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彷彿心情很好，邊走邊哼起了歌，還若無其事地牽起我一隻手，指腹慢慢滑過我掌心，好像在默默記數。

    我狐疑地側頭看主人一眼，還來不及問，他就率先開口：「今天你說了幾句不該說的話？」

    我眨了眨眼，一時沒反應過來。

    「仔細想一想，」他語氣平靜卻壓得低低的，「說了哪叁句，該記清楚?！?/br>
    我瞬間語塞，腦海里浮現那幾句早該吞回去的話——“你給我閉嘴”、“你有病”、“根本是你害的”……

    主人嘴角勾起，像是早就知道我在想什么：「叁句?！?/br>
    我壓著聲音辯解：「……那也不算罵很重吧?！?/br>
    他忽然停下腳步

    「所以你是覺得，可以罵我，只要分寸拿捏好？」

    我呼吸一窒。

    「我很樂意教你，什么叫真正該罰的程度?！顾Z氣不高，卻讓我后頸一緊，下意識點了點頭。

    他這才像是心情不錯，又拍拍我的頭

    「別擔心，今天這幾句話，足夠讓我安排叁個……『小任務』?！?/br>
    我忍不住吸了口氣，低聲問：「是什么……？」

    他沒有回答，只輕聲說：「你等等就知道了?！?/br>
    我們在文創市集的入口停下，主人眼尖地看見角落的活動告示牌：「任拍一張有趣照片，上傳可獲贈小禮物?！?/br>
    「開玩笑要付出代價?！顾Z氣輕描淡寫

    「叁個任務，第一個，就從這邊開始?！?/br>
    我正想抗議，他已經補上一句

    「規則是，要請現場的陌生人幫你拍照。乖，選個人吧?！?/br>
    我們走向活動拍照區，一旁放著一些打卡用的道具。我本想挑個安全一點的道具蒙混過去，沒想到他立刻伸手從籃子里拿出一副貓耳發箍和一支巨大的假冰淇淋模型。

    他像在宣布什么儀式：「今天就讓你做一隻想吃冰、又吃不到的小貓咪吧?！?/br>
    我小聲抗議：「……這有點太明顯了吧？」

    他笑得無比無辜：「怕丟臉的話，你可以舔得含蓄一點……但你知道我會怎么說?！?/br>
    我吞了吞口水，深吸一口氣，選了一位正在拍風景照的外國女生：

    「Excuse  me,  could  you  help  me  take  a  photo?  It’s  for  this  booth…  and  there’s  a  small  challenge.」

    （不好意思，可以幫我拍張照嗎？是活動的一部分……有點挑戰性）

    她愉快地答應了：「Sure!  Sounds  fun.」

    （當然啊，聽起來很好玩）

    我戴上貓耳，半跪在布景前，微微仰頭，假冰淇淋握在手上，舌尖小心地碰了兩下，眼神飄忽又小心。

    啪嚓。

    我一臉彆扭地站起來，回到主人身邊。他滑了一下照片，眉頭微蹙。

    「嗯…這張不錯，拍得挺可愛的?！?/br>
    他停頓一下，語氣忽然轉冷

    「但你舔冰淇淋的樣子，像在避開蛀牙區，半點慾望都沒有?！?/br>
    我想挖洞鑽下去

    他挑眉開口：

    「第二次，換個男人拍。再讓我看到這么保守的表情……就加一個懲罰?！?/br>
    我認命地點頭，再次環視人群，鎖定一位正在翻市集小物、背相機的亞洲男性，看起來像旅人。

    我走過去，臉紅著開口：

    「Hi…    you  help  me  take  a  photo?  Just  ohere’s  a  small…  cosplay  thing.」

    （嗨，可以幫我拍一張照嗎？就一張，有一點點角色扮演）

    他笑了：「What  kind  of  cosplay?」

    （什么角色扮演？）

    我舉起手中的道具：「Just  this…  cute  cat  ears,  and  a  big  ice  cream.  Something  playful.」

    （就是這個…貓耳朵跟冰淇淋，有點調皮的那種）

    他似懂非懂地點頭，舉起相機。

    我再次半跪，這次換成雙腿併攏側坐，背挺起來，假冰淇淋湊近唇邊，舌尖從底端一路慢慢舔到頂端，再用略略濕潤的眼神往鏡頭一看。

    啪嚓。

    啪嚓。

    啪嚓。

    我可以感覺得到，不只是攝影師，連一旁幾個經過的路人都停了下來——

    這不是打卡照，這是都市野貓勾人瞬間的直擊畫面。

    我趕緊謝過攝影師：「Thank  you  so  much!」

    攝影師笑得有點不好意思：

    「You…  he  mood.  Totally.」

    （你真的…抓到氣氛了，完全可以）

    我逃回主人身邊，他接過手機一看，慢慢地笑出聲

    「嗯，這才有感覺。像是舔著舔著，快要把人舔壞那種?！?/br>
    我羞愧地低下頭。

    他忽然轉身去找活動柜臺，不一會兒拿著一個小紙袋走回來，嘴角含笑。

    我疑惑：「你去哪了？」

    他：「上傳照片換贈品啊?！?/br>
    我頓時警鈴大作：「上傳??？你上傳去哪里了？」

    他沒回答，只是把袋子搖了搖

    「里面有東西你會喜歡的?！?/br>
    經過一間服飾店時，我不自覺停下腳步。

    玻璃櫥窗里模特兒穿著一件煙灰色透膚罩衫，搭配柔軟卻有線條的皮製短裙。乍看之下是日系仙氣款，像是下午茶穿搭的范本。但仔細看，日系剪裁明顯偏小，若是我穿……

    我還在猶豫時，主人站到了我身后。

    「想看就進去啊，」

    「沒人會阻止你?！?/br>
    我點點頭，走進店里，裝作只是逛逛的樣子，卻不自覺地停在那件衣服前。

    「這件好像……」我拿起來比在身上。

    「哪件？」主人的聲音突然貼近我耳后。

    我下意識想藏起來，但他已經自然地接過衣服看了吊牌：「S號？」

    我：「不對，那是我手滑——我穿M的?！?/br>
    「你剛剛拿的就是這件S號吧？」

    「這不是你自己挑的？」

    他把衣服和短裙交到我手上，神色平靜：「去，試穿給我看?！?/br>
    「……真的要嗎？」

    「現在是懲罰時間?！顾a了一句

    「我也可以進來幫你拉拉拉鍊?！?/br>
    我立刻進了試衣間。

    里頭空間狹小，換裝過程簡直是一場搏斗。罩衫的內搭吊帶緊到明顯把胸型推得分明，皮裙也短得讓我根本不敢彎腰。站直還好，但一移動就能感覺裙擺貼住腿根的拉扯。

    我深吸一口氣，打開試衣間門走出去。

    主人早已站在外頭，像是等候多時。

    他一眼掃過我，眼神慢慢掃落到腰際和裙擺邊緣，語氣帶笑：「不錯嘛，原來你還挺適合這種……略帶壓迫感的衣服?！?/br>
    我默默想逃過評論，卻見他走了過來，輕輕幫我拉了拉袖口。

    「這里皺了，會讓人覺得穿得不合身?！?/br>
    他的手順著袖口往上，撫平罩衫貼在胸口的皺摺，手掌在我胸下短暫停留，像是不經意地確認布料張力。

    「還有裙子，這種材質容易往上黏?！?/br>
    他繞到我背后，語氣依舊是人畜無害的好先生，手指卻從腰部下滑到大腿外側，拉了拉裙邊，動作像在量安全范圍，實則每一處接觸都讓我神經繃緊。

    「你不要這樣——」

    「噓，小聲一點?！?/br>
    他我耳邊低語：「我是幫你穿得好看，別讓別人以為我在調戲你?！?/br>
    結完帳，他把瑜伽套裝折好放進紙袋，遞回給我，語氣依舊柔得過分：

    「來，現在讓你自己選?！?/br>
    我？

    「選項一：穿你原本的瑜伽套裝，但不可以穿內褲?！?/br>
    「選項二：穿你剛剛買的這一套，可以穿內褲，但我不會為你走光負責?！?/br>
    「不能都不要?！?/br>
    「我哪知道你要——」

    「不過……如果你真的選不出來——我也可以幫你決定?！?/br>
    我??真是謝謝你喔??

    杜拜  Mall  的冷氣剛好從頭頂吹下來，讓皮短裙輕微黏腿的感覺更加明顯。我正想找機會坐一下，主人開口：

    「有點累吼，要不要吃點冰？」

    我警戒地看著他：「……你這句話聽起來不單純?！?/br>
    他笑了：「不單純的部分來了。第叁個任務也該到了?！?/br>
    他指向不遠處的一間冰淇淋咖啡廳，裝潢走歐式玻璃拱頂路線，柜檯后有幾個外國店員，店里至少坐著叁四組客人。

    「去幫我點一球香草冰淇淋?！?/br>
    他語氣很溫柔，但尾句忽然一沉

    「點餐時，請對柜檯說——

    ‘  I  pay  with  something…  physical  instead?’

    （我可以用…身體之類的東西付款嗎？）」

    我當場臉炸紅：「你瘋了這里是中東耶——」

    「你只要說那句話，其他我會付錢?！?/br>
    他像在交代午餐選菜一樣平靜

    「而且我會坐在那邊看你表演，不會走遠?！?/br>
    他選了靠近落地窗的一個位置坐下，順手還拿出手機像是在讀菜單，實則那角度完全可以直視柜檯。

    我只好深呼吸，走向冰柜。

    ?

    店內燈光柔和，播放著鋼琴  BGM。柜檯是一位金發外國女生與一位中東裔青年。

    金發女孩走向我：「Hi!  Wee!  What    I  get  you  today?」

    （嗨，歡迎光臨～請問今天想來點什么？）

    我盯著冰柜里的香草口味，咽了一下口水，然后開口：

    「Hi…    I  have  one  scoop  of  vanilla,  please?」

    （你好…我想要一球香草冰淇淋，謝謝）

    她開始準備冰時，我臉頰發燙，偷偷瞄一眼窗邊的主人。他正靠著欄桿，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我深吸一口氣，在店員抬頭結帳時說出那句：

    「Umm…  also…  is  it  okay  if  I  pay  with…  something  physical  instead?」

    （嗯…那個…我可以用…身體之類的東西付款嗎？）

    店員：「Sorry—what  was  that?」

    我立刻紅透了：「Oh!  Just  kidding,  sorry!  I’m  doing  a  dare…  I’ll  pay  normally!」

    （??！開玩笑的，不好意思！我們在玩挑戰啦…我會正常付錢的?。?/br>
    她愣了一下，也笑了：「Oh  my  god,  that’s  hilarious!  You  had  me  for  a  sec!」

    （天啊你嚇到我了～我差點信了?。?/br>
    我趕緊刷卡付錢，接過冰淇淋逃回主人的位子。

    他接過冰淇淋，一邊拆湯匙一邊問：

    「說了嗎？」

    我點頭，臉還在燒。

    他瞇起眼：「聲音夠大嗎？有讓其他人聽到嗎？」

    我壓低聲音：「……你除非自己去問，不然我也沒錄音?！?/br>
    他失笑：「真該讓你錄下來回來當教材。你要多虧我訓練，現在連犯罪邊緣都能演得自然?！?/br>
    我低聲咕噥：「……這真的不犯法嗎？」

    「這就是表演藝術，懂嗎？」他用湯匙輕敲杯沿，語氣懶洋洋地說，「尺度拿得好，路人還會替你鼓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