?!?/br> 陳洐之接過,情緒有些復雜。 “倒是什么都沒變……” 他喃喃自語。 “您不在的這些年里,大小姐吩咐傭人每隔一周來打掃您的房間,就連東西也沒有變動,若是您覺得這些物件舊了,盡管吩咐,我找人給您翻新一下?!?/br> “不必了?!?/br> “是,那我先下去了,您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跟家里的傭人說一聲就好?!?/br> “嗯?!?/br> 待人退出房間后,陳洐之指尖輕輕撫過一塵不染的書桌,往昔的歡笑與淚水如幻燈片般在腦海中放映,酸澀感涌上喉頭。 她還記得,他想。 他將目光放在一旁花瓶內的白山茶,它的花瓣泛著柔和的光澤,每一片花瓣都舒展得恰到好處,邊緣微微卷曲,花蕊處被人灑了幾滴水,清香淡雅,不知怎的就讓陳洐之想到了那張嫻靜的臉,于是抬手撥弄黃色的花蕊,水珠落在手指上,他輕嗅,冰涼又清香。 柔情似水。 陳洐之有些熱,他來到浴室,脫下軍裝,將襯衣從肩頭緩緩褪下,結實的臂膀與寬闊的胸膛逐漸展露,肌rou線條緊實流暢,在燈光下泛著健康的光澤 。又微微彎腰,解開皮帶,后背大大小小的傷疤給這個男人增添了別樣的魅力。 浴室里,水汽氤氳,等陳洐之擦干身體出來后,隨手拿起一旁馬管家送來的襯衫套上,竟意外的合適。 陳洐之甚至懷疑這個小妹連他的內褲尺碼都知道,他翻了翻,只可惜沒在這些衣物里找到最私密的那件。 有心,但不多。 他來到衣帽間,嘴角抽了抽,從最小號到最大號被按照順序整齊的掛在掛桿上,有種被人瞧不起的錯覺。 抬手將最大號的內褲扯下,他剛穿戴整齊,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大少爺,晚飯時間到了?!?/br> 跟隨傭人下樓來到餐桌前,華燈初上,柔和的暖光傾灑在雕花梨木長桌上,滿桌佳肴陳洐之卻毫無胃口。 “小妹呢?”他問。 “你meimei身子不適,就不來了?!?/br> 陳隋也有些納悶,只當是兒女不合的小插曲。 不舒服么…… 陳洐之抿了抿唇,在書房見到那丫頭時,她的臉色就有些蒼白,身上似乎有淡淡的血腥味,只是被煙味包裹,他聞不真切。 晚餐過后去看看她吧,也想問問這些年里她過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