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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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摯聽出了她話語里那一抹熟悉的調侃,琢磨著先前自己被高旭奚落的場景被她看去了多少。 “摘了我的桂,高副總后來可有高中?” 聽到這句話,高摯的呼吸突然變得很輕,仿佛被其中的幾個字燙傷了喉嚨。 折桂高中。 可他甚至沒有上成大學。 回憶排山倒海,高考成績出來后,高旭偷偷篡改了他的志愿導致他滑檔,養父母看他在蘭城上不了很好的大學也不肯外放,直接把他扔去子公司基層實習。 能夠離開高家的機會,可惜就這么失之交臂。 佛、道兩教講究還愿,即使不信神明的人得到幾句吉祥話也會多少捐贈些香火錢以表心意,可高摯又沒能拿到錄取通知書,如何回云虬洞添油供燈? 自己都活得艱難,哪里有盈余去討好神明。 那是高摯第一次生出對命運的怨恨,后來這股怨氣被他盡數發泄在了工作中,短短三年爬上了工程部副總監位置。 只是好景不長,自從高旭一畢業,自己在公司的處境又尷尬起來。 晉升機會屢屢受阻,前幾天本以為能自己終于能搭上高輝的橋,只要公司總部的調任通知下達,就是他能脫離高旭等人對自己折磨的第一步,可經過方才高旭的羞辱,他知道又要變成一場夢幻泡影。 “我……我……” 高摯握緊了拳頭,努力地克制著內心的羞愧和自卑,他結巴著,指關節泛白,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說不出話來。 肩膀微微顫抖,落在羅浮玉眼里,像一只受傷的野獸,極力掩飾自己的狼狽。 露臺上的夜風卷起裙裾一角,羅浮玉聽著高摯支支吾吾地說自己“甚至連大學文憑也無”時,攀了露臺上荷花缸里的蓮蓬剝起來。 “所以說,就是沒有高中咯?” 羅浮玉的語調里似乎帶著一絲輕蔑,這讓高摯的呼吸微微急促起來。 她知道他不會輕易向她低頭,也比誰都清楚這類人骨子里的倔強。 他抿了抿唇,像在對著神明控訴這么些年的憋悶和不甘,語速極快地回答道:“是高旭,是他篡改了我的高考志愿?!?/br> 解釋完后的高摯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輕輕舒了一口氣。 羅浮玉輕嘖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同情:“嘖,還真是個倒霉蛋啊,不過么......” 話說了一半,羅浮玉刻意頓了頓,目光在他身上流連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蟾宮折桂,又不是只有高中狀元這一個意思?!绷_浮玉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羅氏執行總裁的位置,想不想要?” 這是第一次有人將選擇的權利放在面前,可長久以來被打壓的人在這一瞬間是退卻。 “為什么是我?” 樓上的女人沒有立刻回答,她漫不經心地剝著蓮蓬,指尖的指甲泛著淡淡的紅色,像沾染了胭脂般。 我看過你的那份開發嚴城影視基地的投標書,你要知道我可是很少夸人的,但你做的確實是少有的漂亮...... 高摯猛地抬頭。 明明,他又要以為自己這輩子都要活在高旭的陰影下;明明,又要繼續以無可奈何的心情過著行尸走rou一般的日子。 偏偏羅浮玉叫住了他,告訴他這些年的隱忍努力不會真的被埋沒。 忽然一系列因果串聯了起來。 他知道羅浮玉的公司有高氏資本,所以高輝那天的夸贊不全是偶然么? 下邊的青年內心波濤洶涌,這邊的羅浮玉也在出神。 她碾著指腹上的蓮蓬皮屑,想起前段日子師弟程擇善跟著師叔外出云游回來給她帶的解悶小玩意兒。 其中有幾部光碟,他說這是影像店賣得最好的幾部好萊塢大制作。 蟾宮里應有盡有,她在羅宅跪孝結束,回來后隨便挑了一部塞進dvd,然后窩在床榻上看文件。 電視機的藍光在羅浮玉臉上投下詭譎的影,不知第幾次抬頭,屏幕里正在上演女主角撕扯綠絲絨窗簾的一幕。 嬌小美麗的女人迸發著灼燒一切的熱情和生命力。 羅浮玉還記得她完全被劇情吸引,甚至停下筆認真地看到了結尾。 青銅香爐騰起的煙霧里,是淚流滿面的女人望著丈夫離去的背影。 全程三個小時下來,羅浮玉印象最深的反而是父女倆站在紅土上的畫面。 夕陽下兩個人的剪影,父親對女兒說“這世上就數土地最有價值?!?/br> 是啊,只有土地值得人為她努力,為她奮斗,為她獻身。 羅氏之于羅浮玉,正如土地之于斯嘉麗。 外人眼里,她如今在羅氏距離被掃地出門只在朝夕,那么被叔伯們吃絕戶也不遠了,所以才開始出席宴攀關系、混臉熟。 在羅家這樣的家族,大部分人的婚姻注定淪為籌碼,比起由叔父們替她談婚論嫁,還是自己主動出擊更讓她有安全感。 斯嘉麗的那三段婚姻,第一段是一時沖動的幼稚,第二段是困境求生的謀略,第三段么,或許有真愛的存在...... 望著樓下高摯在月光下清雋瘦削的剪影,羅浮玉下意識開始為自己的婚姻對號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