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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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翎泉很清楚,不能讓戚十堰這么下去了。 否則,許晚辭落入誰手中,戚十堰就會一輩子受制于誰。 一個有了致命弱點的大將軍,根本不足為懼,也根本不能令人信服! 戚十堰閉眼,情緒涌上來,他驀然嗆咳出聲,紗布上溢出血跡,如果十鳶在的話,或許能認得出,戚十堰身上的傷痕和她的居然相差無幾,胥衍忱將她受的罪原本奉還給了戚十堰。 十鳶的傷勢早好透。 但戚十堰一直在趕路,根本沒有時間養身,如今傷勢依舊嚴重。 他沉默許久,終于說話: “和晉王合作,不亞于與虎謀皮?!?/br> 晉王會一直拉攏他,是否真的看重他不得而知,晉王主要的目的不過是給胥銘澤添堵罷了。 宋翎泉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但是:“胥銘澤已死,晉王不想讓祁王一家獨大,就一定會阻止祁王,西北是我們如今唯一的去處?!?/br> 據他得到的消息,在胥銘澤身死的消息傳到長安后,魏池等一眾曾經胥銘澤的走狗全部被找了借口抄家,先帝留下的忠臣早看透胥銘澤的狼子野心,一旦將軍踏入長安,恐怕等待將軍的就是牢獄之災。 戰敗和被擒,本就是罪名了。 戚十堰眸色如死水沉沉,他視線越過宋翎泉落在遠處的桌子上。 那上面擺著一枚被雕刻成梅花狀的羊脂玉佩,本該是價值連城,如今玉佩上卻是布著些許細碎的裂痕,仿佛只差一點,就會徹底破碎。 ******* 十鳶根本不知道在她不知情的地方還發生了這么多事情,她一路快馬加鞭,終于在桃花徹底凋謝前趕到了青山城。 虞聽晚早等候多時。 二人一見面,虞聽晚就察覺到了什么,她皺眉看向十鳶: “誰給你種的蠱?!” 虞聽晚一下子就想到了江見朷,氣得不斷罵罵咧咧:“早知如此,我那日就該要了他的命!” 十鳶一怔,她沒讓江見朷替她背罪名,打斷了虞聽晚的話: “是我自己?!?/br> 虞聽晚的叫罵聲戛然而止,她瞪大了眼,最終欲言又止:“你瘋了不成?” 要不是當年父親大限將至,她根本不會冒險種蠱,雖然知道自己身在青山城,再活也活不過多久,但也好過身上一直存有隱患。 十鳶沒有解釋,她將準備好的銀票一起拿出: “合計十萬零一千兩銀票,全在這里了?!?/br> 虞聽晚被噎住,她沒有扭捏地接過銀票,也沒有細查,直接交給了松嵐,沖十鳶抬了抬下頜:“和我來吧?!?/br> 十鳶抿唇,她其實不解,虞聽晚為何不計前嫌地幫她。 松嵐一眾人沒有和虞聽晚二人一起去,十鳶只見虞聽晚在書架上轉動了一本書,很快,一條暗道出現在二人眼前。 十鳶沒有驚慌,之前的春瓊樓也有這樣的暗道,她都見怪不怪了。 虞聽晚仿佛知道她的疑惑,一邊在前面引路,一邊替她解惑: “當日你碰到紅蛇的血卻沒事,我就知道你體質有別于人,祖父說過,這世上能活著種下養生蠱的人寥寥無幾,而只有種下養生蠱的人才能坐上下一任青山城城主的位置?!?/br> 虞聽晚提起祖父時,話音稍許一頓。 外人知曉清瘴丸的內情后,也許會覺得祖父私心甚重,虞聽晚也不會去反駁這 一點,祖父的確懷有私心。 但人活著怎么可能一點私心都沒有? 他們虞家也的的確確為此付出了代價,她父親不過四十就到大限,兩位兄長為了種蠱全部喪命,整個虞家只剩下她一人,她因蠱蟲在身一生都不留下子嗣。 否則,她生產時,必然要血流成河。 對此,虞聽晚說不上是難過還是慶幸。 或許不留下子嗣也是一件幸事,她也不想在臨死前,還要看著子女被迫種下蠱蟲,忍受子女或許先她一步去世的痛楚。 祖父種下的因果,到她這一輩,也該徹底了結了。 虞聽晚的話還在繼續: “祖父曾說過,這世上有一種人,得天獨厚,在種下蠱蟲的過程不會有任何痛苦,在嬈疆,這種人一旦被發現,會被稱之為圣女?!?/br> 十鳶皺眉,得天獨厚么? 下一刻,她就聽見虞聽晚嗤笑: “我倒覺得那個人真是倒了血霉才會擁有這種體質?!?/br> “沒什么事情是不需要付出代價,嬈疆歷代都在尋找這種體質的人,但我覺得,他們與其是在找圣女,不如說是他們想要練出人蠱?!?/br> “我聽祖父說過,練就人蠱的過程中,被種下蠱蟲的人會痛不欲生,死都是一種奢求,但人蠱一旦練成,就能叫天下蠱蟲臣服?!?/br> 十鳶想起她種下蠱蟲時的安然無事,袖子中的手不著痕跡一動。 原來,江見朷要找的有緣人就是指此么。 十鳶堪堪垂眸,她輕聲問:“你說的是真的么?” 虞聽晚一愣,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十鳶在問什么: “我只是道聽途說,從未見過人蠱出世,當然不知道傳聞是真是假?!?/br> 說話間,二人終于到了密室,十鳶也看見了被泡在藥水中的紅蛇,紅蛇仿佛認得她,滑到了虞聽晚的肩膀上,沖她嘶嘶地伸出蛇信,虞聽晚安撫地摸了摸它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