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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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鳶覺得些許窒息。 眼前出現六位黑衣著身的刺客,來人剛將十鳶擋住暗器的那一招看在眼底,如今警惕地望向臉上做了偽裝的十鳶,警告道: “小姑娘,別多管閑事!” 十鳶一手握緊了匕首,另一只手早捻住了數根銀針,她冷聲道: “我需要他救人,待救完人后,你們對他要殺要剮都和我無關,但現在你們要殺他——” “——不行?!?/br> 十鳶壓低了身子。 江見朷驚愕地睜大了雙眼,他憋聲:“喂,你也太絕情了吧!” 他好歹也是要替她救她家主子的。 十鳶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懶得提醒他這是個交易,所以,她不欠他人情。 兩方說不通,來人人數占優,立時攻了上來,十鳶撂下一句“別死了”,下一刻如同離弦之箭般沖入了人群,比她人先到一步的是她手中的暗器,細如毫毛,在夜色中悄無聲息,在她沖到人群中時,刺客已經倒下了一人。 她踩在刺客的肩膀上,利用腰腹的力量將整個身子一轉,手中握緊匕首,朝身下人脖頸刺去,鏗鏘一聲,匕首被擋住,十鳶看都沒看一眼,她不知按在何處,匕首陡然變長一截,直直刺入刺客脖頸,瞬間斃命! 江見朷距離戰場不遠,他挑眉望著這一幕,一路上女子為了不引人注意,她將容貌遮掩住,只穿了身最方便趕路的勁裝,有三人朝她襲去,她不慌不退,轉頭攻向兩人的方向,長刃捅穿了眼前人的腰腹,猛地上前兩步,刀刃穿過身體沒入第二人身體,長刃將二人捅了對穿,硬生生地釘在樹木上! 但她只有一個人。 在她殺了眼前兩人時,背后之人的攻勢已經到來,刀刃狠狠砍在了她肩膀上,鮮血迸濺而出,江見朷親眼看著她臉色驟白,她一手攥住了刀背,讓背后刺客寸步不得進,另一只手飛快拔刃而出,鮮血濺了她一臉,這一刻,她眸色在黑夜中亮得灼人。 她硬生生地將看在肩膀上的刀刃拔出,轉身時匕首縮短,袖子中暗器叢出,整個過程中,她臉色格外平靜,偏越是如此,越顯得她手段狠辣,血腥在淺淡月色下給她添了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叫江見朷眸色不由得稍暗。 片刻后,所有刺客都倒下。 十鳶只來得及偏頭看了一眼江見朷,仿佛是在確認他安然無恙。 她終于支撐不住地栽倒在一片血泊中。 江見朷平靜地望著這一幕,許久,他才上前,低頭望向沒有意識的女子。 她臉上的偽裝被血水洗掉了些許,肩膀處血流不止,渾身狼狽不堪,偏她臉色和唇色都煞白一片,仿佛要消融在淺淡的月色中。 饒是江見朷,也不得不承認,她在這一刻美得驚人。 江見朷俯下身,輕笑了一聲: “真是個好姑娘?!?/br> 可惜不是他的。 他從女子袖子中拿出藥瓶,是他曾在山上給她的那一瓶,拿出一枚塞到女子口中。 他偏頭望了眼女子的肩膀,烏發雪肩,偏染著一抹殷紅,凌亂卻又仿佛是透骨生香,惹得夜色中也是一片旖旎。 江見朷忽然伸手按住傷口,本是灑了藥粉漸漸止血的傷口又滲出血來。 他眼神漸漸晦暗下來,仿佛是看見了什么叫他感興趣的事情一樣,眉眼間再沒往日的一點溫和。 許久,江見朷才終于有了動作,他取出一個竹筒,放在女子的傷口下,他垂眸望向逐漸被鮮血裝滿的竹筒。 等將竹筒收好,他終于肯將十鳶從血泊中抱起,他把人放在了馬背上,從袖子中取出銀針,黑夜中看不清他動作,只見銀錢穿過了傷口,他又捻碎了什么藥丸灑在了她傷口上。 隨后,江見朷上了另一匹馬,一手拎著一條韁繩,慢悠悠地道: “走了?!?/br> 他半點不擔心十鳶會掉下來。 反正有他在,便是掉下來,傷口被顛開,也不會死的,不是么。 馬蹄不緊不慢地在往前走,馬蹄聲掩藏了夜色中隱晦的動作,有人袖子中藏著的銀針被悄無聲息地收回。 第54章 傷可見骨,十鳶從未受過這么重的傷,往日在春瓊樓訓練時,再是下狠手,也不會想要致對方于死地。 十鳶是在翌日才醒來的,她的衣裳破了一個口子,隱約可見內里春色,江見朷任勞任怨地去替她買來衣裳,不止如此,她們的馬也換成了馬車。 十鳶醒來后,一路上都是安靜。 江見朷將買來的燒餅遞給她,伸手在她眼前晃悠: “怎么傻了?” 十鳶瞥了他一眼,接過燒餅還沒咬上一口,就聽江見朷賤嗖嗖地說:“嘿,你要是在意被看見了身體,我可是愿意負責的?!?/br> 貞潔二字是世上桎梏女子的枷鎖,少有能掙脫者。 江見朷不知道她是不是其中之一,但是,江見朷唇角勾了抹幅度,誰都聽不出他這番話是真心還只是逗樂。 十鳶眸色一冷,她都懶得再看他,臉上的偽裝去掉,她低頭吃著燒餅,只是輕飄飄地跳出一句: “聽聞當年許晚辭中箭之處是胸口,你替她療傷后,豈有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