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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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兩日,蔣星重便一直在自己房里,同穆尚宮學習兩個大典的儀軌。流程很是繁瑣,每個流程要做的事,要行的禮都有所差別。蔣星重邊記邊練,著實也是費了番功夫。 因著她練習的時間不太充裕,大婚前一日晚上,蔣星重躺在榻上,還在拿著記錄儀軌的冊子反復看,邊看邊默背。 時間太短,她生怕自己記得不夠清晰,一旦明日大典上出現失誤可就不圓滿了,總不能再等下次吧? 念頭落,蔣星重不由失笑,隨后繼續看那記錄儀軌的冊子。 看著時辰差不多了,一旁的兔葵上前提醒道:“姑娘,該睡了,要梳妝打扮,怕是夜里丑時就得起。明日兩個大典,怕是得一整日,休息不好可撐不住?!?/br> 蔣星重聞言合上了冊子,將其放在了枕邊,對兔葵道:“那我睡了?” 入了秋,如今夜里已有些冷。兔葵含笑幫蔣星重掖好被子,溫聲道:“姑娘睡吧?!?/br> 說罷,兔葵起身,蓋熄燭火,便退出了蔣星重的房間。 夜色中,蔣星重心間泛著無法言語的期待和漣漪,便是連睡著時,唇邊都掛著笑意。 睡了沒幾個時辰,丑時左右,蔣星重便被穆尚宮等人喚了起來。眾人已準備好梳妝所用的一切,各個手里都端著一個鋪著紅色綢緞的托盤。每個人也都換上了新衣,頭飾戴的也都是寓意一路榮華的紅色絨花頭飾。 蔣星重從榻上下來,便先去帶著兔葵和燕麥去凈室沐浴。沐浴出來后,一堆人便開始圍著蔣星重梳妝打扮。 好在今日只需戴一頂鳳冠,無須其他頭飾,戴鳳冠的發髻,相對也比較簡單,沒有花費太多時間。只是今日妝面用時甚久。 待梳妝妥當,穆尚宮帶來的幾位女官,便上前為蔣星重穿戴翟衣、鳳冠。 還是像那日試穿時一樣,將翟衣和鳳冠一一穿戴在蔣星重身上。 帝后大婚和封后大典儀式極多,蔣星重還要手持玉圭,便無須戴蓋頭或是以卻扇遮面。穿戴妥當后,她便端正坐在廳內正中的椅子上。靜候吉時。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穆尚宮進了房中,行禮道:“回稟主子娘娘,正副使兩位大人,已攜鹵簿儀仗至蔣府正廳前院?!?/br> 蔣星重依言起身,手持玉圭,在眾人的簇擁下,目視前方,一步步走出了閨房。 門外已有錦衣衛儀仗依次排列,一路延伸 至正廳前院。 而蔣道明和蔣星馳,也已身著嶄新的官服,靜候在前院中。見蔣星重身著翟衣鳳冠出來,父子二人皆看向蔣星重,二人眼中含淚,臉上卻洋溢著無法藏匿的笑意。二人悄然向蔣星重點了點頭。 前院中已擺好香案,縷縷香煙隨風在院中散開。 兔葵按照規矩,上前從蔣星重手中接過玉圭,平放于手拖好,退至一旁。正副使待蔣星重在香案后跪好后,迎后正使便開始宣讀冊文。待冊文宣讀畢,副使依照規矩,向蔣星重奉上皇后冊寶。 蔣星重伸手,接過冊寶,拜謝皇恩。 至接受冊寶的這一刻起,蔣星重便是真正的皇后,眾人也便要改口,正經喚一聲皇后娘娘。 燕麥和穆尚宮上前,服了蔣星重起身。蔣星重將手中冊寶交由燕麥托管,兔葵再次上前,奉上玉圭。 隨著正使的唱喝聲起,立時便有錦衣衛上前,撤下香案。蔣星重踩著腳下的毯子,朝府門外走去。 除了跟隨蔣星重進宮的兔葵和燕麥,蔣道明等一眾蔣府人丁,接跪地行禮,朗聲恭送皇后出府。 蔣星重余光瞥著跪地行禮的父親和兄長,心間忽地蔓生無限愧疚。等日后,她能不能也學著謝禎,也免了父兄對她的行禮? 出府后,穆尚宮等人扶著蔣星重上了鳳輦,隨后儀仗便浩浩蕩蕩便往紫禁城午門而去。 皇后儀仗隊伍抵達午門時,正好是吉時。午門大開,錦衣衛等儀仗早已候在午門處。 而謝禎,身著皇帝袞冕,就站在午門內龍輦前,靜靜地看著蔣星重乘鳳輦入午門。 謝禎目光一刻不離,唇邊掛著深深的笑意。他終于將他此生最心愛的人,從午門迎進了紫禁城。 蔣星重自是也看見了謝禎。她這還是第一次看他穿如此正式的禮服,上玄下朱。十二毓自帝冕上垂下,繡著日月龍紋的玄衣,顯得他是那般的氣勢磅礴。 待來到謝禎面前,眾人落輦,蔣星重上前行禮。待禮畢,謝禎伸出雙手,托住蔣星重的雙臂,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今日大典莊嚴,二人不便說話,但四目相對的瞬間,卻又好像什么話都說盡了。 正使朗聲唱喝道:“帝后前往奉先殿謁廟?!?/br> 話音落,蔣星重和謝禎便分別上了龍輦和鳳輦,于宮道上并行,往奉先殿而去。 帝后大婚的儀式在奉先殿舉行,全程儀軌繁瑣。蔣星重的注意力全在儀軌上,一步結束,就開始回憶前兩日穆尚宮教的規矩,開始想下一步該干什么,然后牢牢記住,生怕自己出一星半點的差錯。 不知過了多久,大婚的儀軌方才告一段落。 尋常人家成親,都是吹吹打打熱鬧非凡。而今日蔣星重和謝禎的大婚,卻實實在在地叫蔣星重感受到了何為莊嚴。沒有吹吹打打的熱鬧,只有肅穆威嚴,但因著人多,卻又感受不到絲毫的冷清,反倒是愈發莊重起來。 直叫蔣星重從這些肅穆威嚴的儀式中,切實地感受到身為大昭的國母是何等更要緊的事,也隱隱窺視到了肩上擔子的重量。 待大婚禮畢,蔣星重和謝禎方才從奉先殿出來,各自上了輦,一路往皇后的坤寧宮送去。 進了坤寧宮大門,謝禎方才看向蔣星重,關切道:“儀式繁瑣,阿滿可累了?” 蔣星重看了下四周,忙低聲問道:“能說話了?” 謝禎失笑,伸手從蔣星重手里抽出玉圭,連同自己手中的玉圭,一道交給恩祿,牽起蔣星重的手便往坤寧宮正殿走。 這才笑著道:“大婚典禮已經結束,咱們歇會兒,吃口東西,便是封后大典。封后有四個流程,比這還累呢,抓緊歇歇去?!?/br> 蔣星重自是知道流程,忙跟著謝禎進殿,二人拐進殿,便在羅漢床坐下,蔣星重忙對兔葵道:“快快快,先將鳳冠取下,脖子快斷了?!?/br> 謝禎轉頭對恩祿吩咐道:“且先為朕和皇后更衣,封后大典前再換回來便是?!?/br> 第116章 恩祿領命, 引著蔣星重和謝禎往坤寧宮寢殿而去。 因著如今有蔣星重在,恩祿不好再跟著進去,便叫兔葵燕麥并兩位坤寧宮中的女官,一道跟著夫妻二人進去更衣。 坤寧宮中已有為蔣星重裁制的皇后常服, 自是也備了謝禎的常服。二人換了一副, 一道在寢殿羅漢床上坐下, 謝禎命恩祿傳了膳。 蔣星重的脖子終于得以休息,她坐在謝禎對面, 不住地揉著脖子。謝禎見此一笑,便下榻繞到她的身后,伸手為她捏起了脖頸。 蔣星重愣了一下, 一眼掃過殿中伺候的女官太監, 跟著便抬眼看他,正見他也俯身看著自己,神色溫和,唇邊含笑。 蔣星重不由看向殿中其余人, 私底下她倒是不在乎謝禎這般對她,畢竟還不知他是皇帝的時候,她還拿藤條子抽過他??僧斨@么多人的面,讓皇帝陛下伺候她合適嗎? 可見他們各個眼觀鼻鼻觀心, 蔣星重便也坦然了下來,唇邊含上笑意,不由伸手,握住了謝禎扶在自己肩頭空閑的那只手。 謝禎順勢指尖輕抬, 二人的十指便交叉在一起。 時光便在這等靜謐中緩緩流淌, 不知過了多久,蔣星重覺著脖子舒服多了, 正好女官亦端著飯菜進來。 蔣星重便拉過謝禎道:“我好些了,先用膳吧?!?/br> 謝禎應聲,重新坐去了蔣星重對面。飯間,蔣星重問道:“日后若在宮里,我便住在坤寧宮嗎?” 謝禎笑笑道:“坤寧宮確實是你的宮殿。但朕私心估摸著,你怕是也沒有什么工夫回坤寧宮,所以你的大部分東西,都放去了養心殿?!?/br> 畢竟這宮里就他們兩人,也就他們兩人,而且他的皇后,還得同他一道治理大昭,坤寧宮養心殿來回跑,多累?偶爾他倆養心殿待膩了,來坤寧換換心情倒是不錯。 因著穆尚宮除卻大婚和封后的儀軌外,未曾給蔣星重講解其他宮中規矩,故她也不知按規矩她其實不能住養心殿。當聽到謝禎這般說,蔣星重根本沒多想,只點頭道:“嗯,住養心殿方便?!?/br> 恩祿等人在旁聽著,不由搖頭失笑。就說陛下有多喜歡皇后娘娘,便是祖制規矩都盡皆廢了,便是連叫皇后知道都未曾。 待二人吃完飯,叫人撤了羅漢床中間的小桌,一道躺著休息了一會兒。感覺剛瞇著沒多久,恩祿便提醒道:“陛下娘娘,封后大典吉時快到了?!?/br> 蔣星重和謝禎又從榻上爬起來,去里頭換了禮服,一道出了坤寧宮。 接下來的封后大典,當真繁瑣又莊重。冊封使于百官前再行冊封,百官于太和殿前上表稱賀,再復謁廟…… 等所有流程走下來,整整一下午,結束時,正好黃昏。 龍輦鳳輦再次將謝禎和蔣星重送回坤寧宮,待進了坤寧宮的大門,這一日方才結束。接下來的時間,便都是謝禎和蔣星重的。 累了一日,二人回宮便先去了寢殿更衣,換上常服,梳頭嬤嬤亦給蔣星重換了個日常的發髻。翟衣與鳳冠,便好生封存,安置在了坤寧宮中。 謝禎同蔣星重一道用過晚膳,帝后二人便攜手去了御花園散步。 落日余暉下,謝禎挽著蔣星重的手,走在宮中小道上,唇邊一直含著深深的笑意。他對蔣星重道:“阿滿,今日雖累,可我心中,當真歡喜?!?/br> 蔣星重抬頭看向謝禎,此刻謝禎已是她真正的夫君,她自是沒什么好避諱的,便笑道:“我也是。不過幸好平日里舞刀弄槍的,活動得多,不然這一日下來,我哪還有力氣同你逛園子?!?/br> 謝禎聞言失笑,伸手幫蔣星重攬了下鬢發,看著她以及活蹦亂跳的模樣,笑道:“鎮勇軍統帥,何懼區區封后大典?!?/br> 蔣星重聞言笑開,不由對謝禎道:“說起這事,我想著,等過些日子回了鎮勇軍,在將士們面前,我還是想以女子身份領兵?!睂ν庾允切Q為叛軍韓守業。 謝禎點頭道:“你在鎮勇軍待得這一段時日,已招攬了人心,又有秦將軍打樣,在將士們面前恢復身份,想必也無人會有異議?!?/br> 蔣星重抿唇笑開,接著對謝禎道:“想來沒幾日,我是皇后的消息,便也瞞不住了?!?/br> 謝禎失笑,道:“所以我便也沒打算再給你安排其他的官職,以皇后身份做統帥便好。這世上除我之外,誰還能越過你去?” 蔣星重不由轉頭看向他,“我說什么你都應聲?是應聲蟲嗎?” 謝禎故作疑惑地想了想,道:“想必是的!”從認識她那天起,他即便不想,不也做了應聲蟲嗎?若不是聽她的話,大昭何來今日? 念及此,謝禎伸手一把將蔣星重摟進懷里,看著她的眼睛,義正辭嚴道:“都說聽夫人的話,一輩子順風順水,看來這話是真的!” 蔣星重聽著直笑,伸手拍了一把謝禎的胸膛。 謝禎明顯蹙了下眉,不由伸手揉了揉被她拍過的地方。但蔣星重卻絲毫未曾察覺,笑得依舊嬌俏可愛。全不知這段時日在蔣道明高強度的訓練下,她的力氣有多大。 謝禎連連唏噓,這能做統帥的皇后,隨手一巴掌都這么疼?謝禎咽了口吐沫,暗中發誓這輩子絕不做半點惹她不高興的事,保命要緊。 見天色昏暗下來,謝禎對蔣星重道:“天色暗了,咱們回宮,沐浴休息?!?/br> 蔣星重聞言心兀自一緊,強撐著平靜應了聲好。 二人便牽著手,一道往回走去。 回去的路上,夫妻二人都異常地沒有說一句話。兩個人都直直地看著前方。只謝禎的喉結時不時微動,蔣星重時不時地舔舔唇,抿抿唇。 一旁的恩祿卻看得清楚,陛下和皇后,此刻胸膛的起伏都較往常明顯,足可見二人心間都懷著緊張。 恩祿低眉失笑,年少夫妻,洞房花燭夜,難免緊張羞澀,實在尋常。 回坤寧宮的路上,蔣星重一眼都不敢看身旁的謝禎,生怕自己漏了怯??赡莵y跳的心,卻根本不聽她的使喚,在胸腔里宛如一個調皮孩童,上躥下跳,時而一沉,時而竄上嗓子眼。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坤寧宮的,回到宮中,女官便上前行禮道:“回稟皇后娘娘,凈室已備好熱水?!?/br> 謝禎松開了蔣星重的手,蔣星重一眼不敢回看他,嗯了一聲便跟著女官去了凈室。謝禎則去了坤寧宮的另一處凈室。按規矩該是他先沐浴,皇后當來伺候他,但他不想,也不想叫蔣星重出來后還得等著他,便安排了在坤寧宮另一處沐浴。 謝禎沐浴后,換上干凈的中衣中褲,因著一入秋,外套一件明黃色的中單,便先去了坤寧宮寢殿中候著。 坐在坤寧宮中,謝禎看著那對燃燒的龍鳳花燭,時不時便抿唇,喉結亦跟著動。 殿中還有三名女官手持托盤候著。托盤上鋪著喜帕,一個喜帕上擺著一把金剪,另一個上則擺著一個精致的木盒。為首那個手里,自是端著合巹酒。 待蔣星重出來時,已換上繡著龍鳳呈祥紋樣的正紅色交領袍子。前去頭發在腦后以一支金簪挽髻,余下頭發盡皆如瀑布般散落。 謝禎的目光,立時便落在了蔣星重面上,平放于膝上的雙手,下意識微微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