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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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倒也沒有下死手,只是敲斷了賈珠一條腿,只要及時接好,也不會留下什么殘疾。 這其實就是給二房的一個警告,現在只是賈珠一條腿,你們再折騰,那就不會這么簡單了! 賈政被嚇得半死,去找賈史氏告狀,但是賈史氏能有什么辦法,按照賈赦的意思就是,自己一個做大伯的,別說是教訓侄子了,就算是教訓賈政這個弟弟,那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要是賈政不服氣,那就去告啊,看人家怎么說! 賈政是個好面子的,在外頭人家問到他為什么住在榮禧堂,他也只敢說是為了奉養母親。真要是將這事泄露出去,人家一問,你大哥干什么打你兒子???他該怎么說?說自己想走裙帶關系,大哥不讓,打斷了兒子的腿來警告他一下?這個理由他敢說出去,自己所謂的端方名聲就徹底保不住了。 何況,賈政也是個慫貨,瞧著賈赦那看著自己的腿不懷好意的眼神,愈發不敢多說什么了!生怕一句話不對,惹急了賈赦,人家暴起發難,也將自己的腿打折!他好不容易升了官,可要是因病休養一番,只怕那邊很快就能安排別人! 賈政是個自私自利的性子,發現如今惹急了賈赦,賈赦真能叫他再多的希望都化為泡影,哪里還敢再說什么,只能委委屈屈地請賈史氏這個親媽做主! 賈史氏倒是想給他做主,可她一個老太太,就算頂著個超品誥命婦人的名頭,但是她難道還敢殺了大兒子,叫小兒子襲爵不成?之前將降爵的事情說破之后,她連拿捏賈赦的理由都沒了!這會兒只能說賈赦毫無長輩的樣子,竟是拿孩子撒氣,罵了一通之后,瞧著賈赦一臉無所謂的模樣,都罵不下去了! 何況,賈史氏瞧著賈赦的樣子,真是擔心將這個愈發沒臉沒皮的兒子惹急了!他要是拼著被上頭責罰,直接將二房一家子都打殘了,那賈史氏哭都來不及!何況,賈史氏也懷疑,賈赦真要是做了這事,上頭到底會不會罰!畢竟,誰不喜歡一個忠心的臣子呢?賈赦是沒能力,但是他敢為了忠君大義滅親呢!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賈赦如今就是這樣,他就抓住一條,我不跟你老太太一般見識,但是但凡是違了我的意思,那我就收拾二房! 總之,這些日子,榮國府大房和二房儼然有了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賈赦早就在東院那邊另開了門,便是去給賈史氏請安,也不走榮禧堂,至于賈政,更是繞著東院走。 賈珠這個小家伙算是遭了無妄之災,王氏倒是心疼兒子,賈政的的想法卻很奇葩,那就是,你不應該老老實實在家里讀書嗎,到底是怎么碰到你大伯的!因此,不光沒有安慰,反而是罵了賈珠一通,只把孩子委屈得不知道流了多少淚。 賈珠被賈赦打斷腿的時候,賈瑚正好不在,知道之后,賈瑚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他想要去探望賈珠,都被賈赦阻攔了,畢竟萬一二房失心瘋了,想要報復,也打殘了賈瑚怎么辦? 雖說在賈赦心里,賈政就是個窩囊廢,但是王氏卻是個做事不計后果的,誰知道她會不會發癲!就算時候賈赦報復回來,那也晚了! 賈瑚如今都有些怕回去,每次回去到榮禧堂請安,都要帶著一堆人,防止王氏賈史氏發難,王氏看他的眼神也是陰惻惻的。賈史氏對賈瑚原本就不如對賈珠,如今瞧見賈瑚好端端的,也是各種心煩。 如今家里別扭,弘文館成了賈瑚逃避現實的地方,結果連弘文館都開始不穩當了,一個不好就要遭遇校園霸凌,賈瑚如今簡直是滿腦子漿糊。 徒嘉鈺對這個小伙伴還是很同情的,這會兒嘆道:“要我說,他們家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干脆老老實實分家算了,真要是一直住在一塊,遲早得鬧出事情來!” 顧曉點了點徒嘉鈺的額頭:“你倒是想得好,你當瑚哥兒父母不想要分家?只是,他們府里還有太夫人在呢!她若是不松口,你敢提分家,那就是不孝!到時候,大房只怕連爵位都保不??!” 徒嘉鈺哪里想得到這個,這會兒苦著臉,說道:“那瑚哥兒得難受多久??!” 顧曉搖頭說道:“這誰知道呢!”如今大房的情況可比原著里頭強太多了,以前是大房ren著,所以一派和諧友愛的模樣,但如今大家都不肯ren,還有個一把年紀還不頤養天年,居然學著皇家在兩個兒子之間搞平衡的老太太,這能消停才怪! 賈家如此,朝廷也是如此。自圣上打定了主意,如今圣駕還沒回鑾,京中便有了不少流言。 第106章 自從義忠親王壞了事之后, 一眾開國勛貴都老實了起來,除了賈史氏和賈政母子這樣的“大聰明”,大家都不敢胡亂摻和立儲的事情。 但是毫無疑問, 一個有著勛貴背景的皇子登基,對于勛貴來說自然是好事,起碼他們還有領兵立功的機會, 不至于只能安享富貴,眼睜睜地看著新生代的武將取代他們的地位。所以, 之前他們才會支持徒宏軒。 結果徒宏軒如今這個情況,是別指望再成為皇儲了。一個身體不好的皇帝, 很容易被下頭的人架空,說不定還得落得幼主登基, 權臣掌權的局面,圣上但凡有別的選擇, 徒宏軒都不可能再上位了。 如果只是意外, 那么,大家也只能自認倒霉, 但是,流言里頭言之鑿鑿,這事根本不是意外,就是甄家背地里頭干的。 大家一想,無論是實力, 還是動機,甄家都有。這年頭可不會做什么無罪推定,大家稍微一想, 就給甄家定了罪! 只是圣上還信任甄家,或者說, 比起一個已經廢了的兒子,另一個兒子可能更重要一些! 對于勛貴們來說,雖說徒宏軒沒法上位了,但也是不愿意讓一個做事這么不講究的人家出身的皇子上位的。不管在什么時候,大家表面上的和氣都是要維持的,你要是不走尋常路,那么就別怪其他人也跟上!若是可以用刺殺競爭對手的方式來決定皇位的歸屬,那么以后豈不是每一次的皇位更迭,都充滿了血雨腥風?就像是有唐一朝,玄武門見證了多少場政變!始作俑者便是李二鳳! 賈赦聽得了外頭的消息,立馬跑到榮慶堂,對著賈史氏便說道:“老太太,您也該死心了,如今外頭都道是甄家為了十四皇子害了十三皇子,我看那,十四皇子這下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賈史氏瞧著大兒子這副得意忘形的樣子,就是一肚子氣,冷笑道:“你看有什么用,那得圣上看才行!圣上是何等人物,能被下頭那些流言蜚語給裹挾了?” 賈赦就納了悶了:“老太太,雖說甄家跟咱們家有些拐彎抹角地親戚關系,但是咱們家的根基,還是在勛貴里頭,人家都盼著十三皇子上,怎么老太太你就惦記著甄家那位了?” 賈史氏自有自己的一套邏輯,她瞥了賈赦一眼,問道:“人家是因為家族還在武將圈子里頭混,咱們家還有人想要去打仗的嗎?” 說著,她看著賈赦的眼神就滿是嫌棄:“從你生下來,你祖父乃至你父親就想著要改換門楣,所以,硬是給你娶了張家女為妻,指望著以后有張家的幫襯,咱們家也能科舉入仕,以后不再做武勛,而是做耕讀人家!你站在勛貴這一邊,等到新君登基,難道賞你兒子一個功名?但是,十四皇子就不一樣了,甄家在南邊不知道籠絡了多少官員,有著甄家的幫忙,咱們家才能順利轉型,以后才沒必要在死人堆里廝混?!?/br> 賈赦竟是覺得賈史氏說得挺有道理,意識到自己想什么之后,他不自覺地晃悠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想要確認一下自己腦子是不是進水了。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沒好氣地說道:“行吧,老太太你高瞻遠矚!不過啊,如今這個情況,只怕以后還不定是誰呢,兒子還是那句話,甭管老太太你是什么想法,反正別把咱們榮府給填進去就行!” 說著,賈赦胡亂給賈史氏行了一禮,然后轉身就走。 哪知道,他前腳剛走,賈史氏就叫了瑪瑙進來,吩咐道:“幫我寫一封信,回頭你悄悄帶出去給賴大,叫他找人送金陵去!” 賈史氏身邊的丫頭多半是識字的,以后便是放出去,也是嫁給府里的管事,做管事娘子。因此,瑪瑙便按照賈史氏的吩咐,拿了信紙過來,又取了筆墨硯臺,略研磨了一些墨水,用筆蘸了蘸,便說道:“老太太,您說,奴婢來寫!” 賈史氏說了幾句家常,又說到京中流言之事,只聽得瑪瑙有些心驚rou跳,不過還是老老實實按照賈史氏的話寫了下來,寫完之后又雙手遞給賈史氏。賈史氏摸出叆叇戴上,又仔細看了一遍,然后點了點頭,叫瑪瑙拿了信封裝了,涂上火漆,藏到懷里收了起來。 當天下午,瑪瑙就說要回去看望一下老子娘,借著這個機會,跑了一趟賴大家,將信給了賴大。雖說信封上沒寫什么,但是賴家本來就是賈史氏的陪嫁人口,賴大也是給賈史氏干慣了事情的,這會兒一聽說是金陵,就知道該將信送到何處了,當下便跟瑪瑙說道:“你回去跟老太太說,我明兒個就安排人快馬加鞭送南邊去,叫老太太不用擔心!” “你是說,伺候老太太的瑪瑙今兒下午回了一次家,還去了賴大家里?”大房這邊,其實也一直關注著榮禧堂和榮慶堂的情況,瑪瑙的舉動看似平常,但還是被報到了張氏那里。 張氏皺了皺眉,想到今兒個賈赦去了賈史氏那里,便起身往賈赦屋里去了:“老爺,你今兒個去老太太那里,可是說了什么?” 賈赦原本正在把玩一個迦南香雕琢的童子執扇扇墜,聽得張氏這般說,手上也不停,嘴里說道:“還能說什么,就是叫老太太死心,別惦記著什么從龍之功了,外頭已經快把甄家罵死了!” 張氏忙說道:“那就對上了,才過了午時,瑪瑙就告假回去了,說是看望她老子娘,其實是去了賴大家里,只怕是給老太太傳話去了!若是什么不怕被人知道的,老太太直接將賴大家的叫進來就是了,干什么還要通過瑪瑙?只怕老太太還沒死心,這是叫人給甄家示警去了!” “甄家還要她示警?”賈赦脫口而出,人家本來就是內務府出身,至今在內務府還有不少人脈呢,隨隨便便一句話,就不知道多少人給他們家賣命,哪里得等賈家這不知道第幾手的消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忙說道:“壞了,只怕不光是示警,還有別的事情在里頭!” 他直接將剛剛還窩在手里的扇墜往書桌上一丟,立馬叫了林之孝進來:“去找幾個人,盯著賴大他們家那邊,看他們家誰出門了!看到之后,直接給我放翻了,看看他們身上可有什么書信!” 賈赦還是慢了一步,賴家作為賈史氏的心腹,如今雖說在府里頭也算是得了幾分重用,但是大房這邊,卻一直在抬舉林之孝,私底下對賴家也各種不滿。賴家本就是賈史氏的陪房,就算是想要改投賈赦,也得賈赦相信才行,因此,只能是一門心思走到黑。 賴大是個謹慎的人,才送走了瑪瑙,就叫了幾個人進來,讓他們趕緊出城,拿了自己的信物,先去城外莊子上歇一晚上,叫莊子上準備好沿途換洗的衣裳還有干糧,明兒個一早就快馬加鞭去金陵。 賴家說是榮國府的奴婢,實際上在外頭也是體面人,家里同樣呼奴使婢,這次為著賈史氏的事情,算是下了血本,將幾個得力的都打發出去了。 因此,賈赦派出去的人只知道賴家之前有幾個人出去了,卻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里! 聽到林之孝的回話,賈赦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好哇,這賴家果然是對老太太忠心耿耿!至于咱們家老太太,更是不撞南墻不回頭了!” 張氏有些焦急地問道:“老太太既然鐵了心,那咱們該怎么辦?” 賈赦冷笑道:“之前不是說了嗎?但凡老太太和二房,誰有什么動靜,我別的人不找,就找二房的麻煩!” 張氏皺起了眉頭,說道:“珠哥兒還在屋里躺著呢!” 賈赦慢吞吞說道:“誰說找珠哥兒了,不還有元姐兒嗎?” 張氏心中有些不ren,但是這關乎自家的生死存亡,便是不ren,也不能真的心慈手軟,只是提醒道:“元姐兒養在老太太那邊呢!” 賈赦這會兒臉色已經緩和下來:“她就算是養在榮慶堂,不也得去榮禧堂給她娘請安嘛!哼,他們幾個倒是想得美,覺得元姐兒有幾分姿色,能送去做皇妃了,我呸!真要是叫那丫頭得了勢,還不將咱們大房踩到腳底下??!” 說到這里,賈赦摸了摸胡子,露出了一個有些陰狠的神情:“我這個做伯父的,也不是那么狠心的人,這次先給她一個教訓,他們要是還想要折騰,嘿嘿,這天底下的事,可一可二不可三,到時候別怪我真的心狠手辣!” 賈赦這番話一說,等著賈瑚回來的時候,就聽說堂妹元春竟是被一只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貍奴抓花了臉,府里頭如今正在到處搜羅生肌除疤的方子呢! 賈瑚直覺這事跟自家親爹脫不了干系,整個人都麻了。 其他人也猜出來這事是賈赦的手筆,要知道,賈家因為廊下養著不少八哥鸚哥黃鸝百靈鳥之類的,府里頭根本就不養什么貓狗,便是年下莊子上送過來給少爺小姐們賞玩的動物,也多半是兔子小鹿什么的食草動物。這莫名其妙冒出一只貓來,還在榮禧堂和榮慶堂之間的必經之路上,這要是沒人搗鬼,那才叫怪了呢! 好在抓人的那只貓不算大,留下的抓痕也不算深,按照太醫的意思,只需要好生養著,多半不會留下什么疤痕。 但是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好好的女孩子,真要是臉上留了疤,別說是選秀了,日后便是想要在外頭嫁人,都只能往下選。 賈史氏和賈政夫婦將賈赦恨得入骨,可惜的是,賈赦壓根不當回事,直接就表示,就是wogan的,咋啦!就許你們背地里頭搗鬼,不許我給你們一個教訓?橫豎我沒有女兒,等有孫女還不知道多少年之后的事情呢!真要是惹急了我,我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賈赦越是有恃無恐,賈史氏和賈政夫婦越是拿他無可奈何,只能無能狂怒而已! 雖說賈史氏和賈政兩口子都不想將事情傳出去,便是張氏,也不想被人知道榮國府如今的亂象,但是,短短一個多月,二房兩個孩子,一個摔斷了腿,一個被抓傷了臉的消息還是被外頭知道了。 一開始大家沒往大房二房不和的方向想,有些人琢磨著是二房占了榮禧堂,卻沒有襲爵,根本壓不住這樣的福氣,所以才報應到了兩個孩子上頭。但是又有人反駁,這政老爺不是升官了嘛,這還叫沒福氣!頓時又有人說什么,政老爺之所以升官,那就是奪了子女的福氣,所以才叫兩個孩子受罪云云。 甚至還有人說什么前頭兩個榮國公殺戮太甚,榮禧堂煞氣太重之類的話。 這里頭其實也有勛貴人家的推波助瀾,他們就是要提醒賈家,你們先得記住,自己是個什么出身,別站錯了隊! 賈赦如今也是尷尬,他不想再繼續在勛貴圈子里頭廝混,但是呢,賈家又沒法真的脫離這個圈子,他想要去跟人家解釋,又怕到時候越描越黑,既然沒辦法將二房徹底攆出去,只能干脆在家做起了縮頭烏龜。 賈史氏反正是待在榮慶堂歌舞升平,外頭再如何,也影響不到她。但是賈政就不一樣了,他好不容易打著一個孝順的人設,將他們一家住在榮禧堂的事情描補了過來,結果如今大家說什么他們福薄,本來就不配住榮禧堂之類的話。 賈政的心理素質可不算高,針對他的指指點點多了,頓時就對上衙點卯產生了畏懼之心。當年賈敬好歹還想要曲線救國一把,先去投靠東宮呢,輪到賈政,他可沒有別的退路,只能先告病在家休養,同樣也做起了縮頭烏龜。 顧曉聽說了榮國府的事情,真的是只想搖頭。在孝道盛行的時代,別看賈赦發狠的時候,可以說什么“忠孝不能兩全”,但他要是真的做出了違背孝道的事情,回頭就算是賈瑚考出來,也沒法被文官圈子所接受。因此,哪怕是為了兒女,賈赦最多也只能想辦法切斷賈史氏對外聯系的途徑。 徒嘉鈺如今很關心賈瑚的處境,他從顧曉那里聽到了她的想法之后,便告訴了賈瑚。 賈瑚回去便告訴了賈赦和張氏,賈赦頓時一拍大腿,對??!賈史氏想要聯系外頭,靠的不就是身邊的丫頭和陪房嗎?將她身邊的丫頭換掉,陪房也處理掉,不就行了? “別的不說,賴大可是府里的大管家呢,哪里是那么容易處理的!”張氏雖說覺得賈瑚帶回來的話應該是顧曉對她的提醒,但還是對此有些不抱希望。 賈赦卻是說道:“這有什么不容易的,找個合適的借口就是了!” “什么借口?”張氏有些疑惑,總不能查賬吧!官中的賬目如今早就是糊涂賬,如今翻出來,別說是王氏,連賈史氏都說不清楚,到時候別又和稀泥。 賈赦露出了一個有些瘆人的神情:“就說御賜物品被盜如何?” 像是他們這樣的人家,御賜的物品不要太多。之前賈源和賈代shan在的時候,御賜的東西可以說是五花八門,有古玩擺件,有日常用品,還有盔甲寶劍之類的,像是賈源賈代shan下葬的時候,圣上還都賜下了各種明器。另外,一年各個節氣里頭,也會有上造的各種吃食賜下來,這些吃食可不會單單送出來,連同配套的器皿也會一起賜下,這些東西也會被算在御賜的東西里頭。 吃食衣料之類的消耗品就不用說了,就算下人吃了用了,宮里也不會閑著沒事追究這個。但是其他東西就不一樣了,這些上頭都是宮中的標記,無論是宮里,還是各家,都是有明文記錄的!這些你可以用,哪怕是擺在大門口顯擺自家如何得圣眷都沒關系。但是損壞了要上報,丟了更是大罪。 這個罪名可大可小,上頭知道了,若是用得著你,那就是罰酒三杯,若是覺得你礙眼,一個“大不敬”的罪名扣下來,你不死也得脫層皮。 張氏嚇了一跳,忙說道:“真的假的?”她可不敢去賭,賈家如今還有沒有圣眷,圣上會不會借著這個機會,再對賈家下手。 賈赦點了點頭,說道:“怎么可能沒有,咱們家御賜的東西多了去了,我記得之前在榮禧堂看到一個孔雀綠釉花斛,色澤有些不正,只怕早就被人換了!那還是祖母在的時候,上頭賞賜下來的,這么多年沒人多管,自然有人動了心!” 說著,賈赦又叮囑道:“今年是圣上五十歲圣壽,等南巡回來,應該就要開始準備起來了。你就打著給圣上準備萬壽節禮的旗號,到庫房里面好好查一查,到時候,咱們找個機會,直接發難!” “萬一這些人將東西賣了怎么辦?”張氏有些憂心。 “呵呵,自從王家出了那事之后,誰家敢隨便收什么御賜之物,不怕被追究嗎?”賈赦說道,“下頭那些人,便是想要賣錢,也不會選御賜的東西,報損一套瓷器,就不少了,何況還有別的花頭!” 賈赦雖說一直以紈绔的面目示人,其實許多事情,他都心知肚明,之前無非就是事不關己,加上許多事情或多或少牽扯到賈史氏頭上,有道是為尊者諱,所以不想多管罷了。 但是如今,賈史氏簡直就像是魔怔了一樣,再這么折騰下去,賈赦難不成真的要跟她同歸于盡不成!與其等到以后后悔莫及,不如趁著現在還沒多少牽扯,就徹底斬斷賈史氏伸出去的手,讓她安安穩穩做個老太君不好嗎? 張氏這邊打著準備萬壽節禮的事情,開始對著庫房單子和實物比對,府里頭也沒意識到什么不對的地方。如今賈家情況大不如前,那么,在敬獻節禮的事情上,自然得做得更周全才行。 賈史氏還叫了張氏過來,表示若是找不到好的,就跟她說,她私房里頭還有些好東西云云。 張氏才不會推脫呢,與其等到將來賈史氏將私房都分給二房,如今拿出來討好一下圣上不好嗎? 賈瑚去上學的時候隨口跟徒嘉鈺那么一說,徒嘉鈺回來又提了一嘴,顧曉頓時也緊張起來。 今年是整壽,自然得比往年更加鄭重才行。尤其想到圣上回來之后,可能有意給幾家喪了父的皇孫加恩,顧曉頓時就更不敢輕忽了,萬一就因為自家給圣上送的禮不夠豐厚,人家就覺得自家孝心不夠,將自家略過去怎么辦。哪怕是為了孩子,顧曉也不能隨便糊弄??! 而且這種事情,還得講究個長幼有序,像是現在,顧曉就不能越過排在前頭的簡王府、雍王府和穎王府去,至于端王府,他們家行九,到時候也應該比他們家略多一些。 這般一想,顧曉便琢磨著得先跟隔壁雍王妃通通氣才行。 這般想著,顧曉也不打算再拖延,當下便吩咐春香帶著兩個小丫頭先去隔壁說一聲。 雍王妃這會兒也在聽人說賈家的笑話,主要說的是賈政:“娘娘您是不知道,賈家那位政二老爺自從進了工部,一開始倒是勤勉,每日里都來點卯應是,但對于什么圖紙,還有營建之事,那是一竅不通,每日里就坐在那兒,跟個菩薩一樣,啥也不問,啥也不管!就這樣,居然前些日子還升了官,只把許多人都氣得不行!這次不是他一雙兒女陸續出事了嘛,工部就有許多人說閑話。結果他聽了幾次之后,也不知道如何分辨,直接就躲了!想想代shan公當年何等英雄,怎地竟是生出這樣的草包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