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杜局！這里交給我們勘察大隊和二大隊，我可以保證，這里只要有東西藏著，肯定藏不住?！?/br>
    “李支，你這話說的，不用保證，我一看你就是老刑偵，這種現場抓捕的淡定，只有你這樣的老刑偵才有這樣的氣度?！?/br>
    “二十多年了，一直在刑偵口！杜局說的沒錯，今天中午吃飯時間，咱們以茶代酒喝一杯?！?/br>
    三個人再次帶著笑聲離開了這里。

    第1137章 交叉（17）

    杜大用一進審訊室，胡金輝立馬看了看杜大用。

    “是不是趙杰被抓了？”

    胡金輝朝著杜大用問了一句。

    “為什么這樣問？”

    “除了他，沒有別人知道我這個名字了，當年也是他給了我一次機會，要不然那年我就已經死了，我從皮夾里面拿錢的時候，他應該看見了，當時我想動手宰了他的，不過想想弄不弄得過他是一回事，宰了他，我可能也會更麻煩，再說到了那個地步，尸體也買來了，我也只能信他這次會真的放過我，不會再斷我生路的?！?/br>
    “抽煙嗎？”

    杜大用來到胡金輝面前說道。

    “抽的，謝謝！”

    “還挺講禮貌的！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嗎？有沒有給自己計個數？”

    “我小時候還是很喜歡看書的！人總共殺了十七個！當然了，也不是都是我一個人殺的，是算我參與的，總共死了十七個?！?/br>
    杜大用拿出一支煙給胡金輝點上了。

    “謝謝，你叫我名字的時候，我就知道逃不脫了，還不如啥都說出來，免得自己遭罪，而且其他警察沖進去的時候，有人說了注意我娃兒的話，來的路上，想了很多，我這樣的抓到就是個死，抖落干凈了，也能好好去地下?！?/br>
    “知道洪大娟在哪兒嗎？”

    杜大用試探性的問了一個核心問題。

    “不知道，大姐很少和我們男人一起出來做事的，一般都是四愛，講美，芳草出來做事的！”

    胡金輝一邊說著，一邊大口抽著煙，幾口下去煙就快到頭了。

    杜大用把整包的香煙放在審訊椅上，然后朝著香煙指了指說道。

    “想抽就吱個聲，讓看守給你點一下，你胡金輝痛痛快快的交代，我們也不會為難你，也會對你家屬和孩子多照應一些，想吃點什么，也盡管開口，哪怕想喝飲料，沒事，盡管說，都可以?！?/br>
    “謝謝警官，反正我曉得的，肯定沒得問題?！?/br>
    胡金輝自己單手從煙盒里面掏出一支煙，自己就完成了續火。

    “警官，別問我他們躲哪兒，這個我真的不曉得，我為了躲他們，我都已經跑到這里來了，不是我要找他們麻煩，是他們想要我的命，這四年多時間，我就在屋里頭蒸饅頭，包子，我婆娘和我岳母幫我賣包子饅頭，我都不出去見人的?！?/br>
    “只要出門我必須戴帽子，眼鏡，而且我出門從來不會抱著娃兒，我怕有人突然上來用刀子扎我，我死不要緊，可是娃兒是無辜的?！?/br>
    胡金輝一邊抽著煙，一邊微笑著和杜大用說著。

    “強五岳認識嗎？”

    “強哥是我老大，我們幾個一開始就是跟著強哥跑社會的，不過我實在不曉得他在哪里！”

    “于水生呢？林家道呢？”

    “他們兩個一開始我們并不認識，那時候我在磚瓦廠干活，很累，畢竟在孤兒院長大的，身體底子就在那里……”

    “你當年在孤兒院的筆友是誰？”

    杜大用飛快的動著腦子問道。

    “這個你們都知道了？真的厲害。我的筆友就是洪四愛，也是洪四愛去磚瓦廠找的我。說是能帶著我一起賺大錢，不過讓我能多叫幾個朋友最好?！保ㄔ斍橐姳緯谝磺д鹿潱?/br>
    杜大用這才恍然大悟，這才是胡金輝兜兜轉轉認識洪大娟真實原因。

    “胡金明呢？聽說他還是個開鎖很厲害的人物?！?/br>
    “死了！埋了！我親手埋的?！?/br>
    杜大用在胡金輝眼中看到了一絲憎惡的神采。

    “看你這樣子，你們這是反目成仇了？原來不是很好的哥們嗎？”

    “原來確實是，后來金明變得越來越沒有底線了。他自己單獨出去干了一件案子，你們警方不知道是他干的，可是我們知道是他干的，人家一對母女本來日子過得就很難了，他也不是沒有錢，糟蹋了人家孩子mama不說，還把十歲的小女孩也給糟蹋了，最后還把人家母女都給殺了，最后帶著我們去幫著他挖坑埋人，大娟知道以后，讓林家道用鐵錘把他給錘死了，還把他的臉給砸爛了，把他和那對母女埋在了一起?！?/br>
    “什么時候的事情？在哪兒發生的？埋在哪里？”

    “99年過年前，在煙市夏溪市五莊村，他是出去踩點的，結果人家那戶人家是男人死了，好像是死礦上了，家里賠了一些錢，他就動了歪心思，可能殺人殺多了，那會兒我們都已經無所顧忌了?！?/br>
    “尸體就埋在那里的山旁邊，叫啥玉啥啥的，也不高，幾十米吧！去了應該能找的見！”

    杜大用迅速的查了一下，果然，當年確實有一對母女突然不見，家屬報案后，當地只是列為了失蹤案。

    “胡金輝，你去沒去過一個養豬場？里面有一對夫妻的?！?/br>
    胡金輝扔掉煙蒂，看著杜大用點了點頭說道。

    “去了，一對養豬的夫妻，我們殺的，一個用鐵錘砸死的，一個是勒死的，還有個人沒殺，青鷺人，名字叫揭文兵?！?/br>
    “當年套消息的是誰？”

    “洪大娟！那會兒她叫羅少虹?！?/br>
    “為什么沒有殺揭文兵？”

    “那家伙在我們殺了那個男的以后，說我們這樣做容易暴露自己，說他知道怎么消除痕跡，最后他和另外一個孤兒殺了那個女人，洪大娟這才放過了他，還拿著相機給他拍了照片?！?/br>
    胡金輝說完，讓看守給他點支煙。

    第1138章 交叉（18）

    “這個女孩認識嗎？”

    杜大用拿出奚蓉的照片給胡金輝看了看。

    “燕子！”

    杜大用聽著就是一愣。

    “這是嵐姐的閨女，燕子！她還有個雙胞胎的meimei，嵐姐當年送出去一個，這個也是送出去了，后來嵐姐又給找了回來?！?/br>
    杜大用這會兒心頭猛跳不已。

    “這個燕子全名叫啥？”

    “警官，這個真的不知道，大娟不準我們打聽，而且她很少和我們在一起，我也只見過她三四次?！?/br>
    “這對雙胞胎姐妹碰過面嗎？”

    “碰過，不過這個我只是聽說過，至于是不是真的碰見過，我就不知道了?！?/br>
    “南河有一起命案，你參與了沒有？”

    “弄黃金的那個？參與了，也就是那起案子，讓我們都掙到錢了。94年的時候，洪講美下的套，那個男人被掏了底，當時是洪大娟，洪講美，我，于水生，林家道去殺的，那一次我分了一萬兩千塊?！?/br>
    “回來以后，反正也被拍了照片，我這才去車站那里找的胡金明，而胡金明那會兒就是和強五岳他們走的近一些。我聯系了胡金明，這才有了強五岳和洪大娟的認識?！保ㄔ斍?003章節）

    杜大用這時才正式確定了自己當時的猜測是準確的。

    “那么德市那起案件呢？”

    “警官，德市我總共去過好幾次，作了兩個案子，一個是殺大娟以前的老板夫妻倆，搶錢是次要的，殺他們夫妻倆是大娟要報仇雪恨?！?/br>
    “還有一次是去殺一個人，就我和強五岳，于水生殺的，他們倆在德市等我，我和四愛過去的，四愛下套，把男的酒灌多了，然后扔在河里了，那次是揭文兵出的主意?！?/br>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97年夏天的時候，具體為什么殺這個男的，我不知道，反正是強五岳和于水生讓殺的，我負責盯梢，四愛下套，最后扔尸體是強五岳和于水生扔的?！?/br>
    杜大用馬上去電腦上開始查詢，果然，在97年8月，德市城關區新二路派出所協警岳長安酒后溺水身亡。

    杜大用不由有些好奇，為啥好好的要殺一個協警呢？

    難道這兩個人那會兒就有槍了？

    “胡金輝，強五岳和于水生那會兒去德市干嘛去了？”

    “不知道！大娟不準我們之間相互打聽，其實我們自己也不愿意打聽，張環清家小院埋的人還少嗎？”

    杜大用聽著胡金輝主動提起來，立馬就跟著問了起來。

    “強忠民是不是在里面？”

    “在的！那家伙嘴不穩，還有幾個分了錢想不干的，被大娟和講美一誘惑就吐露心聲了，所以都得死！”

    “那里面還有個女人的尸體是誰？”

    “小美！姓高還是啥的，不記得了！和大娟差不多高矮，這也是揭文兵給大娟出的主意，說是警察就算發現了，也可能以為那是大娟，那批人之死，和揭文兵那家伙離不開關系的，那家伙真的是天生的罪犯，我們很多犯罪細節都是他教會我們的，不過這家伙也是我們這些人里面，9唯一有些獨立獨行的家伙，反正他掙錢的門路還挺多的，并不是每次都會參與我們殺人搶劫這些?！?/br>
    “98年在秦島市那個船老板案件呢？你有沒有參與？”

    “參與了！依我說，也確實該死，四愛和講美經常出去，有些出去打工的孤兒給她們提供消息，還有些消息我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反正肯定有人給消息，四愛和講美得到準確的消息，就會利用機會給那些男人下套，不吹大牛的可能不一定會死，但是有錢還吹的很大的，幾乎都死了?！?/br>
    “那個男人也是吹牛的？”

    “警官，這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過去殺人就可以了?！?/br>
    胡金輝一臉認真的朝著杜大用說道。

    “洪大娟背后的人是誰？”

    “警官，你覺得我這樣只能殺人的人，會知道大娟背后的人是誰嗎？他們要殺我，那是因為在01年過完年時候，我殺人時候，留下了血跡?！?/br>
    “在哪兒殺的人？殺的誰？”

    “煙市隆蔻那里，本來是綁架勒索的，最后成了殺人，一個做什么進出口生意的，兩個人是伙伴，另外一個不是我負責的，被我殺的那個人，反正是不太聽招呼的，只不過在我殺他的時候，他也反抗了，我的手在釘子那里掛了一下，讓強五岳看到了，回去以后他們和大娟說的，后來趙杰告訴我，我才知道他們是要殺我了，只不過趙杰沒有殺我，和我合作了一下，最后放我走了，我給趙杰拿了一部分現錢，算是讓他交差吧?！?/br>
    “我跑到川省這邊，小時候看書，說大隱隱于市，我本身還有點黃金，我把金子變賣了，加上還有一部分現金，身份證我也有假的，就弄了一套房子，后來找了一個姑娘結了婚，我本來就會做饅頭包子，就把最后的積蓄拿出來開了店，一直干到現在，直到你們抓到我?！?/br>
    “就是感覺有些對不起婆娘和娃兒，現在后悔也沒得用了，不過做包子和饅頭那是掙得干凈錢，我就求求警官，我能不能把配方寫給我婆娘？”

    杜大用雖然覺得胡金輝萬惡不赦，但是還是點了點頭，畢竟這個包子饅頭的配方也是能夠讓這對母女能夠過正常日子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