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人求災，命數還在，山塘懷胎，潮漲落孩，潮落氣衰，輪回徘徊，止于八載?！?/br>
    “這就是桂花嬸子給吳奇紅的讖言！絲毫不錯。只不過吳奇紅死的時候才說，而那時候的我們已經不敢再去龍崩島了！羅少虹去了一次，人家裝聾作啞，一言不發，撒完祭品，頭也不回的走了?！?/br>
    “我也想去一下的，可是最終未能成行！揭文兵一死，讓原來的布局產生了很大的變化，散布那些不安全的東西，也漸漸失去優勢，戴世杰這才轉換了策略，完全在經濟上開始布局?！?/br>
    “郝姨，婆婆到底是誰？”

    “人家那個處處凌辱人的丈夫已經死了，你說她是誰？”

    “北河蒼市那個福利院老院長？”

    “婆婆的布局就是在孤兒上，伯伯的布局在那些被迫害的家屬身上，他們一明一暗，伯伯原來什么身份？當年潰逃的是逃了，沒逃掉的呢？在那個年代，他們日子好過嗎？”

    杜大用聽著都不由點著頭。

    “不是聽說去南朝了嗎？”

    “去南朝那邊要名單去了！南北朝打了好幾年，丑國佬還能記著那些？無非就是南朝李會記下來很多很多，那時候南北朝都有間諜在活動，你在我這里，我在你那里的，被俘虜的人到了七十年代還有沒有放回來的！他們提供了很多的名單，要知道，他們很多都是那會兒沒跑那邊的兵！”

    “戴世杰自己培養的孤兒，還有那些一個大人拖著雙胞胎的被整家庭，那會兒比比皆是，十萬人里面找不好找，百萬人呢？再說一定就得雙胞胎嗎？我難道和方麗薇差的很多嗎？”

    “當年被整的那批人，大多數是什么人，你沒有聽說過嗎？他們大多數有文化，有知識，有技術，有學問，最重要的一點，他們心里的恨！戴世杰拼著命都要從傅友君手里活下去，就是因為他看到了傅友君的英文信，這才讓他在活下來以后，再拼命查傅友君的老底，只不過沒想到，他們只是服務對象不一樣?！?/br>
    “知道我為什么說這么多嗎？因為我不想報應太多！這是吳奇紅死之前告訴我的！吳奇紅說，如果有一天我們所謂的事業倒塌了，就讓整個事業全部倒塌，不要再冤冤相報！可是那時候的我，沒有聽進去！”

    “別看我剛剛說的氣勢如虹，那就是為了整那些軍情部和國安的，他們覺得他們萬無一失，我就是想著他們丟臉，戴世杰的父母從七十年代就開始布局，合著人家都是白忙活一場？簡直就是笑話！我和吳奇紅的孩子都已經出去了，了無牽掛，升上去，繼續幫襯一下戴世杰，升不上去，我就看護好研究中心?！?/br>
    “只不過沒想到你能從揭文兵一路殺到我們這里來了！這個是我們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這個是真話。我們該收尾的地方基本都收了尾，我還想問問，你是怎么想到我的？傅友君，鄒肅北都查過我的底，就連軍情部，國安都查了，我都蒙混過關了?！?/br>
    郝芝笑著問著杜大用。

    第1306章 風停雨歇塵除盡（6）

    “郝姨，柳靔音談到你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誰，戴世杰的父親，那會兒我還沒有想到蔚海融城有那樣一個研究中心什么的，我當時想著，戴世杰父親當年可能就是從蔚海離開的，因為蔚海離著南朝任川太近了。加上柳靔音和柳婧音都說到你在93年就離開了所謂的基地，我這才把方麗薇的材料重新調了出來！”

    “結果原來看起來不古怪的地方，那會兒看起來就全部是古怪，一個教師怎么就會突然去了公安機關？”

    “杜大用，這個你還真的猜錯了，當年戴世杰只是準備讓我偽裝成方麗薇的，所以動手解決了她的丈夫和孩子，可是方麗薇那會兒還真的是個人才，她生生把一個父母都沒教育好的孩子，扭轉成了一個好好學習的孩子，而那個孩子的爺爺能耐可是挺大的，為了感謝方麗薇，這才把方麗薇提拔去了公安機關搞宣傳?！?/br>
    “這里面有一些偶然因素的，而我就是那時候接替方麗薇的，要不然準備走的路數是去教育局，可是方麗薇自身這樣的轉變是更加的好，戴世杰很快就用我們自己的人脈打通了我的晉升之路?！?/br>
    杜大用這才恍然大悟。

    “所以我是誤打誤撞走了方麗薇的路，你是誤打誤撞懷疑上了我！”

    “郝姨，你們這一百三十多個人，現在還剩多少？”

    “死了一大半了！現在老的加小的，也就八十多個人了?！?/br>
    “真的洪大娟還在不在了？”

    “死了，01年就死了。沒人知道她已經死了，她的那些兒時伙伴還惦記著她嗎？那個丫頭還是很有骨氣的，就是沒辦法馴服，要不然絕對是能夠接我們班的人，婆婆在福利院就更換過她，讓她和那些兒時伙伴做了那些女女之間的事情，更換回來的時候，就把那些照片給那個丫頭看，說是她睡著以后就會做一些不知廉恥的事情，利用這件事威脅那個丫頭，可是那個丫頭竟然還按照那些照片模仿起來，可能她認為真的做了，你還能怎么威脅我?！?/br>
    “那會兒她的倔強就引起了婆婆的注意，婆婆刻意讓她開始團結她身邊的人，準備以后讓她領頭的，可是事與愿違，那個丫頭可沒有做壞事的心思，所以只能慢慢給她設計，讓她認識戴嵐，戴嵐又讓她有了筆友，最后讓她吃了苦頭去投奔她的筆友，高成美，只不過高成美那會兒已經是我們淘汰的孤兒，煙市隆蔻那對夫妻也是提前安排好的，是戴嵐認識的?！?/br>
    “那對夫妻羅少虹為什么要殺他們？”

    “羅少虹要想把洪四愛，洪講美，洪芳草牢牢綁在身邊，就得不停的作案?！?/br>
    “那戴嵐為什么要去做風塵女子？為什么后來也被殺了？”

    “柳婧音和柳靔音沒說嗎？”

    郝芝有些好奇的看著杜大用問道。

    “我想聽郝姨說一下！既然咱們今天都已經開誠布公了?！?/br>
    “杜大用果然還是杜大用，這個審訊技巧不停的更換，很有技巧??！知道我為什么都說出來嗎？”

    杜大用搖了搖頭。

    “我不想我和吳奇紅的孩子再回來了！永遠！我交代出來，在那些人眼里只不過受不住酷刑交代的，我何必呢？只要我一交代，我們的子女只要當間諜，肯定不會派到咱們這里了，現在dna技術普及了，身份證也在漸漸的越抓越嚴，我知道，他們也知道！哪怕派去其他地方，也比這里要好，畢竟派到亞洲其他地方，只會和經濟有關，而不是軍事?！?/br>
    “至于戴嵐，她很喜歡和男人在一起的感覺，我這樣說你懂嗎？但是她從來不接待老人！她在風塵中你不會就以為沒用吧？點滴信息成涓河之線，碼頭的工人干不干活？行船的船員看不看得見艦艇？她覺得那些情報就是躺在那里就可以慢慢總結出來！”

    “戴嵐這輩子就是毀在毒品上，我和她都接受過毒品控制人的訓練，可是她越陷越深，無法自拔，因為她心里沒有仇恨，只有婆婆對她的寵溺！她可是正經在婆婆身邊長大的，后期她的情報工作做的也很好，自從那邊過來一個男的，說毒品也可以控制一些人，我們才開始嘗試起來?！?/br>
    “只不過她不行！戴嵐這個人，怎么說呢，我對她的印象很差，薄情寡義，自私刻薄，奚蓉和楊蕾都是她肚子里掉下來的，可是這一對兒女生生被她給毀了！柳婧音不可憐嗎？就連戴世杰都不想讓楊蕾圓房的，可是戴嵐逼著戴世杰圓房！她目的就是為了從戴世杰那里獲取多一點的毒品?！?/br>
    “奚蓉也是如此！她就是為了她的毒品，那時候的她已經沒有任何人性可言。她還企圖破壞我們的規則，這是所有人都不能忍的，婆婆迫于無奈，只能任由羅少虹把她處理了！”

    杜大用看著郝芝眼里的不屑之色，就知道戴嵐之死，真的就是自作而死。

    第1307章 風停雨歇塵除盡（7）

    杜大用這會兒突然才想到，哪怕郝芝說了這么多，竟然沒人阻止他。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觀審室這會兒是真的一個人都沒了！

    因為在這之前，郝芝一下說了二十多個各地軍情部和各地國安的涉案人名字，等于在這兩家一下就放了一把大火，導致國院和軍部兩家大佬震怒不已，所以現在這兩家都忙著趕緊在各自家里滅火。

    “郝姨，你這是累了嗎？”

    “沒錯！累了！很累很累！”

    “那咱們能談談揭文兵嗎？”

    “還得是你杜大用啊，你這腦子確實好用，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在你這兒用的爐火純青，早就聽說，你審訊時候抓人軟肋很厲害，當時我是不信的，后來調閱了你的審訊記錄和錄像，這才發現，別人說的沒錯?！?/br>
    “如果你不摻和到里面來，也許我還不一定說，你知道我怕你嗎？”

    杜大用一臉懵逼的看著郝芝。

    “是不是聽著我說我怕你，你覺得很詫異？不奇怪！因為你這個人幾乎無解！”

    “杜大用，我曾經想過拉攏你的，和你成為一個忘年交的，并不是想企圖用女人和你建立聯系，我知道那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根本不可能，而是我準備從案件談起，尤其是案件中女性為犯罪嫌疑人的案件！”

    “可是事不如人愿，第一，你太忙了！第二，你家里很有錢，你根本不可能被什么金錢所腐蝕！第三，你沒有太明顯的弱點，你從成為警察開始，五年多時間，加起來用于家庭上的，只有那個多字，五年基本都在警隊！第四，你和桑sj走的太近，和佟副廳長走的也很近，我怕我不僅靠近不了，反而會自己引火上身，所以這才自己打了退堂鼓?！?/br>
    “剛剛我在被逮捕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次我逃不過去了。你可以問問抓捕我的人，我家里還放著你以前的審訊卷宗。我本身就在公安干了十幾年，不說其他的，有真本事還是沒有真本事，數十卷卷宗看下來，加上審訊時候的錄像，我立馬門清！”

    “看到是你親自審訊，我怕我兒子的事情被你當做我的軟肋，而他確實真的是我的軟肋！所以我這兒和你交代的清清楚楚，你匯報的也會清清楚楚，那些人就會知道，我兒子不會再回這里了，我把這樣的話再說一次，這里都有監控和錄音，就是為了強調再強調?！?/br>
    “作為一個母親，我是自私的！我和吳奇紅的孩子也都二十多歲，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所以我交代的清清楚楚，我的目的就是想說一句，杜大用，杜局長，請你別為難我們的孩子?！?/br>
    “郝芝，只要他們不入境，誰又為難的了？”

    杜大用笑著說道。

    “不是這樣的！你是個有人味的警察。從青鷺的胡大海，再到早市那對開洗車房的少年，還有等等等等，加上你還有良好的人緣，這些都能證明你是個有情有義的警察，所以那兩個孩子，只要不入境，我只要你一句話，別去為難他們?！?/br>
    “我可以，我也會和軍情部說的，只要他們不入境，不在我們國家為非作歹，他們隨便去哪兒禍禍去，要是他們能給我們一些消息，我想軍情部的也會合作的，郝芝，事情分成兩面來看，你是在家里為非作歹，他們如果可以知道哪些人相對我們家里為非作歹，也是可以獲得他們應得的酬勞?！?/br>
    杜大用這會兒也不敢瞎答應啥的，至于他自己，他是得多閑，會伸手伸到人家國安和軍情部那里去，他現在覺得，最好能把這個交給軍情部這樣處理才是最好的。

    “郝姨，最好的辦法，還不如說出來，這樣軍情部和國安也能知道他們是誰，咱們這兩家，經過你這次一下，絕對會上好幾個臺階，這樣其實對他們來說也是保護！我相信，如果他們真的不做間諜，軍情部和國安肯定也不會為難他們的，萬一要是那個啥，剛剛那個任姐，絕對合適，我杜大用拿我的人格擔保，你只要告訴她就可以，我肯定她會關注的?！?/br>
    郝芝想了一下，最后朝著杜大用笑著點了點頭。

    杜大用趁著機會趕緊再次換了問題。

    “郝姨，那個羅少虹呢？她不是紅姐嗎？”

    “她們在香江！自從那個李姐被捕，她就和另一個假的洪大娟一起藏到香江去了！至于別人怎么說，我是不信的，我相信她們應該就是去了香江?！?/br>
    “郝芝，你估計她們在香江哪里？”

    “如果沒什么意外，香江所有整形醫院查一查，應該能找到她們的！”

    “那咱們再來談一下揭文兵！”

    杜大用朝著攝像頭點了點頭。

    “馬上去查！你繼續，大用！”

    任合菲的聲音從審訊室擴音器里面傳了出來。

    第1308章 風停雨歇塵除盡（8）

    杜大用聽到任合菲的聲音還算平和，就知道這場風暴來的快，去的也快。

    “杜大用，揭文兵兄弟倆，一個是犯罪天才，一個是酒囊飯袋，只不過都改不掉小地方出來的毛病，剛愎自用?！?/br>
    “揭文兵出現的時候，是羅少虹向戴世杰匯報的，戴世杰對揭文兵的狠辣非常欣賞，你應該知道在一個叫張環清家的小院里，埋了很多人?！?/br>
    “這就是揭文兵出的主意！原話說一下，廢物一個不留，全部殺掉，否則容易暴露首尾，因殺人者，人恒殺之！人多必亂，一善終散，屠刀向外，先內再外！”

    “戴世杰聽完就覺得這家伙必須要讓他跟著一起干！揭文兵確實也如同戴世杰期望的那樣，但凡他參與的案件，基本都是干凈利落，沒有什么后患，這家伙就是兩點成問題，親在廢物弟弟，情在貪婪女人?！?/br>
    “楊曉美到了今天這步，并不是揭文兵想看到的最終結果，就是因為這個女人貪婪，還有一點，他們也是一樣，剛愎自用！揭文兵一開始只是讓楊曉美稍等等，給他多一點時間，讓楊曉美什么都不要做，可是金錢已經完全蒙住了楊曉美的雙眼?！?/br>
    “揭文兵死在他發小張軍手里，這個也是戴世杰沒有想到的，當年戴世杰只是回去那邊爭取款項，大概待了三個月不到的時間，回來的時候，所有一切都改變了?！?/br>
    “強五岳，于水生，林家道這些人都是聽揭文兵的多一些，因為揭文兵作案之前，先期的謀劃是非常仔細的，尤其在綁架勒索上面，揭文兵看似糊涂，其實精明無比，能殺不殺，不取全財，摸底清晰，穿著皮鞋的人還會感恩，除了一起煙市進出口商人案件，其他活著的人有報案的嗎？一個都沒有！”

    “那三個人，兩個人的孩子被戴世杰養著，而林家道的一家，戴世杰清清楚楚，他最不怕林家道這種拖家帶口的?！?/br>
    “郝姨，看來戴世杰和你聊了很多??！”

    “我16歲被韓明棟糟蹋，他帶著我一起跑了，我要不要感謝他？否則我早就是屋梁上的一個亡魂。戴世杰雖然十惡不赦，但是對我和吳奇紅都很好，對婆婆也很好！吳奇紅死的時候，戴世杰在她的靈堂一跪一夜，說了一宿的話，都是自言自語?！?/br>
    “我不知道吳奇紅死之前和他說過什么，就是那時候戴世杰改變了策略，原本的策略可不是像已經發生的那些那么溫和的，而是各種煽動和爆炸，這被另一幫人利用起來了，當年潑……”

    “郝芝，住嘴！這個不是你能告訴杜大用的。哪怕杜大用知道，但是這個不會被記錄，這段錄音我會進行干擾，記住，就這一次。大用，問其他的內容，不要讓她往歷史上牽扯，有很多時候，本意是好的，只不過有些人故意歪曲了好的本意，只不過想趁機做個現代女皇帝?！?/br>
    “知道了，任姐！”

    杜大用這會兒渾身都是汗，畢竟這種審訊都不用走動，光聽著就能汗流浹背。

    “我剛剛還說，假的洪大娟應該就在蔚海市，沒想到郝姨都給否了?！?/br>
    “杜大用，蔚海還能給羅少虹，羅少萍什么？這會兒不去趕緊改變她們的相貌，那就意味著等死！香江就沒有那些跑過去的人嗎？一樣有的。那地方可是八年之前才回來的，一些人還是非常懷念他們的舊主子的。這里的資金走向我都可以說一下，我那邊所有要路過這里的錢，都要輪換著走動，就是因為這些錢必須要在很多地方拐彎走！”

    “戴世杰的醫術很不錯的，從八十年代開始，戴世杰就開始研究整容和偽裝，是非常系統性的研究，有兩個丑國小日子籍人，專門教授戴世杰這些。而這兩個人的徒弟，就在香江立了足，羅氏姐妹要不是去那邊，她們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