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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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鳶想說自己不冷的,即使沒有去圣寨前,有內勁護體,只是尋常的冷日也奈何不了她。 但她還是接受了嬤嬤的好意。 她腦海中有點亂,由著嬤嬤拉著她進入凈室洗漱,熱水在凈室內氤氳著霧氣,她被熱水泡得臉頰染上些許緋紅,四周婢女被驚艷得片刻凝住呼吸,她身上本是有很多傷痕的,甚至臉上也有微不可查的劃痕。 在虎牙嶺,和戚十堰一戰中,她渾身傷痕地回來,彼時,胥衍忱還背地中命人把房間中的銅鏡都撤下去過。 她見過那具身體,疤痕遍布,再是細膩白皙的肌膚也變得丑陋不堪。 但經過圣寨一行,養生蠱和小圣蠱治好了她的傷,連身上和臉上的傷痕也一并抹去,四周霧氣有些盛,十鳶有點看不清周圍的人,她坐在溫水中,沒人看得見,她手指一點點扣住了浴桶。 十鳶好像腦海中思緒很亂,又好像腦海中一片空白。 她想起,她其實也不算第一次嫁人了。 不論前世今生,她第一次嫁的人其實都戚十堰,或許不該說是嫁,而是納。 一頂轎子抬入戚府,從長安風塵仆仆地被送到幽州城,自然不會有這些流程,她沒有父母,三書六禮都不需要,戚十堰替許晚辭恪守本身,連踏入她院子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納妾,納妾,作為被陸家送去戚府的侍妾,現如今的妾通買賣,她甚至不需要什么文書。 被嬤嬤牽出浴桶時,十鳶很是安靜乖巧,她從未經歷過這一幕,對婚宴流程也一點不知,只能聽著嬤嬤的指揮,叫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不再去想戚十堰,而是想起胥衍忱。 他是什么時候下了這個決定?在這個梧州城,不是長安城,不是衢州城,也不是燕云城,而是她們都不熟悉的地方。 他們都清楚,梧州城只是她們暫時落腳之地罷了。 十鳶坐在銅鏡前,嬤嬤正要替她梳妝時,房門陡然被人推開,有人踏了進來,十鳶轉頭一看,倏然,她鼻頭有些發酸,她堪堪地埋下頭。 晴娘顯然梳妝了一番,她穿上新衣裳,不似曾經在春瓊樓時那么花枝招展,而是規整熨帖,她見慣了世面,也高位許久,也自有一番氣質,她來得行色匆匆,喘了口粗氣,在見到小姑娘低下頭,有什么從臉上滑落的時候。 晴娘驀然沉默,有些許情緒洶涌上來,她和嬤嬤換了個位置,像是沒好氣道: “想要和我分道揚鑣的人是你,最后覺得委屈的還是你?!?/br> 付清前往西北幫顧婉余救人一事,晴娘怎么可能不知道? 顧婉余和付清從未有過聯系,能說動付清擅自行動的也只有一人。 晴娘站在十鳶身后替她梳發,銅鏡中映出二人身影,眼前一幕仿佛和十年前重合,那時,晴娘剛將小姑娘帶回來,她狼狽也凌亂,發絲纏結在一起,晴娘一點點地替她梳透,晴娘陡然沉默下來。 小姑娘埋頭,和往日依偎在她身邊時仿佛沒什么區別,她忍著哭腔,低聲說: “我以為晴娘不肯再見我了?!?/br> 她親手養大的小姑娘再說以為她不要她了,晴娘也覺得自己早就鐵石心腸,為了她的目標,她什么都能犧牲,不止是多年好友,還包括她自己。 但這一刻,晴娘忽然知道她不該說什么,在知道女子越過她直接讓付清去協助顧婉余時,她就意識到,她和她親手養大的小姑娘終有分歧。 她不贊同她。 晴娘至今仍記得那種被背叛的感覺,她覺得憤恨,也覺得不甘。 可收到她要成親的消息,晴念依舊是千里迢迢從燕云城趕來了,數日不眠不休。 她這一生無子無女,只親手養過這一個小姑娘,她在十鳶身上耗費的心血和關注豈是一言兩語能簡單概括。 所以,晴娘才不懂,十鳶最終怎么能不和她站在一起? 晴娘一言不發地替女子梳發,一梳梳到尾,女子的眼淚打濕她的臉和里衣,也叫晴娘鼻尖泛起酸澀,許久,晴娘呼出一口氣,她說: “再哭,就不漂亮了?!?/br> 十鳶倉促地擦了擦臉,將臉頰擦得通紅,她仰起臉從銅鏡中看向晴娘,一雙眸子濕紅,道不盡的可憐兮兮。 晴娘沒忍住翻了白眼:“多大的人了,還是毛手毛腳,下手沒有一點輕重?!?/br> 十鳶握住晴娘的手,她指骨纖長白皙,只是冰涼得厲害,讓晴娘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就聽小姑娘低聲說: “晴娘,你相信我?!?/br> 晴娘所想,終究也會變成她所念。 但她不能再叫晴娘這樣下去了,否則,終有一日,胥衍忱是不會容得下她的。 晴娘一頓,但她慣不會說好話,她生硬地說:“我才懶得管你,日后也該叫你一聲王妃娘娘了,我也管不了你?!?/br> 王妃娘娘。 十鳶立時消了聲音,晴娘慣是懂得如何拿捏她,哭得雙眸紅紅的人,不知該作何情緒,只能悶悶地埋下頭,但終究,姣姣的眸眼處終于是露出些許靈動。 晴娘收回了視線,她沉默地想,本是該如此,既然是大好的日子,怎么能一直哭哭啼啼的。 紅色的鳳冠霞帔被掛在屏風上,被人嚴密看守,禮服上的每一針線都是數十個繡娘精細縫制,鑲嵌的珍珠都是難得的東珠,渾然圓潤,包括鳳冠都是實打實的金子制作,垂在額前的一串流蘇都是金絲勾著玉石,只是其中一顆玉石都能價值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