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時稱植物(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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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里,許多人試圖高薪挖高摯離開羅氏。 對于高摯做上了羅氏的總裁這件事,外人也只是揣測因為他在高家不受重視,才不得不另覓出路上趕著對羅浮玉示好。 哄得她開心了,指不定就給羅家當女婿了,畢竟羅家大房就羅浮玉一個獨女,又是個自小在道觀靠長明燈和中草藥吊著一口氣的病秧子,沒了岳丈挾制,拿捏一個孤女還不簡單? 沒過多久羅浮玉突然又把自己關進道觀開始了深居簡出的生活,這一舉動讓他們暗地里嘲諷高摯的算盤落空,但也有人覺得高摯替羅氏賣命也比待在高家永無出頭之日的好。 云虬洞作為蘭城最富盛名的正一教道觀,每日都有許多信教之人慕名而來,其中不乏混跡黑白兩道的人。 晨課結束的鐘聲還未響起,香客們就已經在云虬洞外墻根排起長隊。 青巖子的竹籬小院只收平民百姓,靜虛真人云游無蹤,那些戴名表開豪車的主顧便“退而求其次”向蟾宮遞名帖。 說是卜卦問兇吉,實則揣著支票簿來尋生意經。 羅浮玉幾年前就開始讓程擇善出面周旋,自己則踞于正殿,借算珠相擊之聲,將羅氏版圖在檀木八卦盤上推演成局。 羅氏祖上靠緙絲發家,到她爺爺手里已漫出絲綢巷,她掌權時更是憑借著少年時與“香客們”的勾結將羅氏科技園區與摩天樓群里扎根。 董事會的老臣們曾跟著羅老爺子打天下,卻在她掌權后叫苦不迭:這位總裁陰晴不定,從不肯說半句廢話,提案被駁回時只留一句 “重做”,各部門在反復修改中摸不清她的脈門。 也不明說到底哪里不行,就是要他們反反復復修改提交,直到修改到她“滿意”的點上為止。 這哪里是和總裁共事,這分明是在伺候一個皇帝啊。 再加上羅浮玉靠著占卜解簽積累起來的人脈,撈油水撈慣了的經理們一個接著一個被裁員,有些不服氣的也會被迫“服氣”。 失業的失業,負債的負債,董事股東們沒了底下人的“孝敬”縱然不舒服,也只敢在心里怨恨。 做鵪鶉做的忍氣吞聲好多年,好不容易等到羅浮玉終于因為那件人命丑聞給了他們借題發揮的可能,立刻開始像打了雞血似的要讓她下臺退位讓“賢”。 本來都做好了這將是一場拉鋸戰的準備,卻沒想到羅浮玉守孝結束就利索地辭去總裁之位。 少數人懷疑了一下她舍得放權的真實動機,不過很快那一絲疑惑就被涌生的貪欲所取代,以至于在提名新任執行總裁名單里,他們幾乎不帶猶豫地跟著羅家二房和三房的步調,選擇了那位名不見經傳的高摯。 畢竟,全公司上下誰不知道羅浮玉和她那兩位叔叔不合呢? 在她手下最獨裁專制的陰影即將散去,董事會的人連帶著看向高摯的眼神中都帶了虎豹盯上獵物的興奮。 俗話說的好,山高皇帝遠,羅浮玉掛名董事長而已,只要別再來摻和公司事務,拿捏一個外人還不簡單? 等到投票表決高摯正式成為羅氏執行總裁的那日,羅浮玉看著桌上這群老狐貍皮笑rou不笑的面孔,嘴角也掛起冷笑。 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之前身為羅氏掌權人依舊多有掣肘,畢竟董事會里很多是奠定羅氏基業的肱骨,她強行整治難免會讓自己落進“過河拆橋”的壞名聲里。 放權?做夢,她為羅氏嘔心瀝血了八年,憑什么拱手相讓。 假裝離開羅氏,是為了更好的讓這群羅氏的蛀蟲連兔死狗烹的哀嚎也沒資格喊出口。 對于外面的議論,高摯不曾抱怨,羅浮玉也不會主動提起。 他們從訂婚到領證不過短短三個月,沒有婚禮,沒有蜜月。 懷孕后的羅浮玉直接從婚房搬離回到蟾宮養胎,全然一副潛心修行、不問俗世的模樣。 唯一一次她差點露出破綻是生產那日,當時幾個經理們像是掐好時間似的一起堵在醫院外向高摯要項目的授權書。 羅浮玉退燒后當即示意了自己的師弟,那晚上到醫院來鬧的人一星期內接連從公司辭職。 有一個算一個,敲山震虎,終于讓兩位叔公消停了些。 反觀高摯,他的自我定位一直很清晰,作為妻子在羅氏的專屬白手套,每周固定幾日雷打不動來蟾宮向她匯報工作。 競標書第七頁有錯誤。 耳邊傳來一聲冷笑,高摯回神,沉默地接過去。 土地使用性質填成商業用地了。 羅浮玉抽出文件夾里的批注,傾身上前扯松他的領帶,拇指重重碾過他下唇,溫熱的呼吸混著沉水香撲在他突突跳動的太陽xue。 把住宅用地改成商業用地,想讓我被上頭請去喝茶? 高摯任由她把襯衫拽得領口變形,垂下眼:原始標書就是商業用地。 高摯繼續解釋:三叔篡改過電子版,紙質版還在檔案部保險柜。 羅浮玉的瞳孔收縮,如捕獵前的夜梟。 程擇善一早收集了劉睿昌的助理在澳門輸了八百萬的證據,她粗粗瀏覽過一遍,發現他甚至都用上緬甸玉石礦的流水單做抵押了。 羅浮玉輕笑,轉身從博古架取來和田玉印章按在丈夫掌心:讓人把去年定海港海關的扣押記錄寄給《財經周刊》,記得用原件......明早九點你親自去市監局,把劉睿昌送你的證物交上去,就當給蘭城那位新上任的官老爺做‘賀禮’了。 高摯握緊印鑒,印紐雕刻的睚眥神獸硌得掌心生疼。 原來她連監控死角里的交易都看得分明。 女人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勾起唇角“好心”安撫他:“你這是什么表情,他來賄賂你這件事就不能是我算卦算出來的?” 高摯輕嘆一聲。 對于妻子占卜排盤的本領他可不敢恭維,真可謂是好的不一定準,但壞事她一說一個準。 那些富豪們來解簽,全靠她一張口若懸河的嘴和兜里鼓鼓囊囊的錢包罷了。 時針走向數字九的時候,羅浮玉終于放過了自家公司總裁兼任丈夫的日行拷問環節。 高摯抱起觀承走出正殿,小孩委屈地憋著嘴趴在他肩頭望向殿內,眼里流露出孩子天然對母親的依賴不舍。 余光里,廊下的一盆君子蘭的枯葉垂落盆沿,蝴蝶蘭的花莖也泛起病懨懨的黃。 羅浮玉喜歡養綠植,而這些年他早已摸清規矩:每盆植物的枯榮,都是羅氏人事變動的風向標。 高摯深知她的 “算卦” 不過是幌子,程擇善的情報網早將羅氏蛀蟲的行徑織成密網。 還記得墨菊凋零時,人事部經理卷鋪蓋走人;如今君子蘭枯萎,怕是輪到市場部的劉睿昌了。 高摯突然好奇,在這座蟾宮里,自己將會被哪盆植物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