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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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派到姑蘇打聽消息的平王府下人一開始也覺得自家太妃娘娘想太多,結果到了閶門,竟是沒怎么打聽,就聽說仁清巷葫蘆廟旁邊的甄老爺家,去年春天的時候得了一個千金,那千金別的也就罷了,眉心一點朱砂痣,簡直就像是菩薩座下玉女托生的一般,玉雪可愛。 那甄老爺當年參加科舉做過官的,后來耐不住官場上的各種陋習,便辭了官回鄉。他素來樂善好施,在地方上頗有名望,只是年近半百,膝下一直荒涼,去年才有了一女,只喜得跟什么一樣,直接就在仁清巷擺了三天流水席,便是販夫走卒,道一聲喜,也能落座大吃一頓。 因此,至今還有許多人對此事津津樂道。 平王府幾個下人聽得面面相覷,原以為就自家娘娘一個夢罷了,如今竟是對上了。只是,娘娘夢里頭那孩子應該三五歲了,如今虛歲也才兩歲而已,因此,這被拐賣的事情還沒有發生,難不成是神佛有靈,給娘娘的預警。 存了這樣的想法,他們心里便有了許多敬畏之心。如今還不到元宵節,因此他們只留了兩個人先在姑蘇看情況,其他人采買了一些箋紙,香袋,香珠,扇子,扇墜,花粉,胭脂之類,想著府里幾個小主子,便又從虎丘買了許多自行人,酒令兒,水銀灌的打筋斗小小子,沙子燈,一出一出的泥人兒的戲,都用匣子裝好了,隨船一起返回神京。 “娘娘,您真是神了,足不出戶就知天下事!奴婢幾個才到了姑蘇,沒多久就打聽到了消息!”隔著屏風,這次南下的小管事繪聲繪色地將他們在姑蘇打聽到的事情說了,又說道:“因著甄家那位姑娘年紀還小,奴婢等人便沒有上門拜訪,只是先留了王瑞和孫吉在那邊看著,等娘娘吩咐!” 顧曉聽了,不免點了點頭,說道:“倒是辛苦你們幾個了!你賞兩個月月錢,另外幾個都賞一個月!再去賬房那邊,各領一匹布,如今天暖和了,正好給家里裁一身春衫!” 管事忙磕頭道謝,他們這次南下本來就領了路費的,也沒花掉,自然是被他們幾個瓜分了,采買土儀的時候,自家也買了不少特產,用王府賃的船運回來,回頭賣了也是一份收益。如今再得了顧曉一份賞錢,這一趟跑得,實在是太值了。 顧曉沉吟一番,說道:“不過,既然確定有這么一戶人家,那你們最好還是再跑一趟。帶上王府的帖子,但若是對方不追究,也別拿出來用。我回頭叫人寫一封信,你們帶過去送到那甄家,叫他們之后小心謹慎著些便是,什么元宵燈會,這等時節都不要出門便是!” 那管事猶豫了一下,說道:“娘娘容稟,奴婢曾經聽說,一些人販子會專門挑了一些富貴人家的姑娘,將人拐來!這些人家的姑娘生得好看,多養個幾年,就能賣個好價錢!這閶門里幾乎人人都知道甄家老爺有個千金小姐,她眉心一點朱砂痣,卻照舊被拐子拐了,只怕她早就被拐子盯上了!不是元宵燈會,也有別的時候!要不,直接叫甄老爺搬別的地方去?那拐子總不能還跟過去吧!” 顧曉聽得一愣,穿越一次,她倒是真有點相信神佛的存在了!若是這個世上真有什么太虛幻境,什么薄命司,那甄英蓮既然是冊子上有名的人,說不定真的命中注定要被拐!或者,說不得那什么癩頭和尚跛足道士自個就是干拍花子的買賣,先嚇唬甄士隱一番,然后偷偷看著機會,就將人給拐了!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甄士隱喜歡女兒,肯定不愿意將孩子一直拘在家里,只要英蓮出門,那就很容易被抓到機會。 這般一想,若是不考慮神佛宿命的說法,倒真的是搬家最為妥當! “人多安土重遷,搬家這種事情,哪里是那么容易決定的!”顧曉心中想著,忽然又是一動,橫豎已經“做了一個夢”了,再做一個也無妨,也就是她當初看書看電視的時候囫圇吞棗,要不然將那不知道和尚還是道士給的讖語也給寫在信里,回頭甄士隱要是真的遇到那和尚道士,只怕就對上了,到時候不怕他不提桶跑路。 想明白之后,顧曉便干脆叫人去鋪紙研墨,她一個宗室太妃,字紙不好流傳出去,便自個口述,叫人代筆,聽著她又說夢見葫蘆廟被燒了,甄家也被燒成了一片白地,伺候的人還以為顧曉是想要逼著甄家搬家所以編出來的,因此也不以為意,便一五一十都寫了下來,給顧曉過目。 顧曉確認了之后,等著紙上墨干了,便叫人拿了信封過來,將信紙塞了進去,又用火漆將信封好,叫那管事收起來,吩咐道:“這事宜早不宜遲,你便再辛苦一趟,將這信送到姑蘇給那甄家,把事情說清楚了,至于甄家如何決斷,你先不要多管!” 那管事趕緊答應了下來,又摸了摸已經放在胸口的信封,這才老老實實退下了。 “娘娘真是宅心仁厚!”春香給顧曉端了一杯剛煮好的果茶過來,嘴里說道。 “那也是我跟那孩子有緣!真是沒想到,竟是真有那么一個孩子!若是此舉能叫那孩子逃過一劫,也不枉這么折騰一場!”顧曉笑道。 “可惜咱們府里兩個姑娘年紀都大了,要不然倒是可以叫那位姑娘進來給咱們姑娘做個伴讀!”春香湊趣道。 “人家也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在家里被千嬌萬寵著的,哪里舍得送到咱們府里做什么伴讀!”顧曉搖了搖頭,當初要不是張氏走投無路,也未必肯將賈瑚送到自家府上來伴讀。這伴讀是那么好做的嗎?也就是徒嘉鈺是個愿意讀書的,要不然換個只想要吃喝玩樂的紈绔,他的伴讀還不天天被打手板! 春香還有些不服氣:“娘娘這般仁善,兩位姑娘又都是和氣的性子,給咱們姑娘做伴讀哪里還委屈誰了!” “春香jiejie,人家就這么一個姑娘,只留在身邊還不夠呢!”一邊夏荷笑道。 “可不正是如此!”顧曉笑了笑,也沒有多說什么。 不過半個月的時間,顧曉的信便送到了甄士隱手里。 這種事情,從來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人家一個毫不相識的人,就因為一個夢,便叫了下人千里迢迢過來跟他們示警!甄士隱倒是沒懷疑有人故意算計自己,主要是顧曉派出去的人好歹是王府的小管事,雖說沒有直說主家的身份,但身上自有一股子高門豪奴的氣勢。這樣的人家,說不定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能叫甄家家破人亡,還費這個事做什么! 甄士隱年近半百,才有了這么一個女兒,那真是當做掌上明珠一般。他也不想著再生什么兒子了,只琢磨著好好將女兒養大,到時候選個淳樸厚道的后生做上門女婿,他跟自家老妻也多保養身體,免得以后女兒叫女婿給欺負了去! 如今一聽可能有人販子不知道怎么的盯上了自家女兒,甄士隱也不是那等拘泥的人,頓時覺得姑蘇這邊的確是不能待了,不如先去別處置辦房產,等著以后女兒大了,不用擔心這種事情了,再回來重新置產便是。 甄士隱行動力很強,隨即就開始變賣房屋地產。因著揚州那邊之前查抄了許多鹽商,那些鹽商的房屋良田也都被抄沒,如今還沒完全售賣出去,甄士隱雖說早就不做官了,但還有一些同窗同年,便準備托人幫著置辦一些,這個當口也便宜。 封氏有些舍不得姑蘇這邊的家業,但是她更舍不得的是女兒。聽得自家女兒留在姑蘇可能叫人販子拐走,當下也不提什么祖產不祖產的事情了。只是對于搬到揚州,還有些疑慮。 “老爺,揚州那邊固然好,但也是人生地不熟的,咱們甄家可還有什么族人,要不,咱們去投奔族親吧!”甄士隱他們家在姑蘇這邊經營多年,人脈也都在這里,平常有點什么事情,辦起來也利索。雖說甄士隱說他在揚州也有幾個同年故舊,但這都多少年沒多少往來了,未必就靠得住。 最重要的是,之前關于揚州發生民變,圣上下令調兵平叛,又將揚州那些鹽商都給抄家滅族了。這些事情都是放在邸報上對天下人公開的,甄士隱雖說早就辭了官,但也還關心一些家國之事,常托了衙門里頭的胥吏將邸報抄錄了回來閱看,封氏雖說平時對此不感興趣,但是這等大事,甄士隱也跟她說過幾句,她一想到這個,頓時就對揚州那邊充滿了抗拒。 甄士隱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咱們家要說族親,其實就是金陵的甄家了!只是人家如今何等聲勢,咱們跑去投奔,就如同窮親戚上門一樣,回頭英蓮大了之后,難道還要去奉承甄家那些同族姐妹不成?何況,他們如今自家也是是非之地,家里頭有個外孫是皇子,如今在想辦法叫自家外孫做太子,做皇帝呢!到時候認了這門親,他們一想著為夫考過功名,然后叫為夫也摻和這等事情怎么辦?說不定到時候連英蓮的婚事,他們家都想要插手!咱們家在姑蘇這邊還算有些人望,但是放在金陵甄家,又算得了什么!到時候胳膊擰不過大腿,豈不是什么事都做不得主?” 封氏一聽,也更慌了,忙搖頭說道:“難怪老爺從來不提他們家,咱們家也不求這樣的富貴,還是一家子太太平平得比較好!” 甄士隱點頭說道:“正是如此,咱們就英蓮一個女兒,將來要給她招了上門女婿的,真要是投奔了族親,便不是金陵甄家那樣的門第,說不得也得遇上那等想要吃絕戶的,到時候硬逼著咱們將英蓮嫁了,另選族里的子弟做嗣子,那英蓮可怎么辦!” 封氏愈發不敢再動去金陵的心思,想了想,又說道:“要不,去大汝州?那邊是我娘家,封家在當地也有些名望,有我父親和幾個兄長在,回頭也不怕有人欺負了咱們家!” 甄士隱有些心動,但還是那句話,他們兩口子就一個女兒,還是不要給自己找麻煩了!岳丈又怎么樣,到時候喊著親上加親,封家就能名正言順奪了自家的家業。只是這話不能跟封氏說,他只是說道:“哪里就到得投奔岳丈家的地步了,揚州那邊氣候跟咱們姑蘇差不多,去了也不怕英蓮不習慣!而且,正是因為之前圣上開了一番殺戒,那邊官府自然也得多上心個幾年,到時候我再找幾個同年幫忙引薦一下,便是有什么人還要對咱們家不懷好意,也有官面上的人幫忙做主!” 封氏心里已經有些情愿了,但是嘴上還是嘀咕道:“老爺在姑蘇這邊難道就沒有官面上的關系嗎?攤上這種事情,不還是得搬家?” 甄士隱跟封氏少年夫妻,封氏多年無子,兩人尚且沒有紅過臉,可見感情如何,這會兒見妻子抱怨,不免又安慰了幾句。 封氏又想到之前傳信的人,忙問道:“老爺可知道是誰家跟咱們傳信?可得好好謝謝人家才行!” 甄士隱說道:“人家的家仆,都是一口好官話,可見門第不低!還有,那信用的也是好紙好墨,又聽他們的意思是從京城來了。神京到咱們姑蘇,那得千里之遙,過來一趟,也頗不容易!尋常人家,真費不起這個功夫,可見是貴人了!只是人家只怕也不想挾恩求報,因此,竟是連個名都不留,叫我便是想要謝,也沒處謝去!” 封氏聽得,忍不住念了聲佛:“到底還是人家好心,不過是做夢夢見了咱們英蓮,就這般勞心勞力!只怕也是英蓮與人家有緣的緣故,可惜人家也未必瞧得上咱們家,要不然的話,倒是可以叫英蓮去認個干親!” “人家不挾恩求報,咱們也別做這攀附之人,心里頭多記著這番恩情,逢年過節的時候,為恩人多祝禱幾句便是了!”甄士隱終究是做過官的人,疑心人家打聽到自己姓甄之后,才不肯趟這個渾水,畢竟,京中那邊,不是什么人家都愿意跟甄家扯上關系的。 封氏想不到這些,又是說道:“正該如此,這臨走了,我還想去一趟寒山寺,到時候給英蓮點一盞長明燈,也給恩人點一盞,神佛有靈,定然會保佑恩人一家事事順遂!” 夫妻兩個正說話間,之前還在睡覺的英蓮也醒了,她如今周歲也有一歲多,早就學了說話,走路也還算利索,這會兒被丫頭抱著過來,瞧見父母坐在一起說話,忙張開手要抱,嘴里軟軟糯糯地叫道:“爹爹,mama,抱!” 一看女兒這般乖巧模樣,甄士隱一顆老心都要化了,對于不得不遷居他處的一點不舍也消散了個無影無蹤,他忙從丫頭手里接過英蓮,笑道:“乖英蓮,跟爹爹一起去看花,好不好?” 第136章 知道甄家的選擇之后, 顧曉也是松了口氣。便是真有所謂的命運,甄家有了防備,總比一無所知來得好。 不用再惦記這事, 顧曉便又能安心過自己的小日子了! 賈瑚這邊順利通過了府試和院試,成績還都在前幾名,因此順順利利成了一名貢生, 可以直接入國子監讀書。 賈家那邊歡天喜地,賈史氏雖說惱恨賈瑚用了寄籍的名額, 長子又不肯將國子監的名額給賈珠,但是家里出了個秀才, 她還是非常歡喜的,便鬧著要擺流水席, 好好熱鬧熱鬧。 賈赦直接將這事給否了,一個秀才功名, 哪里值當這樣。當初賈敬考中了進士, 寧國府才擺了流水席呢!如今賈瑚才是個秀才,就也跟著玩這一套, 未免顯得輕狂,因此,按照賈赦的意思,自家人一起熱鬧一下也就罷了! 賈史氏一向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如今聽得賈赦這般說, 很是不樂意,只是,賈瑚是賈赦的兒子, 一家子又是分開來住了,她這個做母親的, 對賈赦真沒太多辦法,只得退而求其次,要在家里好好熱鬧一場,將族親也請了來,好給賈瑚慶賀。 賈赦其實也不是很樂意,但是隔壁賈珍居然是個會捧臭腳的,表示這是賈家宗族的大喜事,一定得答應下來。 賈珍這家伙也是個混賬東西,當初徐氏教訓了他一通,不過是消停了幾個月時間,之后便故態復萌,只不過愈發隱蔽了起來,不叫徐氏看見罷了。 徐氏見狀,也不指望他能娶到什么名門淑女了,只得給他在以前賈代化的部將中找了個長得還算不錯,卻性烈如火的女孩子,姓陳,下了大筆的聘禮,又許了別的好處,總算是將人給娶了回來。 賈珍就是個窩里橫,面對一個能抄起鞭子抽人的俏麗媳婦,他也沒辦法,畢竟,他還算要臉,沒點亮打老婆這個技能,加上媳婦又有親媽撐腰,只得ren了下來。好在兩人婚后不久,陳氏就懷孕了,賈珍總算是松了口氣。 賈珍這個年紀,對于什么子嗣血脈,并無什么渴望,徐氏又怕他惹媳婦生氣,回頭動了胎氣,便叫他還去前頭睡,然后,他就又開始跟一干丫頭胡天胡地起來。 原本陳氏到底是武將人家的女兒,從小不愛紅裝愛武裝,身體一向強健,按理來說,懷孕生子這種事情不會有什么問題。 偏生問題還是來了,陳氏生孩子的時候雖說不算很順利,但到底還是生下來了,偏生生下來之后,ren不住咳嗽了兩聲,然后人就大出血沒了!放在后世,醫生一聽產婦咳嗽,就要防備著羊水栓塞,若是搶救足夠及時,再有足夠的血液輸入,總還有搶救過來的可能。但放在這個時代,誰懂這個,只說是產后大出血,無非就是運道不好。 賈珍死了媳婦,半點傷心的意思都沒有,對于有個兒子,也絲毫沒有高興的意思,只覺自己解脫了。要不是被徐氏罵了一通,他差點就想要出去包個場子慶賀一番。 這年頭女人死了丈夫,要給丈夫守三年的孝,但是對于有官職爵位的人來說,妻子沒了,按照禮法,也是應該守制的。當然,這個要求不嚴格,不需要玩什么丁憂,無非就是一年里面不要續弦罷了! 賈珍哪里會想著續弦,第一次的婚姻叫他心有余悸,要是徐氏再給他娶個母老虎回來,那可如何是好?所以,他根本不急著續弦,而是繼續享受他的人生! 只是徐氏死了,寧國府總不能張燈結彩,照常娛樂。徐氏又管得緊,不許他出去眠花宿柳,光是家里那幾個丫頭,他早就玩膩了。如今得了個能讓他名正言順快活一場的借口,他自然巴不得好好熱鬧一下。趁著熱鬧,也能遮掩一些污糟事情。 賈敬如今不管事,賈珍就是族長。賈赦便是不樂意,也不好否決賈珍這個族長的建議,最終只得答應在榮寧二府里頭分別擺了戲酒,請榮寧街上那些族人過來吃酒,慶祝賈瑚考上秀才。 人的悲歡并不相通,賈赦雖說嫌搞得太過熱鬧,但本心上卻是很開心的。 而賈政卻是一肚子的不爽,畢竟,他自覺自己以前在讀書上是壓過了賈赦的,結果如今輪到兩人的兒子,賈瑚就將賈珠給壓了下去。 就算賈珠的先生不如賈瑚的,但是,賈瑚能考上秀才,賈珠總該考個童生吧! 今年是不行了,橫豎這考秀才的事情年年都有,因此,賈政立馬回去催逼起賈珠來。 賈珠知道賈瑚考中了秀才之后,就明白會有這么一天,如今竟是詭異地覺得輕松下來。 他不知道自己學問如何,能不能考上秀才,但是他覺得,自己要是一直待在自己父親陰影下,那遲早是要被逼死的。 只是這年頭,君權與父權至高無上,誰要是敢挑釁這個秩序,只怕想死也難! 賈珠以前心中還有些憤懣不平,自己怎么就攤上了這樣的爹,但是如今他也算是淡定了,該如何便如何吧! 好在王氏在別人身上也就罷了,對于自己所生的孩子,她還真是個慈母。賈珠之前病了傷了的事情,可是將她給嚇著了。她就一雙兒女,便是兩人沒出息,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rou,她只有盼著孩子好的。當然,孩子要是出息,自然也就更好。 不過,王氏如今也生出了一點別的心思——她想要再有一個孩子。 她發現,一個兒子實在是太不保險了,而且賈政也不怎么喜歡賈珠,她又不可能真的給賈政絕育,與其便宜了別人生的兒子,不如自己生一個。 只是,賈政對她早就沒了想法,她總不能憑空生個兒子出來,這就得找點別的辦法。 王氏將目光投向了趙姨娘的meimei翠英,翠英如今也十四五歲年紀了,與她jiejie生得有六七分相像,又有著少女的嬌俏可愛,王氏一看就知道,賈政肯定喜歡這一款。再有個趙姨娘的情分在,賈政不動心才怪! 王氏當初說是給趙姨娘家里恩典,就是除了給了一筆喪葬銀子之外,還允了翠英進來做丫頭,起步就是二等,如今就在王氏身邊伺候。 翠英是個天真漂亮的小姑娘,只知道自己的jiejie是難產沒了,心里不免喟嘆jiejie沒有福氣。又覺得王氏是個慈shan的夫人,對她很是寬容,還賞了衣裳首飾給她打扮,因此,這日王氏叫她給賈政送一碗蓮子湯,她便也去了。 賈政之前不往王氏那里去,自然也不知道翠英的事情,如今見得一面,不免就想起了當日的趙姨娘,又問了幾句,知道她是趙姨娘的親meimei,心里便有了幾分心思。 只是賈政這個人又不是賈珍,看上了誰就能不分時間地點,直接往自個屋里拖。翠英是王氏身邊的丫頭,王氏若是讓她伺候賈政,那就是名正言順,要是越過王氏,自己就將人給留下了,這就顯得自己急色,還亂了禮法,因此,即便心里有想法,賈政對著翠英卻是什么也沒說,直接將人打發過去了。 但王氏什么人,翠英回去回了一下賈政問她的話,就知道賈政的心思了。 她心里愈發有了底,便叫翠英隔三差五去前頭一趟,今兒送一碗羹湯,明兒送一碟點心,頓時勾得賈政愈發心動起來。 結果過了一陣子,王氏忽然不叫翠英去了,賈政那幾日不免就有些坐如針氈,疑心自己喜歡翠英的事情叫王氏知道了,王氏不叫人過來。他躊躇一番之后,便自個往王氏屋里去了。 王氏呢,就擺出一副賢妻的模樣,盡心伺候著,翠英就在一邊,反正就是,賈政不開口,王氏就當做不知道。 賈政又不是和尚,跑到王氏這邊看得到吃不著,難免心癢癢,又不好直接跟這個妻子說,自己看上了她身邊的丫頭,只能指望著王氏自個開口。 但王氏不見兔子不撒鷹,只說如今賈珠在前頭讀書,元春又養在老太太那里,她膝下荒涼,言外之意就是,自己還想要一個孩子。 賈政也不傻,明白王氏是想要跟他交換,給王氏一個孩子,王氏就把翠英給他做通房丫頭。 賈政猶豫一番,也便答應下來,尤其,他們夫妻兩個敦倫的時候,王氏還叫翠英在一邊伺候,給兩人打水盥洗。翠英固然年紀小,有些單純,但是幾次之后也明白了。她們家就是因為jiejie做了姨娘,在下人里頭才體面了起來,如今她有了這個機會,自然也積極起來。只盼著王氏趕緊有個孩子,她就能伺候二老爺了! 王氏的生育能力果然杠杠的,都三十多歲的人了,賈政在她屋里歇息了幾個月,她就查出了喜訊。 王氏也不食言,直接就將翠英提成了通房丫頭。通房丫頭沒有自己的住處,還是得住在主母的下房。這也是王氏的一個保險,畢竟,生孩子這種事情,誰也不能確保一下子就能生男孩,所以,若是又生了個女兒,到時候還得叫賈政過來繼續努力,如此,自然得留著翠英,賈政才會繼續往他房里來。 翠英不明白這些,還對王氏很是感恩戴德,在賈政那里很是說了王氏不少好話。 賈政也不好在小妾那里說正妻的壞話,他本身在有的事情上也有些糊涂,瞧著王氏這般,將之前的許多疑心也給消了去,對王氏這個妻子反倒是多出幾分憐惜來。 王氏只當賈政是個工具人,她自個孩子還沒生出來,也不想叫翠英生出來。便跟賈政和翠英說,當日趙姨娘懷了孩子難產,未必沒有年紀輕的緣故,就像是隔壁賈珍的原配陳氏,那還是武將人家習武的呢,不也難產大出血沒了?她跟嫂子張氏生頭一胎的時候都二十多歲了,因此生得都算是順暢,所以,生孩子這種事情,還是晚一些比較好。 賈政聽得也有幾分道理,翠英還沒做上姨娘呢,自然也不想跟jiejie一樣,生個孩子就沒了,因此,便從了王氏的意思,先喝藥避孕。 王氏如今算是嘗到了甜頭,許多事情,其實打著為對方好的名頭,更容易達成自己的目的,要不是她如今懷著孩子,又因為已經算是高齡產婦了,著實有些艱難,只怕就想要再來幾次。 顧曉聽說王氏懷孕的時候,就知道賈寶玉要來了。只是,那塊玉到底真的是胎里出來的,還是王氏自己做的,倒是說不清楚。不過按著這產期,來年春夏之交的時候也該生了,到時候倒要看看是個什么境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