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過來是干什么？什么意思??？”容天眼睛通紅地看著他，像是飽含委屈的家人一般，“哥啊?！?/br>
    不對。

    容血警惕地發現了不對勁，容天不會這么感性，他不會放棄思考，從小到大他作的妖不少，一旦如此真情實意，必定是想要掩蓋什么，或者是做了什么。

    容血的猜測在看到容周正稚嫩的臉上藏不住的躲閃，那股不妙的心思就不容忽視了。

    他扭頭拉過容向晚攬在身后，打開窗戶往外看，并沒有發現什么。

    不對！一定不對！

    “走?！比菅貋碇饕窍氚涯切┛尚ι埔?，他沒有帶走的那些血毀掉。

    水晶瓶能不能隔斷越來越多的怪物的吸引是個問題，另一方面隨著技能的提高，他討厭自己的血液被別人握在手里。

    被吞噬，進入怪物體內，控制他們的同時，自身有細思極恐的禁錮感，他不愿意多想什么，一切翻來覆去的念頭解決不了只會是負面情緒的無盡的發酵。

    “不，你不能走！”女人瞪著眼睛沖了出來，瘋狂地幾乎情緒崩潰。

    “容先生來都來了，就不要著急離開了吧?！笔煜さ穆曇繇懫?，面前的窗戶外看著平面無波，驟然間升起一層帶著電光的電網，閃著噼里啪啦的危險預警。

    容血后退一步，臉色難看地看著身后突然出現的人，孟方海，a區最高負責人。

    他半鬢已經染上了白，大開房門走了進來，身后的人容血沒有見過。

    容血心中警鈴大作，卻在此刻腦袋暈乎，身子搖晃了幾下，竟暈倒在地，不省人事。

    容向晚愣愣地看著容血的身體穿透他的手，直直倒在地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站在客廳里，回頭看著那些人，剛剛還清晰地看到他的那些人竟全部無視了他的存在。

    不是無視，容向晚的腦中自動推理得出結論，是消失。

    這件事不是他們搞的鬼，是容血一開始的要求，他不是單純的他，更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容血。

    他要做的從不是拯救向他哀求的人，是看著那些傷害容血的人痛哭后悔時，讓容血選擇放棄殺戮。

    這是一場折磨，更是傷疤的轉移。

    容血帶著輕笑的聲音似乎在耳邊響起，“不是心疼我？不看著那些傷疤怎么來的，算什么心疼?！?/br>
    折磨是兩者中的一方不愿意接受，抵抗中所受到的苦難，他不一樣，他很愿意，容血是想有人看到他受的那些傷痛的，但那人不能是惡意的。

    他很適合，他最適合，他會跪下，仰頭乞求容血的愛憐，用guntang的鮮血澆灌我吧，我沒有怨懟，不發一言，沉悶也是我愛您的表現。

    “這不是折磨?！比菹蛲黹_口，“是你在邀請我愛你，你放心，我很虔誠?！?/br>
    強大的你賞賜我觀察你傷痛的機會，真可愛啊。

    他語氣里是隨時獻上性命的決然，以及是自己也沒有覺察發現的歡喜。

    他是病態的，也是歡喜的。

    “……”

    那聲音沉默，似乎真的只是幻聽不見蹤跡。

    第89章 是誰在痛苦？是誰在哀嚎？

    容血再次醒來，失去意識前的一幕幕浮現在腦海，在他睜開眼睛前已經將情況搞清楚了。

    孟方海那個電話便是引誘他回去，空氣中躁動不安的東西大概率是他的血研發出來的東西。

    但是他沒有立刻意識到。

    他的小狗呢？

    意識轉到這個念頭時，他想起了自己徑直穿過容向晚的身體砸向地面的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睜開了眼睛，周圍是熾白的光線，玻璃罩子構建出一個狹小的正方形空間，來來往往地走過的都是穿著白大褂的人，他們手里拿著各種表格，精神亢奮地記錄著。

    容血嘗試動用技能，瞬間閉塞的空間里充斥滿冰涼的水，窒息充斥大腦，意識模糊，他再次昏了過去。

    這里是地下三層的實驗室，一層人只研究容血這一個項目體。

    意識很模糊，但痛覺很清晰，容血恍惚間覺得一輩子都過去了。

    永遠亮眼的白熾燈，永不停歇的觀望視線，以及那個出現在他瞳孔里的身影，他卻連側側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容向晚很聽容血的話，容血說他的傷疤需要有人記住，他便要牢記。

    他們在容血身上割下一塊rou，容向晚便在同樣的位置割下一刀，那些痛苦，那些慘叫，容向晚想要分毫不差地記錄下來。

    弄死他們吧！

    為了世人的生他們那樣對你！

    憑什么？

    憑什么！

    憤怒支撐著他站起來，在身上留下一道一道的傷疤。

    “住手?！笔煜さ穆曇繇懫?。

    容向晚僵硬地沒有把刀從身體里拔出來。

    “我讓你看著，沒讓你當場就痛快，給我停下！”容血似乎在遵守約定，一直給予他視線，被注視的感覺很好，他幾乎是依戀地想要倒下，但是眼前容血被肆意擺布的身體破碎地倒映在瞳孔中，針扎似的疼密密麻麻在心口蔓延。

    “可是我疼，好疼啊?！比菹蛲磬?。

    沒人看的見他，在容血的回憶中，他成為了一個獨立的存在，觀望者的存在。

    “疼就對了?！比菅坪蹩床灰娮约涸浀臍埦忠话?，輕笑著道：“你哥哥我也很疼，但是沒人看的見，他們無視了我的痛苦，你愿意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