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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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蔣星重已跳下馬車,翻身上了馬??椊鸬鸟R面裙在馬匹兩側鋪開,在晌午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見晌午日頭毒辣,瑞霖又遞了帷帽給蔣星重,道:“姑娘,遮著些吧,別曬壞了?!?/br> 蔣星重點頭接過,將帷帽戴在了頭上。 蔣星重剛松開韁繩,騎馬沒往前走兩步,身后卻忽地傳來沈濯的聲音,“蔣姑娘?!?/br> 蔣星重頭都懶得回,只自顧自往前走。誰知沈濯卻追了上來,擋在蔣星重前頭。 蔣星重蹙眉勒馬,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臉的不耐煩。 沈濯也見行禮,只仰頭看著蔣星重道:“蔣姑娘,meimei還在車上呢,這般甩臉走人可不太好?!?/br> “哼,你還教育上我來了?”蔣星重再復冷嗤。 沈濯見此,卻一臉哄小孩子的表情,語氣也一副哄小孩的語氣,沖她道:“別氣了,給meimei留個好印象,昂?” 蔣星重聞言,簡直被沈濯這番話驚得瞪大了眼睛。他前后兩輩子也沒見過這么離譜的人! 蔣星重再顧不上什么形象,直接破口大罵道:“我呸!我蔣星重本來是什么樣就是什么樣!還給你meimei留個好印象,你家人是皇親國戚還是金枝玉葉???皇帝都沒你這么大架子?!?/br> 一旁的瑞霖直接氣得跳起,站在車上,叉著腰罵道:“滾滾滾滾滾!還你們家的人留個好印象,你們給我家姑娘留好印象了嗎????還教育上我家姑娘了?沈都事,我家姑娘現在只是跟你相看,可沒嫁給你呢,你這就擺上譜了?” 瑞霖罵起人來比蔣星重還沒顧忌,直接拖了個長音,上半身還跟著語氣弧度畫弧,揚聲罵道:“我可去你大爺的!什么沒皮沒臉的腌臜東西,也配來我家姑娘跟前擺你的臭官架子。要么現在上車放我家姑娘走,要么小爺我把你扔這路上,你自己找道兒?!?/br> 沈濯確實不認識路,怕再迷路,只好抿唇重新上了車。 蔣星重見此,狠狠翻了個白眼。臉皮真是又薄又厚,方才在車里被她罵成那樣,漲紅著臉一副被拂了面子的模樣。這會兒被她和瑞霖這般罵,居然還能像什么也沒發生一樣上車?這要是換成她,死也不會再上別人家的車。 氣得蔣星重用力夾一下馬肚子,縱馬跑了出去,直追蔣星馳。 瑞霖見姑娘終于脫身,氣得在車上直擼袖子。將軍是眼睛瞎了嗎?怎么給姑娘找了個這么個玩意兒?就這腦子,就這為人處世,居然還他大爺的能當官?難怪如今百姓辦事難,敢情官場里都是這種豬腦子。 又不能真將人趕下車,畢竟他們不要臉,將軍府還要臉。瑞霖忍著惡心,只得繼續駕馬車往前走。 車剛走沒一會兒,道一旁的樹林里,傅清輝一身便裝,從灌木叢里站了起來。本以為今日蔣姑娘坐馬車,為了方便暗中跟著,他便沒有騎馬,怎料這會兒蔣姑娘卻自己騎馬跑了,他跟不上了。 左右也跟不上了,傅清輝繼續跟上了馬車,看向車內,眼里隱有困惑。剛才蔣姑娘和瑞霖罵得聲音大,他都聽見了,這是發生了什么,怎么叫蔣姑娘氣成了那樣? 但從方才那只言片語來看,應當是那沈濯沒有尊重蔣姑娘,將她氣狠了。這門親事應該是沒戲了吧?傅清輝唇邊出現一絲笑意。他得想法子弄清楚來龍去脈。 蔣星重實在是氣得不行,縱馬跑得很快。 她真是越想越氣,尤其是想到前世還跟這個人訂過婚,還找了他四年!蔣星重就恨不能狠狠給自己嘴巴子。 前世怎么就只是在劉家吃了頓飯就走了呢?怎么就沒多跟這蠢貨交流一下?幸好這一世答應了沈淑去云臺山的提議,看了個清楚明白! 她居然跟這種人訂過婚!她居然找這種人找了四年! “呸呸呸……臟死了!”蔣星重連聲自罵。 人生污點!呸!人生污點!呸! 午夜夢回的時候想起來都能扇自己兩個耳光的程度。 騎馬快,沒多久,就見著了蔣星馳和劉廣元的馬車。 蔣星重騎馬到馬車旁并行,朗聲且沒好氣道:“蔣星馳,下車!” 車里的蔣星馳一愣,忙拉開窗簾,正見蔣星重騎馬在車外,正怒氣沖沖地盯著他。 就這么直接叫他名字了?自家meimei顯然是氣狠了啊。 蔣星馳忙道:“怎么了這是?” 蔣星重沒好氣道:“怎么了怎么了?你和阿爹眼睛瞎???找的什么人???你給我下來?!?/br> 蔣星馳一臉詫異,連忙叫車停下,下了馬車,一臉迷茫地看向蔣星重。劉廣元也一臉迷茫地跟著下了車,靜靜站在一旁。 蔣星馳仰頭看著馬背上的蔣星重,不解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第079章 蔣星重白了蔣星馳一眼, 沒好氣地問道:“沈濯你從前見過沒有?!?/br> 蔣星馳道:“是阿爹從前在西北時的部下,有過一面之緣。沒多打過交道?!?/br> 蔣星重又問道:“那阿爹為什么選他?” 蔣星馳想了想,回道:“隱約聽阿爹提起過,好像說是他正式參考武舉之前, 曾經只是負責給駐扎部隊送菜的菜農, 后來又陸續做過很多活計, 但最終靠自己勤奮努力考上武舉,有了如今的官職。父親覺得從那般泥潭里掙扎入仕的人很上進, 很不易,應當很有前途。我想著既然是阿爹看重的人,便也沒再多問什么。這么了這是?” 一旁的劉廣元也看向蔣星重, 也有些迫切地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天知道他有多羨慕自家這大舅哥, 這可是明威將軍家的姑娘,而且還生得如此貌美,他甚至覺得大舅哥連這位姑娘的頭發絲都配不上。這若是叫他遇上,他定是鞍前馬后, 想盡一切法子討蔣姑娘歡心,叫這門婚事成了??涩F在蔣姑娘居然被氣成這樣,他這大舅哥,腦子不好使嗎? 蔣星重聽哥哥這般解釋, 便也明白哥哥并沒有太過于參與沈濯的事,也沒有很深地了解過他,這遷怒不到哥哥身上。 人是阿爹選的。蔣星重不由抿唇,阿爹素來看不上女子習武, 自是也不愿意叫她習武, 身為女子都該安心地在家相夫教子。從前她只當是父女間觀念不和的齟齬??扇缃裼猩蝈鳛榛钌溺R子,蔣星重似乎方才窺見自己在父親心里到底是什么樣。 在他眼里, 自己只配同沈濯這種水平的東西在一起?蔣星重一時只覺心間委屈得不得了,比當初父親不讓她習武時更委屈。她的爹爹,似乎從未了解過她。 念及此,蔣星重便也不再生哥哥的氣,氣得在馬背上胡亂瞪了下腿,一股腦將剛才車上發生的事,全部像倒豆子般倒給了蔣星馳。 “上了車一聲不吭,就放我和他meimei和我說話,弄得好似是我和她meimei要成親。我張口問他,他才說話,一開口就是相看人相看多了,麻木了。好不容易張口說話,結果他和他meimei一直說我聽不懂的家鄉話,我明明白白說了兩次,我聽不懂,他們笑笑繼續用家鄉話,全然不考慮身邊的我?!?/br> “這次本該就是他沈濯上門拜訪,結果反倒我們兩個坐馬車一個時辰到杜新莊。來了他還遲到一個時辰,叫我們身為客人等著。這一早上白白折騰兩個時辰,我都餓得前胸貼后背了?!?/br> 蔣星馳和劉廣元盡皆抿唇,他們倆也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蔣星重接著道:“結果呢,方才路過個什么莊子,劉夫人說莊子里有家卷餅很好吃,想讓他哥哥嘗嘗。我就想著,離云臺山還有一段路,先吃個卷餅也成,正準備跟他們兄妹倆下車去買。結果你猜怎么著?” 蔣星重立時模仿沈濯的動作神態,對蔣星馳道:“他就以這種態度跟我說,你等著。就這種態度!” 蔣星馳聞言,霎時眼神如劍,臉色一下冷峻起來。長這么,他都從未跟自己meimei這般說過話!他沈濯算什么東西? 一旁的劉廣元嘶了一聲,深深蹙眉。這大舅哥怎么回事,剛剛見面,怎么裝都不裝一下?這樣不尊重人家,這不是擺明要堵死自己的路嗎?人家還沒嫁他呢,他就先擺上譜了? 蔣星重緊咬著牙根,眸光也是利得嚇人,憤恨道:“我長這么大,還從未有人這般跟我說過話,他沈濯是個什么東西?這也就罷了,還有更離譜的?!?/br> 蔣星重看向蔣星馳,挑著眉道:“他們兄妹二人去買卷餅回來,竟是只買了兩個,沒有我的份!居然沒有我的份!買回來以后他倆就自己在車上吃,看都沒看我一眼。哥哥,你敢信這是人干出來的事情?!?/br> 話及至此,蔣星馳直接氣笑了,雙手叉上了腰,在原地來回踱步,仿佛一肚子的氣沒處撒。 劉廣元聞言深深蹙眉,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他自己媳婦,他太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怕花錢,這兄妹二人就是怕花錢,長久以來習慣了這種做法,久而久之就變得格外自私。如今出來相親,竟然還干出這種事,完全沒多想一步。他以前就總說沈淑,讓她這方面多注意,但人家根本聽不進去,這下好了吧,在蔣家人面前丟了大臉。 蔣星重唾棄道:“這種東西,我跟他們多一刻鐘都待不下去。就叫瑞霖解馬自己出來了。結果那姓沈的還跟了出來,攔著我,叫我給他meimei留個好印象。呵……開口閉口就是他堂姐和meimei有多不容易。他們不容易,所以我活該受罪???” 蔣星馳亦祈禱不行,直接破口罵道:“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就是蠢,事情沖突到一起,他根本無法協調著找出兩全其美的好法子。還要以他家里人不容易的話來綁架你。他本可以叫個嗦喚去送,既能讓堂姐的東西按時送到,又能不叫我們等著,偏偏他就想不到,轉頭還說他家里人不容易。怎么所有人都要圍著他們一家子轉嗎?什么都要事事以他們家人為先?當真是又蠢又壞?!?/br> 話及至此,蔣星馳道:“阿滿你放心,哥哥絕不叫這門婚事成?!?/br> 劉廣元在一旁聽著,只覺可惜。太可惜了,本以為還能同蔣家盤上關系,這下好了,全沒了。他怎么攤上這么蠢一個大舅哥?沈淑固然也蠢,但好在在家里是個能干的好妻子,可就是為人處世太差勁,實在太差勁。 說著,蔣星馳看看蔣星重身后的路,問道:“瑞霖和他們兄妹二人在后頭?” 蔣星重沒好氣道:“嗯?!?/br> 蔣星馳轉頭看向劉廣元,道:“我和meimei先走一步,在酒樓等你們?!?/br> 說罷,蔣星重示意馬背上的蔣星重身子往前挪,隨后自己和meimei上了同一匹馬。他知道meimei餓壞了,他自己也餓壞了,他們倆先去吃飯。 至于沈家人,這么對他meimei,還那么頤指氣使地跟他meimei說話,這口氣今日得出明白了,省得午夜夢回的時候想起來氣得睡不著覺。他不是說他jiejiemeimei不容易嗎?巧了不是,他家阿滿也有哥哥,他這個當哥哥的,怎么也得叫他們感受下“自家meimei”有多不容易。 話音落,兄妹人同乘一匹馬,縱馬離去。 劉廣元看著兄妹二人絕塵而去的背影,一時重重嘆氣,沒了,全沒了。今日費盡心思攀交情的付出全部白費。 就在劉廣元等著后面馬車的空檔,身后忽然傳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喚道:“劉廣元?!?/br> 劉廣元不解回頭,正見一名身著素色束袖貼里,身形挺拔英武,眉眼英氣,神色冷峻,眼神如鷹的男子,抱臂站在身后。他額上有一層細細的薄汗,看起來像是方才活動量不小。 這人從哪兒冒出來的?劉廣元不識此人,但見此人氣度不凡,不由行禮,跟著好奇地問道:“不知閣下是?” 那男子從懷中取出一枚腰牌,在劉廣元面上一立,上刻錦衣衛指揮使幾個大字。 劉廣元立時大驚,忙跪倒在地,道:“下官劉廣元,拜見指揮使大人?!本故清\衣衛指揮使傅清輝?皇帝面前的大紅人。 傅清輝收了腰牌,冷聲道:“方才見蔣姑娘受了大氣,我瞧著實在不大高興。不僅我不高興,我主子也不高興。勞煩劉大人告知,蔣姑娘到底受了什么氣?還請一字不差地,細細告知?!?/br> 劉廣元聞言大驚,錦衣衛指揮使的主子還能是誰?自然只有金鑾殿里的那位。 劉廣元手都有些抖,他只知蔣將軍剛在山西晉商叛國案中立了功,但全沒想到蔣家在皇帝心目中竟有如此地位,竟是連蔣家姑娘的婚事都要過問。 劉廣元不敢有半點紕漏,原原本本地將方才蔣星重的話,重復了一遍給傅清輝聽。 傅清輝聽罷,神色瞧著竟是比之前更要冷峻,但聽傅清輝接著道:“今日見過我的事,不許跟任何人提起?!?/br> 說罷,傅清輝轉身又進了道邊的樹林,很快就沒了蹤影。獨留劉廣元在原地震驚。一時他只覺更加可惜,蔣家在皇帝心中如此地位,那大舅哥竟是蠢到這么好的送上門的婚事都抓不住,哎…… 劉廣元又在路上等了一會兒,便見蔣家的馬車過來,沒好氣地陰陽怪氣了幾句,就好生根瑞霖行禮著,叫他加速,他們得抓緊趕去酒樓。就算這門親事成不了,他也想借此機會和蔣主事交個朋友。 蔣星重和蔣星馳到了云臺山下的酒樓,兄妹二人只問最快的吃的是什么,店家說是雞絲面,兄妹二人二話沒說,就先叫上兩碗雞絲面。先墊吧一口,等不那么餓了,再和meimei慢慢尋思著吃點什么特色。 雞絲面端上來之后,兄妹二人拿起筷子便埋頭進了面里,兩個人吃得格外認真,多余半句話都沒說,桌上只有吹面條和吸溜面條的聲音。 自從習武開始,蔣星重的飯量就比從前大了很多,再加上后來進了東廠,東廠事更多。她現在一頓飯的飯量,跟一名成年男子沒差多少。這也是東廠許多不知真相的太監,一直也沒多懷疑她的原因之一。 一人一碗面下肚,兄妹二人這才算是解了餓勁兒。蔣星重滿足地放下筷子,這才對蔣星馳道:“舒服了,還沒吃飽。但估計等會兒沈家人就來了,看著煩,咱倆若不然要個包廂,自己點兒菜去吃?!?/br> 蔣星馳道:“就在這兒等,等下他們來了你別理他們,只吃你的飯便是?!?/br> 蔣星重不解道:“你要干嗎?” 蔣星馳冷嗤著道:“同樣為人兄長,我也叫姓沈的瞧瞧我meimei多不容易?!?/br> 第080章 蔣星重和蔣星馳兄妹二人在飯店喝著茶, 不知等了多久,忽覺瑞霖匆忙跑了進來,跑得氣喘吁吁,一見他們二人便面露喜色, 上前行禮道:“公子, 姑娘?!?/br> 蔣星馳看了看瑞霖身后, 問道:“沈家人呢?” 瑞霖眼露不屑,皺鼻道:“我扔下馬車就跑進來找公子和姑娘了, 連腳踏都沒給他們擺,這種人,多一眼都懶得看?!?/br> 蔣星重聞言失笑, 指著一旁的桌子招呼道:“快去點些自己愛吃的菜, 填填肚子,折騰這么一上午,你應該也餓壞了?!?/br> 瑞霖確實也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了,忙笑嘻嘻地應下:“欸!”說罷, 瑞霖便跑去一旁桌上,自己招呼了小二點菜。 瞧瞧,這就他家公子和姑娘的教養,哪怕他們只是下人, 但是從來不虧待,還時刻記掛著你的需求。哪像沈家人,買卷餅居然都不知道給姑娘買一份,更何況他們這些嚇人, 若是日后真跟著姑娘嫁去沈家這種門戶, 他們怕是連口熱水都喝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