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驍，說出來就好，如果高婷沒有具體參與，從我們公安機關到檢察院以及法院都會酌情考慮的，你不要有什么極端的情緒，也不要覺得自己一定就會死，現在生死對你來說，我覺得并不重要了，你目前有四個孩子，以后這四個孩子能夠健康成長，能夠成人成才才是你應該去想的問題?！?/br>
    “其實我還想和你談談揭文兵兄弟倆的，不過看你現在的狀態，我覺得今天的審訊，咱們就先到這里。答應你明天可以吃到的，肯定會有的，紅燒肥腸，我記得！”

    “如果還有什么想交代的，現在可以繼續交代，如果還需要再想想，那就等到想明白了咱們再聊?！?/br>
    杜大用現在怕鄭驍的情緒已經影響鄭驍，這里才決定暫停審訊。

    “杜局長，就現在聊！”

    鄭驍止住了哭泣，看著杜大用說道。

    第841章 終于開口（6）

    杜大用同時也看了看鄭驍，笑著給鄭驍點了一支煙。

    “那咱們就現在聊！當做談心也好，還是你交代也好都可以，你剛剛說的我都很理解你，我只能說，當年的你，因為美色和金錢讓你糊涂了！你在糊涂的路上是越走越遠，再也沒有回頭，自己沒想過為什么嗎？想知道我會說什么嗎？”

    杜大用再次開始安撫起鄭驍的情緒。

    “杜局長，你不僅厲害，還很通情達理，我想聽聽你怎么看我的?！?/br>
    杜大用聽完這句，才拍了拍鄭驍的胳膊說道。

    “你最失敗的地方就是，你控制貪欲的控制力太差。在你獲取和你不匹配物質或者某個人的時候，你太高估你自己?！?/br>
    鄭驍聽完，嘆了一口氣，最后點了點頭。

    “說說揭文兵兄弟倆！為什么剛剛說揭武兵知道你和高婷的事情！”

    杜大用趁著這個機會，趕緊把問題調整了一下方向。

    “那是01年五六月的時候，那會兒高婷剛剛和她們主管吵完架，那陣子我剛好業務比較多，幫著她以后，就讓她請假陪我去德市出差，我拿下高婷的第一次也是在德市，可是竟然在德市被揭武兵發現了。揭武兵還趁著我不注意，給我拍了照，這個在我當時我是不知道的?！?/br>
    “直到我回來以后，揭武兵來找過我，讓我出兩萬塊錢，他就不會告訴楊曉美，我當時拿回了底片和照片，給了他兩萬。只不過沒想到那個人渣竟然還沖洗了幾套照片！”

    “七月份的時候，姜震告訴我，揭文兵兄弟倆中的揭武兵好像在跟蹤他，我覺得可能是他高度緊張神叨叨的，可是我也覺得這是個整治揭武兵的機會，不過當時我并沒有提什么想法。直到九月份的時候，姜震再次和我提及了他被人跟蹤，可能幕后指使人就是揭文兵兄弟倆，我才鼓動姜震的，我只是給他出主意，并沒有參與姜震的任何行動?！?/br>
    “只不過在他殺揭武兵的時候，他讓我幫著他盯著揭文兵要不要去他說的地方，當時姜震給了我一個望遠鏡，在揭文兵到達目的地的必經之路幫他看著。只不過，揭文兵有些奇怪，騎著摩托車快到地方的時候，他停下開始打電話，而且電話打完以后，他就直接調頭走了，而且離開的非?？?，我后來開著車準備追的時候，這家伙已經跑的無影無蹤?！?/br>
    “后來姜震就讓我幫著他去找揭文兵，說實話我當時都不知道姜震為什么一定要殺了揭文兵，后來姜震告訴我，揭文兵一定會給他弟弟報仇的，而且揭文兵也比揭武兵城府深了太多太多，所以必須得殺了！”

    “只不過找了好些地方，還是沒有發現，最后揭文兵這個人就從我們的生活里徹底消失了，哪怕到現在，也沒有再出現過一回！”

    “鄭驍，你說你和揭文兵關系不錯，那你知不知道，揭文兵有什么秘密落腳的地方？或者是揭文兵除了楊曉美以外有沒有其他女人？”

    “杜局長，這個真的不知道，而且揭文兵不會背叛楊曉美的，這點我和姜震都毫不懷疑?！?/br>
    “而且，揭文兵可能只有楊曉美這一個女人，這家伙從來不在外面沾花惹草，但凡楊曉美讓他做點什么事情，他都會去做的，還有一點我和姜震也不懷疑，就是揭文兵哪怕在其他地方有犯罪活動，他肯定也不會告訴楊曉美，就我和姜震知道的，他可以去詐騙弄錢，可以去打架，可以去敲詐勒索，但是絕對不會讓楊曉美摻和以及知道！”

    “這點，揭文兵比我和姜震強太多，我們倆都承認這點！要說在這個世界上誰最愛楊曉美，我會毫不猶豫的說是揭文兵！哪怕是楊曉美的家人都不行！”

    杜大用聽著鄭驍如此斬釘截鐵的話，也是對揭文兵有點兒刮目相看。

    這個案件里面復雜的人性在不同的人身上表現得可以說是淋漓盡致。

    “杜局長，你要是想問揭文兵什么，其實我們能夠告訴你的地方并不多，揭武兵我們可能一說一籮筐，可是揭文兵真的沒有太多的地方可以去說他，而且他也從來不和我們談及任何關于楊曉美之間的事情，基本可以說只字不提?！?/br>
    “其實在我認為，杜局長，哪怕是楊曉美對揭文兵也是不夠了解的，揭文兵那個人話不多，考慮問題比較周全，就像那個股份詐騙一樣，揭文兵處理的還是相當可以的！最后那是因為揭文兵突然不見了，才會出現一點風言風語，可是這件事到了滿城風言風語的地步了嗎？根本沒有?！?/br>
    杜大用聽完認為，鄭驍現在的表述，完全沒有戴什么綠帽子的想法，相對來說，是比較客觀公正的。

    第842章 轉了方向

    “你和姜震當年找揭文兵找了多久？”

    杜大用點了支煙塞到鄭驍嘴里問道。

    “我沒幫著找多久，姜震一直找著，我估計直到姜震被抓，姜震才不會放棄的！”

    鄭驍肯定了一下姜震的態度。

    “當初你們在揭文兵已知的住處有沒有發現什么東西？”

    “杜局長，無論是揭文兵也好，還是揭武兵也好，他們已知的住處，我們什么都沒有發現，姜震應該也告訴你了，真的是什么都沒有發現，我們當初也是下了很大的功……”

    “報告！”

    杜大用轉頭看了看。

    周如龍這會兒正在門口站著，臉上掛著無比興奮的神色。

    杜大用趕緊走了過去。

    “杜隊，伍嘉成樓下那個陪著揭文兵一起去的人，你猜是誰？”

    “趕緊說！要不然明天停職?！?/br>
    “杜隊，可別，我錯了，是張軍，是張軍！”

    “馬上安排人，對張軍夫妻兩個進行傳喚，如果不配合就強制傳喚，今天晚上必須要讓我見到這對夫妻?！?/br>
    “是，保證完成任務?！?/br>
    杜大用這會兒才覺得張軍可能才是隱藏的比較深的人。

    跟蹤姜震的應該是張軍妻子的什么親戚，那么揭文兵和張軍之間遠遠不會像張軍老婆說的那么簡單。

    而這中間張軍可能隱瞞的信息更多。

    可是蹲守這對夫妻的民警，并沒有發現這對夫妻有任何異常的地方，正常生活，一如既往，而且通過外圍的調查，這對夫妻在廢舊物資回收的圈子口碑還算可以的。

    這方面和他們夫妻說的沒有太大差距，出過一次事情，自此以后，這對夫妻一直都是老老實實的做生意，不短斤少兩，對于拾荒的老人還頗有照顧。

    杜大用想著也是腦袋有些大。

    因為當年揭文兵如果真的是詐騙了張軍，那么有很多理由張軍可以陪著揭文兵去伍嘉成那里，甚至讓他妻子的親戚跟蹤姜震也是出于揭文兵利用還款這個借口去做的。

    而目前對于這對夫婦，杜大用手里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他們和揭文兵后期有什么直接的關系，就算抓到那個跟蹤姜震的人，可能借口都已經讓那個跟蹤的人牢記在心。

    不過縱使多少的理由，這對夫妻加上那個跟蹤的人今晚也必須要見面。

    想到這些，杜大用拿著張軍夫妻的照片放在了鄭驍面前。

    “這兩個人認識嗎？”

    鄭驍看了看以后，用嘴噘著指了指張軍的照片說道。

    “這個男的認識，張軍！女的不認識?！?/br>
    “對這個張軍，有沒有什么想告訴我的？”

    “沒有！不是特別的熟悉，不過他和揭文兵關系還是可以的?！?/br>
    “這個張軍說，當年揭文兵弄股份詐騙騙了他不少的錢?！?/br>
    杜大用指了指照片和鄭驍說道。

    “不可能！我有揭文兵詐騙的客戶資料，根本沒有這個人?！?/br>
    杜大用這會兒在心里打了個響指。

    “杜局長，當年揭文兵弄這個股份詐騙在現在來看是詐騙，當年就算弄出來了，也不算是詐騙，飯店存在，無非就是價值擴大化了，有一些單位的就餐協議那都是真的，而且只要正常的到期付款，這個飯店絕對是可以有不少盈利的?！?/br>
    “從國外經濟理論來看，這就是對這個飯店的估值有些高，這都是算長期收益的！一旦這個招牌真的在青鷺做起來，那么這個招牌你能說它沒有價值嗎？那么咱們的一些老牌子，商標都是沒價值的？”

    “所以只能說成王敗寇而已，那些單位吃的時候什么都好，一旦想要他們按照正常的協議付款，那就真的是翻臉不認人了，什么老總換了，支書換了，今年支付百分之十，明年肯定給清，最后這家飯店就能被直接給拖死！”

    “只不過當時我們只是利用這個辦法，第一是圈錢，第二就是綁架一些明知道不會給錢的單位，這樣可以順利的把保險上面弄來的黑錢洗白了！”

    “不過，當年肯定沒有那個張軍的錢在里面。而且那個張軍也不是很傻的人，別人都以為那家伙是跟著揭文兵后面的，可是在我眼里看著不像，因為我見過一次這個張軍朝著揭文兵發火的，說的話也不算好聽話，揭文兵表現出來的態度也沒有那種聽著就要翻臉的樣子，而是笑著就接下了?！?/br>
    “還記得是因為什么事情嗎？”

    “這個還真的不太記得了，好像是說什么錢不錢的，杜局長我是真的不記得了。不過我可以肯定，當時揭文兵的態度真的不錯，根本沒有什么生氣的樣子?！?/br>
    鄭驍一邊想著一邊篤定的說道。

    第843章 一個個發現

    杜大用這會兒已經沒有繼續審訊下去的心思了，他要去重新看一下資料和以前的詢問筆錄。

    “鄭驍，今天你的表現非常好！咱們今天的審訊暫時結束，如果你想到了非常重要的信息，隨時告訴看守人員，他們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另外想要抽煙還是想吃點兒什么，也可以告訴看守人員，我這里就可以告訴他們，只要要求不過分，一定要盡力滿足?！?/br>
    “杜局長，謝謝你，我現在真的和你審訊時候說的一樣，感覺人輕松多了，原來壓在心頭的事情，現在說出來，感覺睡覺都能睡的踏實一些。我要抽煙或者是想吃什么，我都會告訴看守的，謝謝你，杜局長?！?/br>
    杜大用笑笑，又拍了拍鄭驍的肩膀，轉身走出了審訊室。

    這邊回到辦公室，杜大用立馬開始查詢起張軍夫婦的所有具體信息，以及上一次詢問筆錄中的每一句每一段。

    看完以后，杜大用立即拿出電話打給了蹲守刑警李慶立。

    “杜局好！我已經接到消息，正在等著專案組來人，張軍夫妻兩人都在廢品收購站，今天都沒有出去，另外我想向杜局請示一下，是不是對崔麗的弟弟崔明明也進行傳喚？”

    “李慶立，你很不錯，我打電話給你就是準備和你說這個事情，等到專案組的同志過去，你帶你的人去把那個崔明明傳喚過來。還有讓你們調查的黃毛有沒有查出來？”

    “杜局，那個還沒有，不過明天白天肯定能夠摸出來，我的隊員已經和我保證了，肯定沒問題?！?/br>
    “很好！非常好。明天我親自給吳局打電話，把你暫時借調過來用一陣子，你在墨市那邊辛苦了，記住，不管在你們吳局那里還是在我這里，你只要辛苦付出就一定有著收獲！”

    杜大用對這個李慶立的印象是真的非常好，每天二十四小時，自己每天要監視蹲守十四小時左右，剩下的時間不僅要照顧家庭還要帶一下年幼的孩子。

    不僅僅是他，還有那個拿著自家愛人藥材站的麝香虎骨膏出來擺攤的錢師傅，都是值得給予獎勵的。

    （在零幾年的時候，不是什么廢品收購站都在偏遠的地方，有些經濟開發區里面就會有，之所以賣膏藥，是經濟開發區里面工人很多，而且大多數都是長期坐著或者站著的工人。這種情況在浙江一些開發區非常普遍，要知道，即墨也是很不錯的地方，廢品收購站也能在很熱鬧的地方，外面還有很多很多擺攤的。）

    “謝謝杜局！謝謝。我一定會認真工作的！”

    杜大用同樣說了一些鼓勵的話這才掛了電話。

    杜大用知道今天晚上打算搜查是沒啥希望了。

    剛想著，李詩琴也跑到了辦公室門口，手里拿著一張打印的圖紙喊著報告。

    “進來吧！圖神給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