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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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翰秋愣了一瞬,跟著行禮道:“臣遵旨?!?/br> 謝禎看向趙翰秋的眼睛,神色間真摯之意流露,對趙翰秋道:“愛卿,你同樣是國之棟梁。朕御極不久,朝中諸事繁雜,大昭軍務,勞你費心?!?/br> 趙翰秋聞言一怔,跟著單膝落地,道:“臣職責所在,自當為國盡心,為陛下效力?!?/br> 謝禎見此起身,大步走到趙翰秋身邊,彎腰伸手,親自將趙翰秋從地上拉了起來,鄭重托付道:“只要你我君臣一心,定能聯手守大昭每一寸國土,令百姓安居樂業!你且放開手腳,朕定予你信任?!?/br> 趙翰秋看著眼前的謝禎,深受震動。自他被召回繼任兵部尚書以來,并未感受到多大的重視。但是今日陛下這番話,顯然是要重用于他。而且還說定會予他信任,這是何等的分量。 念及此,趙翰秋道:“臣必不負陛下!” 謝禎聞言,抿唇點頭,唇邊還含著笑意。何止是他不負家國,他們趙家全族,盡皆不負家國。日后若他再行立功,大可冊封趙家女眷,賜其尊榮。 君臣一番交心之后,趙翰秋行禮退下。趙翰秋剛走,王永一便進了殿中,行禮道:“啟稟陛下,光祿寺署丞于騰、戶部給事中吳甘來、吏部考功司員外郎許直,三人皆已候在殿外?!?/br> 謝禎抬手道:“宣?!?/br> 王永一行禮退下,不多時,便帶著三人上殿。 此三人,看著都很年輕,都不過三十的模樣。 光祿寺署丞于騰從七品,戶部給事中吳甘來正七品、吏部考功司員外郎許直從五品。 他們三人官職都不高,在蔣星重的夢中,他們也是如今的職位,想來未來五年,都唯有升遷。 三人除了早朝,便沒有過私下面圣的機會,此刻三人都比較緊張。謝禎命起身后,個個都是眼觀鼻鼻觀心,站得一個比一個老實。 方才他們三人便在殿外交流過一番,都是品級不高的小官,還都任職于不同部門,著實弄不清陛下此次選他們三人一同前來的原因。 謝禎見三人都比較緊張,暫且便也沒說什么,先看向光祿寺署丞于騰,道:“于愛卿,你是哪里人士?家中情況如何?” 于騰行禮道:“回稟陛下,臣乃順天府人士,戊辰年進士。曾祖父那輩扎根京城,一直經營一間小客棧,父母如今也以經營客棧為生?!?/br> “哦……”謝禎點點頭,跟著問道:“家中只出了你一個讀書人?” 于騰點頭,行禮道:“回稟陛下,曾祖父之前,家中祖輩以務農為生。來京后經商為生,存了些許家業,臣方才可以心無旁騖地讀書,科舉入仕?!?/br> 謝禎跟著問道:“家中的小客棧,每年能有多少收入?” 于騰道:“回稟陛下,刨掉成本,每年有二百兩銀子的利潤?!?/br> 謝禎點頭。于騰家中這般出身,在朝中算是無依無靠,想來也未曾同建安黨人勾結牽連,否則怎會五年官位未曾變動。當真是個沒有背景,沒有依靠的寒門子弟。 問過于騰,謝禎看向吳甘來,問道:“吳愛卿,你是哪里人士?家中情形如何?” 吳甘來行禮道:“回稟陛下,臣乃江西新昌人士,同為戊辰進士。曾祖父曾為新昌縣令,家中有兩處莊子,靠收租子為生。如今臣為家中三代內唯一入仕子弟?!?/br> 謝禎了然點頭,也算是沒有什么大背景的寒門子弟。 謝禎又看向員外郎許直,問道:“許愛卿,你呢?” 許直行禮道:“臣乃南直隸江蘇通州人,甲戌進士。家中世代經商,頗有家底。但臣父親那輩,因一些緣故,家道中落,臣便用心功名,科舉入仕?!?/br> 謝禎點點頭,問道:“家中無人為官?” 許直行禮道:“回稟陛下,除臣之外,無人為官?!?/br> 謝禎了然點頭,難怪他們三人,未來五年官職未有變動,原來都是只身入朝為官,沒有背景和家族實力。 這正合他意,閹黨舊臣當年依附九千歲,多多少少都有案底在身,不好予以重用。他有意培養一群不受建安黨人控制的官員,而這些毫無依仗的寒門子弟,便是極好的選擇。 且他們三人未來五年官職未有變化,想來不曾與建安黨人來往過密。 但為保險起見,謝禎開口問道:“自九千歲伏法之后,建安人如日中天,你們三人,沒想過同他們交好嗎?” 這話問得極為犀利,三人皆神色一凜,尤其是本就出身南直隸的許直,忙行禮道:“回稟陛下,臣入朝為官,自有臣之理想抱負,不愿與任何人為伍?!?/br> “哦?”謝禎好奇道:“怎樣的理想抱負?” 許直道:“臣出身商賈之家,少時便見過官商往來,臣素來不恥,一心只想肅清吏治。臣雖人微言輕,但臣定然不為五斗米折腰?!?/br> 許直眼神格外堅定,當年家道如何中落,他可是至今沒忘!怎么會再同建安人在同一個鍋里吃飯? 這些年他在吏部,當真是謹小慎微,方才爬到考功司員外郎的位置,只想著有朝一日大權在握,好好整治一下官.商.勾.結的 不正之風??衫舨可袝剖前l現了他的虛情假意,這兩年對他極為冷落,他也做不到更深入地同他們勾結,只怕大愿不成,還惹得一身腥。所以這兩年在吏部,當真有些難過。 謝禎看著神色堅定的許直,忽地有些好奇。他本為商賈之家出身,卻似乎極厭惡官.商.勾.結。謝禎忽就對他方才所言的,家道中落的原因起了好奇。 但這話不好明著問,如若問出什么,縱然他想相信許直,可僅憑一面之詞,這個主他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且先叫北鎮撫司派人,去南直隸通州查上一查。 于騰則道:“臣讀書明志,縱無大才,卻只愿做個純臣?!?/br> 吳甘來則道:“臣身為給事中,本就有掌侍從、規諫、補闕、拾遺、稽察六部百司之事。這些年,把人都得罪盡了。但臣不悔,只愿守節辦差,求一個問心無愧?!?/br> 這些話,若是旁人說的,謝禎許是會心生懷疑,嘲諷一句裝模作樣??蛇@話,卻是出自這三位隨帝英勇殉國官員之口,謝禎沒有懷疑的理由。 謝禎緩緩點頭,唇邊含笑,隨后對三人道:“那么你三人,定要謹記今日在朕面前說過的所有話,日后如若因利大而變節,朕定不輕饒?!?/br> 因利大而變節?三人皆是一頭霧水,但還是乖乖行禮應下。 謝禎見此,目光一一從三人面上掃過,朗聲道:“胡坤一案后,光祿寺正卿位置空懸,光祿寺署丞于騰聽旨?!?/br> 于騰一驚,忙跪地聽旨。 謝禎道:“朕命你暫代光祿寺正卿之位,務必盡忠職守?!?/br> 于騰聞言不喜,反而大驚失色。暫代光祿寺正卿之位?這豈非一下從從七品,越級跳上從三品?他何德何能???他便是連做白日夢,都沒敢這么想過??! 一旁的許直和吳甘來亦是大驚不已,好在許直反應快,見于騰愣住,忙輕咳一聲。 于騰聽聞咳嗽之聲,回過神來,忙拜下身去,道:“陛下!臣才熟能淺,何敢擔當陛下如此信重?光祿寺要緊的差事,臣從未接觸過。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他是真心這么說的!一下越級至從三品,他當真想都不敢想,何況他一直只是個署丞,如何敢接光祿寺正卿的差事?一旦辦砸了可如何是好? 這惶恐驚懼的反應,全在謝禎預料之中。他笑笑道:“所以朕才叫你暫代?!?/br> 于騰緩緩抬頭,看向謝禎,額上已是滲出一層薄汗。 謝禎接著道:“朕給你三個月時間,這三個月,朕不求你做出政績,但朕要你學會該如何做這光祿寺正卿。朕給你試錯和學習的時間。于愛卿,這不難吧?” 于騰聞言,心知這怕是推辭不掉了,陛下話都說到了這份上,他還如何推辭? 可他心里,當真高興不起來,齊大非偶,生怕自己德不配位,辦砸了。 于騰只好行禮道:“臣領旨,臣定竭盡所能,努力不負陛下重托?!?/br> 一旁的許直和吳甘來,此刻心亦跳得極快。戶部高位空懸,吏部尚書也入了詔獄,陛下召了他們三人來,于騰被委以重任,他們倆怕是也差不離了。 果然,下一瞬,謝禎便看向吳甘來,道:“戶部給事中吳甘來聽旨?!?/br> 吳甘來強自鎮定神色,跪地行禮。 謝禎道:“朕命你暫代戶部尚書一職。同樣給你三個月時間,務必盡快熟悉尚書職務?!?/br> 吳甘來不由咽了口吐沫,道:“臣,臣領旨?!?/br> 謝禎復又看向許直,道:“吏部考功司員外郎許直聽旨?!?/br> 許直跪地行禮,謝禎道:“吏部尚書項載于入了詔獄,尚未定罪,官職尚在,故,朕命你暫理吏部尚書事務,統籌管轄吏部。同樣也給你三個月時間?!?/br> 許直深吸一口氣,行禮道:“臣領旨?!?/br> 謝禎命三人起身,自己也起身,繞過書桌來到三人面前。他手扶腰間革帶,對三人語重心長道:“三位愛卿,近日有朕信重之人,向朕舉薦三位,說三位乃不可多得的忠勇之人。今日朕宣三位來,便是要對三位委以重任。朕知道,忽然如此越級提拔三位,必會給三位招來非議與麻煩,但朕須你們三人謹記,你們三人的身后,是朕。萬事必要與朕同心同德,及時商議,莫要叫任何人鉆孔攛掇?!?/br> 三人皆是進士出身,此話一出,自是立時明白了謝禎話中之意。陛下這是要選他們做心腹重臣。 莫要叫人鉆孔攛掇,再結合方才莫要因利大而變節之言來看,這是在敲打他們,警告他們莫要結黨營私。同時也給了他們底氣,叫他們不要害怕在朝中沒有依仗,皇帝便是他們的依仗。 如此一來,三人皆有了信心。只是,三人心中皆浮現同一個好奇,在陛下面前舉薦他們的那位信重之人是誰? 但陛下不說,想來是怕他們以知遇之恩相交,結黨營私,三人便也默契地沒有問。 他們與那位無親無故,他卻肯舉薦他們這些無名之輩,想來也是一位品性高潔之士。他們唯有更加忠君愛國,為民請命,方才對得起這份知遇之恩! 三人同時跪地,行禮齊聲道:“臣定竭盡所能,不負陛下重望!” “好!”謝禎看著眼前三人,贊許點頭,隨后道:“恩祿,宣三名御前太監進來?!?/br> 恩祿領命而去,不多時,三名太監進殿。 謝禎道:“你們三人,隨三位大人前去光祿寺、戶部、吏部傳朕口諭。光祿寺署丞于騰,暫代光祿寺正卿一職。戶部給事中吳甘來,暫代戶部尚書一職。吏部考功司員外郎許直暫理吏部尚書事務。明日早朝,朕自會宣讀圣旨,昭告百官?!?/br> 說罷,謝禎對殿中眾人揮手,道:“去吧?!?/br> 六人行禮離去,謝禎長吁一口氣,走回書桌后坐下。 恩祿忙上了茶給謝禎,道:“陛下,快好好歇歇?!?/br> 一連處理這么多朝務,他確實是累壞了。謝禎連喝了好幾口茶,這才看向恩祿,嘆道:“恩祿,朕好像終于看見希望了?!?/br> 恩祿面露不解,問道:“陛下,臣不明白。三位大人皆是進士出身,才華定無所疑。只是忽然越級這么多,就怕會成為眾矢之的,若有人不服,給三位大人使絆子怎么好?” 謝禎笑笑道:“如何彈壓住那些人,這就得看他們的本事了?!?/br> 心懷忠勇之人,不見得能在官場游刃有余。這點他早就想到了,但是大昭已經沒有時間給他慢慢去歷練這些人,只能叫他們在任上歷練。三個月時間,他們能做到什么地步,只能憑他們自己各顯神通。他已經告訴他們有事要及時同他溝通,這是他能給他們,最大的幫助。 恩祿越來越看不懂謝禎,只得點頭道:“好,臣愿陛下,心想事成?!?/br> 謝禎沖恩祿一笑,示意他安心。接著道:“你去傳膳,簡單些就好,朕批會兒折子?!?/br> 恩祿正欲應下,王永一卻在此時匆忙進殿,對謝禎道:“啟稟陛下,北鎮撫司指揮僉事沈長宇覲見?!?/br> 謝禎放下剛拿起的毛筆,道:“宣?!?/br> 沈長宇很快進殿,行禮后,沈長宇道:“啟稟陛下,穆尚宮府上送來口信,說是蔣將軍送信至穆府,叫蔣姑娘回府一趟,家中有事安排?!?/br> 謝禎點點頭,便道:“既如此,你便去東廠跟她說,叫她今晚回府。切記叮囑她帶藥回去,回府也莫要落下?!?/br> 沈長宇行禮而去,謝禎繼續批改起折子。 而此時此刻的蔣星重,剛吃完晚飯吃完藥,正在院子里習武。 而就在這時,忽有一名東廠太監匆忙回來,正是之前派去調查監視吏部侍郎齊海毅的其中一員。 見那太監急匆匆地去找王希音,蔣星重便放下雁翎刀跟了過去。 小太監前腳進殿,蔣星重后腳跟著進殿,沖王希音和孔瑞行禮。 二人點頭應下,示意她上前來一道聽。 那小太監行禮道:“廠公,吏部侍郎齊海毅,明日要為母祝壽?!?/br> 王希音聞言蹙眉,蹙眉道:“吏部尚書入了詔獄,齊海毅而今同熱鍋上的螞蟻無甚區別。這個節骨眼上,他不夾緊尾巴做人,還有心思為母祝壽?” 那小太監亦編排道:“就說呢,這幾日我等盯著齊府。那齊海毅當真是謹小慎微,除了上朝當差,一回府就閉門謝客??山裢砗鋈环懦雒魅兆鄣南?,今日下午才匆忙給各家送出請帖,不知在盤算什么?!?/br> 王希音蹙眉道:“可惜我們是太監,無法正大光明地入府參宴。能有個什么法子進去多好?”