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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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覺得餓。 他想,哪怕這時候有一只老鼠經過,他都沒力氣抓住它,更別提把它吃掉了。 他在渾渾噩噩間抬起頭。狹窄的小巷天空中滿是五顏六色的繽紛的廣t告,他的視野愈發黯淡了,也就只有這些絢爛的色彩能讓他的義眼起點反應。 他忽然意識到,他要死了。 這是一種很強烈的預感,就像是一場舞臺劇,在劇情急轉直下時,突如其來奏響的可怕音符。刺耳,突兀,不和諧,卻無法忽視。 他不想死。他真的不想死。一種難以忽略的悲慟涌上了心頭。 他記得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的臨星城不會任由他就這么餓死在街頭的,很多年前,政府發過很多的福利和補貼,救了很多人。 后來臨星城改朝換代了很多次。明明明明柏塔做的慈善更多了,政府的漂亮話說得更冠冕堂皇了,臨星城的國際地位越來越高,綜合實力越來越強,以各種名義下發的補貼也越來越充足了,甚至市場都越來越活躍了。 可為什么? 為什么他們越來越窮了? 他明明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他被裁員,是因為公司競爭不過柏塔,效益不夠好,必須裁員;他找不到工作,是因為就業市場飽和了,并非個人能力不夠;他的右手出現了不兼容,必須被舍棄,可當初為他更換右手的公司從未提起過風險,或許他們提醒了,但幾乎沒有人會完整閱讀長達兩千多頁的產品使用協議。 他的工作被收走,他的房子被收走,他的器官被收走,最后,他的生命也要被收走。 可他明明沒有做錯任何事。 他已經很努力想要活著了,他已經盡了自己的全力去活著了,為何還是會如此? 他想不明白,也沒有力氣去想。他開始昏昏沉沉,即將要陷入沉睡。他知道可能自己這么一閉眼,就再也醒不來了。 所以他強打著精神,逼迫自己不要睡。 他向來是個唯物主義者,堅信著課堂教給他的一切。然而,到了此時此刻,他已然沒有了任何依靠,只能在心中不斷祈禱著。 如果這個世界有神求求你,救救我吧。 他努力睜開眼睛,看著天空,希望那些繽紛的色彩能讓他的大腦清醒一點,再清醒一點。 可意志總是有耗盡的極點的。 他再也支撐不住了,就在他的思緒即將沉入到無盡的永夜中的時候,他突然在那片壓下來的黑暗里,看見了閃爍著的、帶著夢幻的色彩的、比那些廣告更加絢爛的光芒。 那是什么? 那些色彩和光芒像是一道河流般,在漆黑的天穹上緩緩流淌而過,浩瀚無比,又美麗到極致。 那是 星星。他張開嘴,說出了那個詞。 他從未見過星空。 可某種仿佛刻在人類基因里的認知就這么自然而然地冒了出來,讓他第一時間就明白了,自己看見了怎樣的奇跡與景色。 他的目光順著流淌的星河,逐漸自高天上順流而下。夢幻自天穹落入到狹窄黑暗的巷子里,將一片他自認的埋骨之所照亮成輝光熠熠的庭院。 在星空流淌的盡頭,他看見了站在他身前的身影。 那是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的少女。 她身披星光,站在骯臟的小巷中,卻不曾沾染半點污穢。 她斗篷下露出半張白皙的臉,即便那雙眼睛被斗篷遮蔽,泥巴鼠也知道,她正在看自己。 他瞪大了眼睛。 是幻覺? 還是奇跡? 抑或是神聽見了他的祈禱? 小卷將斗篷的帽子脫下,目光對上了蜷縮在墻角、目光已經難以聚焦、瘦得皮包骨頭的流浪者。 她的神色中流露出些許憐憫。 她知道,這個可憐的流浪者正在死亡。漫長的、可怕的、絕望的死亡。 這樣成熟的神色本不該出現在一個看起來相當年幼的孩子身上,可在泥巴鼠看來,這一幕卻沒有半點違和之處。 他只是在恍惚間意識到,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并不屬于他們的世界。 你是死亡的使者嗎?他問道。 她應當不是。泥巴鼠想著,她看起來太純凈無暇,年幼、天真、充滿了勃勃的生機。一切和死亡有關的詞匯,絕望、寒冷、寂靜,都與她毫無關聯可言。 女孩兒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她說道:你看到星星了嗎? 她的聲音真是動聽。泥巴鼠仿佛聽見了干凈清涼的微風拂過窗外,風鈴相碰發出的叮當清鳴。 他點了點頭:我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