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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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鳶也懂得這個道理,但她一想到顧jiejie或許正和宋翎泉在一起,她莫名有種割裂的感覺。 因著宋翎泉,她今晚一腦子都是前世的事情,也借此逃避了和故人重逢的情緒。 那道聲音和宋大人這個稱謂,讓十鳶不敢心存僥幸。 那么宋翎泉在衢州城一事,陸行云知道么? 陸行云前世忙忙帶她離開衢州城,是否也有不想讓宋翎泉和她提前碰面的緣故? 許多思緒充斥在腦海中,讓十鳶半點困意都沒有。 一夜艱難地熬到天明,十鳶立即起身,她站在楹窗前,時不時地眺望月洞門的方向,只要有人經過游廊,她一眼就能看見。 春瓊樓占地不小,后院中涼亭水榭都有,一條游廊蜿蜒地連了數個廂房,唯獨聞桉苑是單獨的院落。 顧婉余一回來就見到十鳶等在那里,她意外挑眉: “天都未徹亮呢,怎么這么早起來了?是在等我?” 她不想在前樓久待,才會這么早出現,她趕著回后院沐浴洗漱,十鳶做什么起這么早? 想起了什么,顧婉余攏了攏青絲,掩住了些許痕跡,不著痕跡地站得離十鳶遠了一點。 十鳶被問得一陣啞聲,她當然看得出顧jiejie的疑問,但有很多事情,她沒辦法解釋,只能拐彎抹角地問:“jiejie接下來要忙么?” 顧婉余偏了偏頭,她聽得出十鳶在問什么,言簡意賅: “是要忙一段時日?!?/br> 這番話相當于是承認她正在執行任務。 十鳶欲言又止。 顧婉余沒忍住地掩唇笑:“小丫頭片子,何時和jiejie也有秘密了?” 這世間誰沒個秘密了? 顧婉余沒有探聽的打算,她倦怠地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想問什么,快問,別耽誤我回去補覺的時間?!?/br> 十鳶不敢對上顧jiejie的眼神,她輕聲問: “我昨日聽見頌蘭間有人喚了一聲宋大人,但我不曾聽說衢州城有姓宋的高官?!?/br> 顧婉余:“他的確不是衢州城的人,而是從幽州城來的?!?/br> 十鳶心中倏然咯噔了一聲。 幽州城。 事到如今,十鳶再不信昨日那人是宋翎泉,就是在自欺欺人了。 十鳶皺緊了眉頭。 宋翎泉乃是戚十堰的左膀右臂,他來衢州城,必然是戚十堰的吩咐,但衢州城能有什么是戚十堰圖謀的? 十鳶想起顧jiejie囑咐過她衢州城最近生亂一事。 這兩件事會有關聯么? 十鳶有心想問顧jiejie的任務是什么,但她很清楚,個人任務是絕對要保密的,她和顧jiejie再是親近,也不能越過這條規矩。 十鳶和宋翎泉打過交道,知曉這人看似貪財好色,但最是謹慎,否則也不能做到如今的位置。 十鳶按住心底的擔憂,只能隱晦地提醒: “能做到高位者,都是疑心之輩,jiejie務必要小心?!?/br> 顧婉余覺得十鳶的態度有點奇怪,像是對宋翎泉很警惕戒備一樣。 但不應該。 十鳶和宋翎泉從未有過接觸。 顧婉余找不出疑點,只能將這一切歸結于十鳶關心則亂上,她笑著點了點十鳶的腦袋:“好了,不要擔心?!?/br> 顧婉余也不急著走了,她偏頭問: “倒是你,昨日見到貴人了沒有?” 顧婉余是知曉胥衍忱身份的,但她謹慎慣了,便是沒有外人,也不會稱呼胥衍忱為主子,杜絕外人將胥衍忱和春瓊樓扯上關系。 十鳶沒有想到話題一下轉到胥衍忱身上,她不易察覺地頓了一下: “見到了?!?/br> 顧婉余憐惜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認真囑咐:“好好侍奉貴人,不要有懈怠?!?/br> 她想起那日晴娘問她的話,為什么要將侍奉主子的差事讓給十鳶? 顧婉余扯唇輕笑。 能有什么原因呢? 世人對女子嚴苛,她成為細作的第一日起,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但十鳶不一樣。 主子清風霽月,十鳶侍奉主子期間,自是不需要接客。 她只盼著十鳶能得用些,等主子離開衢州城時,能把十鳶也帶走,徹底離開這春瓊樓,擺脫淪落風塵的命運。 十鳶不知道顧婉余的苦心,但她依舊點頭,像是承諾: “我會的?!?/br> 但十鳶也沒有料到,她剛保證過,聞桉苑的傳召就來得這么快。 綠詣匆匆地來: “貴人和其余客人不同,不只是晚上,白日中,姑娘也是要侍奉左右的?!?/br> 綠詣愁得要命,這次主子來衢州城,沒有表明身份,身邊也只跟著數個侍衛和周時譽一位大人,如今衢州城生亂,晴娘放心不下主子的安危,總要派人手保護才能安心。 但問題是,春瓊樓明面上只是勾欄之處,能安排什么人? 只能和昨日一樣,借口包下十鳶,實則是讓十鳶過去保護主子安危罷了。 十鳶來不及梳妝,就和綠詣到了聞桉苑,聞桉苑內格外安靜,仿佛根本不曾住進人一樣,將人送到,綠詣又忙忙離開。 望著綠詣的背影,十鳶皺了皺細眉,她怎么覺得最近春瓊樓的人都很忙碌? 聞桉苑內。 胥衍忱控制輪椅出了室內,但春瓊樓建造時,根本沒有想過會有行動不便的人住進來,游廊處皆有臺階,于他不是很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