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為師薛衣人
基礎劍法和基礎動作不同。 基礎動作和基礎劍法雖然都是根基,但兩者有一點不同。 基礎動作只是最基本的基本功,難以用來實戰,而由基礎動作組成的基礎劍法卻已具備了實戰的資格。 白衣人傳授秋滿天基礎動作之前,讓秋滿天將鐵劍換成木劍,而后讓秋滿天用木劍展示苦修的基礎動作。 木劍和鐵劍是有些區別,因此在展示基礎動作的過程之中,秋滿天出錯的次數實在不少,但秋滿天的調整能力不錯,對于力量的掌控能力也強,因此很快適應。 不過白衣人還是讓秋滿天適應了半天,這才傳授秋滿天基礎劍法。 基礎劍法的招式極多,每個門派都有每一個門派的基礎劍法,許多招式看上去一樣,可實際上只要角度些許不同,這中間的變化也就天差地別。 好在秋滿天的記憶力、理解能力都是第一流的,但還是用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才將白衣人傳授的四十九種基礎劍招習得。 秋滿天在修煉之前,忍不住問了一句:“白先生,普天之下到底有多少種基礎劍招?” 白衣人沉吟了一下,道:“不下于千種?!?/br> 秋滿天頗為震驚,心忖上千種基礎劍招要學到什么時候。 白衣人似乎知道秋滿天的想法,接下來的一番話令秋滿天松了口氣。 白衣人道:“基礎劍招雖然有上千種,但一切的基礎劍招都是劍法的基礎動作演變而成,因此萬變不離其宗,只要你能掌握其中的妙訣,自然也就精通這些基礎劍法,也便達成了練劍的第一步?!?/br> 秋滿天問道:“妙訣是什么?” 秋滿天想走捷徑,但白衣人的話打破了秋滿天的幻想。 “練!” 只有一個字練,亦或者說兩個字苦練。 這答案在意料之外,但也是情理之中,這世上的哪一個高手不是勤學苦練修煉而來。 屢有奇遇,得到驚世駭俗修為武功的人卻是少之又少,而且那些人根基不牢,不要說遇上同等級的對手,即便是遇上差一些的對手,恐怕也會被虐殺。 白衣人的話讓秋滿天徹底打消走捷徑的想法。 習武沒有捷徑可循,只有勤學苦練,只有專心專注。 春去秋來,秋滿天已經十歲了。 三年間,秋滿天沒有一日對修煉有過懈怠,這三年間秋滿天并沒有學習高深的武學招式,而是一直修煉白衣人所傳授的基礎劍法。 第一年,秋滿天便已學會了九百九十一種基礎劍法,而隔三差五便消失的白衣人,也沒有布下什么新任務,只是命令秋滿天繼續苦練這些基礎劍法。 秋滿天雖然對白衣人的命令一陣無語,但見識過白衣人本事,且瞧見自身迅猛進步的秋滿天也沒有任何不滿,而且更刻苦修煉,希望可以早日習得高深的武功絕學。 秋滿天不但苦練,而且也在苦練的過程之中思考,正如白衣人所說萬變不離其宗,第二年年中的時候,秋滿天就徹底弄懂了這些基礎劍法之間的關系,而在第二年年末的時候,秋滿天也將這些基礎劍法的特點用途以及施展的時機全部理清了。 在外面漂泊了差不過五個月的白衣人回來之后,也只是對一臉興奮與渴望的秋滿天點了點頭,可任務還是沒有任何變化,仍舊沒有傳授一丁點招式,還是要秋滿天練習基礎劍法。 唯一的變化,便是讓秋滿天用不同的劍用以修煉! 原本秋滿天是用木劍修煉這些基礎劍法,而白衣人卻要秋滿天用足有三十三斤重的大鐵劍習練。 這些年來,秋滿天的氣力增長極大,提起三十三斤重的大鐵劍雖然不算很輕松,但也絕不算困難,不過要隨心所欲揮舞三十三斤重,足有四尺長的大鐵劍便不容易了。 秋滿天雖然極為刻苦,可還是用了七天才完全適應過來。 差不多一個半月,白衣人再一次現身,讓秋滿天用二十多斤重的劍修煉,又過了沒多久,換了一口十多斤重的劍。 后來,劍的重量越來越輕。 從三十三斤重的大鐵劍,到桃木劍、針劍、乃至于紙劍。 一年內,白衣人讓秋滿天換了十三種劍。 三年期滿,白衣人這才讓秋滿天用上三年多前用來對付他的三尺七寸長、四斤七兩的鐵劍。 楓樹林。 鮮紅如血的楓葉已掉落,冬日一片肅殺。 白衣人望著個子已到自己脖子的秋滿天,冷冷道:“這三年可有什么收獲?” 秋滿天道:“以前的我雖然身體健全,但沒有法子控制身體,可現在已經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身體!以前我雖然氣力不凡,但沒有法子控制氣力,可現在已能完全控制住了?!眲σ殉銮?。 秋滿天盯著手里的劍,道:“以前我雖然可以用劍施展各種各樣的招式,可人與劍與招式之間卻存在一定間隙距離,可現在劍已非是劍,而是我的手臂,我與劍、招式之間已沒有一丁點空隙?!?/br> 白衣人看著他,冷冷道:“一個人若想成為劍客,練劍是第一步,練劍的目的是為了控制劍,只有能控制劍的人,才有資格被稱為劍客,現在你有被稱為劍客的資格?!?/br> 秋滿天一陣激動,可又冷靜下來了。 秋滿天道:“我只是有資格,但還不是劍客?” 白衣人道:“不是?!?/br> 秋滿天道:“如何才算是劍客?” 白衣人淡淡道:“至少擅長一門劍法?!?/br> 秋滿天呼吸有些急促,他不笨,并非不明白白衣人的意思。 白衣人盯著他,冷冷道:“你跟著我練劍快有四年,這四年來你的表現雖然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差,你已具備成為我弟子的資格,你是否愿意?” 白衣人看著秋滿天心里也有些感嘆,這些年他雖然絕大多數時間都沒有在秋滿天身邊,可秋滿天的表現實在被他看在眼中,他雖然說秋滿天的表現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可事實上,他不得不承認世上大概沒有那個人能在秋滿天這個年紀,能有秋滿天這么好的表現了,即便是那位神劍山莊的三少爺謝曉峰也絕對不可能有。 也正因如此,他才會說出主動收徒的話,若非秋滿天太過于驚艷,太過于令他滿意,他怎么可能會說這種話。 三年前,是他選秋滿天當徒兒,可如今卻是秋滿天選他當師父。 白衣人想到這里,心中便說不出的復雜。 這一刻,殺得江湖上下腥風血雨,令人聽到他的名頭便頭皮發麻的白衣人,居然有些緊張。 甚至有些小小害怕。 害怕秋滿天會拒絕! 這種事情說出去,絕不會有人相信。 絕不會有人認為擁有這樣情緒的人,居然是那個殺遍天下被公認為天下第一游俠的超級劍客。 白衣人忐忑之中,秋滿天大喜過望,不假思索,立刻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拜師白衣人。 時至今日,秋滿天雖然依舊不知道這白衣人的身份,可他心里也早已將這位大部分時候銷聲匿跡的白衣人當作師尊了,因此這一次拜師,簡直沒有任何遲疑。 白衣人冷漠的面龐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第一次主動伸手扶起了秋滿天,并且告知道:“你既然是我的弟子,那么為師也該讓你知道我是誰了,為師叫薛衣人,居住在大名府薛家莊,在江湖上頗有一些名聲?!?/br> 秋滿天當即就懵了:什么,我的師父是天下第一游俠薛衣人? 回過神來,秋滿天更是狂喜,對自己未來闖蕩江湖,更有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